貼著心髒的地方能感受她溫熱的心跳,還有帶著茉莉花的淡淡體溫,這樣的觸感無的真實,讓他煩躁的心一點點安靜下來。
錦繡一開始劇烈的掙扎,她以為他會失控,誰知道他只是單純地抱著她。
他用下巴頂著她的頭,溫熱的氣息噴灑而下,帶著淡淡的壓抑︰答應我,不要離開帝京,不要離開王府,不要後面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略略停頓了一下,轉了個彎兒︰你想要的本王都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在王府,做好本王的福晉,好嗎
他的聲音近乎哀求,這樣低三下四的宋煜是她第一次見到的。
褪去平日里的跋扈囂張,張牙舞爪,他的軟弱不堪暴露的淋灕盡致。這樣的宋煜脆弱的叫人心疼。
不禁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反手抱住他。
窗外安靜如斯,連平日里不肯停息的秋風都駐足了,誰也不肯去打攪這一對相擁的眷侶。
如果時光能夠停止,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沈石南的尸體是峻州沈家派人過來護送回去的,沈家人來的十分低調,在司府衙門出了一筆銀子帶著尸體離開了。
沒有大肆哭鬧,沒有強行追究,只是他們越是沉穩安靜,越是叫錦繡心不安。
沈家的人帶了沈石南的尸體離開,卻沒有將沈馨一並接回去。
後來錦繡才知道,陳閣老家的令牌並不是陳夫人給沈馨的,而是沈馨自己偷偷拿出去的。
這也很好理解,即便陳夫人再喜歡沈馨,也不可能把陳家的權杖交給她隨便使用。畢竟只是干女人,算是親生女兒也不可能這樣縱容。
所以當總司去陳家負荊請罪的時候,陳閣老狠狠訓了沈馨一頓,然後親自將總司送出門。
陳家畢竟還是有心偏袒沈馨,再加陳夫人出面,司府衙門也沒有追究沈馨大鬧公堂之罪。
錦繡以為按照沈馨的性子會來七王府鬧一場的,最親愛的哥哥死了,以沈馨的脾氣只怕要鬧得人仰馬翻,甚至提劍砍了宋煜都有可能。
錦繡倒是巴不得沈馨按著脾氣來一次,這樣沈家兄妹徹底完了。
可是沈馨一直安安靜靜的,甚至只窩在院子里根本不出門。
連沈家來運喪的時候沈馨都沒有送行。
不知道是沈石南之死對她打擊太大,還是她一夜之間長大了,這樣的變化讓錦繡有些措手不及,同時心里也隱隱生出一分不安。
會叫的狗不咬人,不會叫的狗才會尾隨在行人身後,伺機給致命一口。
沈馨逐漸開始變得讓人看不透。
錦繡逐漸沒心思去注意沈馨,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塞外的戰場。
殷國又一連拿下了十座城池,朝廷這邊雖然好不容易糾結了一些兵馬,然而那些沒有在戰場拼殺歷練過的馬卒根本不是殷國軍隊的一擊之敵。
不斷傳出將士自刎,士兵逃逸的事,一時間人心惶惶,風聲鶴起。
北疆王還是拒絕領兵,錦繡覺得造成這樣的原因在于老皇帝。
當年的一批肱股之臣,跟著皇帝打下萬里江山基業的臣子們,被疑心的老皇帝以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要麼悄悄處置了,要麼遠遠發配到貧瘠之地,以至到了最後只有北疆王這樣一批年輕的後起之秀。
然而這群後起之秀眼里是看不到國家存亡的,他們的野心全都落在那個寶座。
百姓流離,戰火不休,這些都不是他們關心的。
他們全都開始擁兵自重,想以軍隊為籌碼威脅老皇帝。
看著每天不斷進出宮門的大臣們,看著那些急的火燒眉毛的傳令官,錦繡忍不住冷笑。
這一切,都是源于老皇帝,都是他咎由自取
所謂孤家寡人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似乎只有身邊沒有人了,才不會威脅到他的王位。這樣的人其實很可悲,錦繡不知道他以後有何顏面到地底下,如何面對以前那些並前作戰的兄弟
殷不悔是一個深夜來的。
錦繡知道院子外頭有宋煜留下的暗哨,她不知道殷不悔是怎麼躲過那些武功高強的暗哨,光明正大地進了屋。
甚至還慵懶地很不客氣地躺到軟榻,笑著摸一摸由蜀南雙面繡做成的靠枕︰福晉日子過得不錯。
托大王的福,您如果不半夜私闖的話,妾身的日子會更好。
這樣的話殷不悔只是一笑置之,然後別有用心地瞟了眼窗外︰要下雨了。
這夜烏雲陣陣,透不出一顆星宿,的確像是雨夜。
殷不悔淡笑︰守在外面的人慘了
原來他指的是暗哨。
宋煜對你挺心的,連身邊的守衛都調過來了。功夫還算不錯,本王費了點心思才進來。
錦繡沒有搭理他。
他倒是笑容越來越盛︰本王以為這次福晉還是會以重兵歡迎,怎麼福晉放棄了
錦繡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區區禁軍能擋得住大王嗎還請大王不要戲謔妾身了
看著錦繡微微動怒的樣子,殷不悔心情大好。
听說福晉干掉了沈石南殷不悔揶揄︰好歹是以前的青梅竹馬,福晉下手可真狠啊。
錦繡不大想和他說話,自己端起果茶喝了起來。
倒叫殷不悔有些不滿︰來者是客,福晉只顧自己喝茶,卻獨獨將本王晾在一邊,這是待客之道嗎
不請自來也算客錦繡笑︰大王若是無事請來開吧,風寒露重妾身也要休息了。
這麼快下逐客令本王帶來的消息福晉還不知道呢。殷不悔賣了個關子,然後目光狹促地看了錦繡一眼。
錦繡愣了一會兒,看見殷不悔從懷里掏出一封信。
錦繡將信將疑地接過,只看信錦繡兩個字忍不住渾身一顫。
是錦榮的字跡
側目見殷不悔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端起錦繡喝過的茶盅,毫不嫌棄地一口灌進口里,然後肆意一笑︰福晉盯著本王做甚,錦榮可是很想念福晉。
錦繡強壓下滿心的疑惑,將信拆開。
的確是錦榮寫的,雖只有只言片語,錦繡還是認認真真看了兩遍。
然後小心地將信塞回信封里。
錦榮在你手錦繡叱問。
殷不悔略微挑眉,笑道︰別說的這麼難听,什麼在我手。我只是覺得錦榮是個人才,留在身邊行軍,放心,是後方參謀,不會前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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