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棺材筆直躺著一具女尸。 w w w v w
不知死了多久,尸體早爛了,雪白的喪服被尸水染得斑駁烏黑,因面部腐爛的嚴重,女尸的兩只眼珠子都蹦了出來。最惡心的是,不斷有密密麻麻的乳白小蟲在腐爛的尸體里翻滾,自口,耳,鼻緩緩爬行。
宋煜一個沒忍住,哇地吐了出來。
遠處的殷不悔撇了撇嘴,不屑道︰懦夫
這一吐,吐得他腿都軟了。好容易站直了身子,慌慌看了女尸面前擺著的字條,又低下頭吐了一通。
殷不悔突然有些憤怒,一個連尸體都不敢看的男人,算男人嗎
字條之寫著左走八步,右手邊第一個棺材
宋煜照做了。
宋煜推開棺材,作好了再次面對腐尸的準備。
然而
宋煜的手抖了一下,棺材里錦繡安然地躺著,眉眼祥和,衣裳工整。他渾身的戾氣頓時收斂起來,手指落下,輕輕地在她青絲般的秀發撫摸而過,帶著她溫溫的體香,他才回過神。
將裝銀票的包袱扔在地,輕輕將棺材里的人抱起,唇角止不住揚了一下。
暗處的殷不悔突然皺起眉,掌峰橫立,罡氣環繞,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追隨的黑衣屬下看見了,立刻嚇得跪倒在地,悄聲道︰公子,屬下等已經探查清布防的兵力以及帝京的禁軍力量,事情已經完成,國師讓公子即刻離開。
殷不悔的掌心才一點點攥緊了,他的目光深深落在宋煜背後,特別是看見他懷小心抱著的人兒時,瞳孔不由得縮了縮,有些後悔了。
屬下還在催促︰公子,刑部的人馬要過來了,咱們快撤吧。
宋煜已經抱著人走到門口,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只淡淡的說了句謝謝。然後便抱著人緩緩沒入了夜色里。
大門處的白燈籠搖搖晃晃,將宋煜的影子勾勒的極細極長,殷不悔皺著的的眉峰才一點點舒展開來。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這個草包,還不算無藥可救
屬下拾了地的包袱,匆匆看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
殷不悔的視線瞟過去,正好看見屬下手包袱里滿滿當當的冥錢,正央還夾雜了一張紙條。
屬下顫抖著遞給他。
只見字條筆筆直直寫了幾個大字十萬冥幣送,敬請笑納
殷不悔的臉冷若寒霜,仔仔細細看了手的字條幾眼,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屬下一臉惶然,根本不知自家主子為何而喜。
殷不悔恢復如常,一甩衣袖,眼底一派凜然︰將那兩個禁軍的尸體送去七王府,再讓國師修書一封。
屬下趕緊退下。
殷不悔慢慢地走出義莊,身後燈火闌珊在這一刻盡數覆滅。
馬車搖搖晃晃,錦繡終于醒來。
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宋煜的懷里。
不由得縮了一下,掙扎著要起來。
宋煜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悅,好看的眉峰擰成一團,手卻不松開,死死將她禁錮著,生怕她消失似的。
錦繡也皺起眉,看他。
幾日不見,宋煜似乎老了些。
發髻微亂,眼神也沒了以往的精光,白皙的下顎密密匝匝滿是青澀的胡須。
她看了眼他眼底的烏青,問道︰王爺這幾日在碧柳招沒宿好
宋煜的手突然松開了,怒的一甩,錦繡一個趔趄差點跌落在地。
搖搖晃晃好容易站穩了,對面的宋煜一臉譏誚地問她︰福晉倒是容光煥發的,過的挺滋潤啊。
錦繡理一理衣裙,打了個千兒,才眉眼彎彎道︰獨自一人,不用操持王府事務,臣妾自然身心舒暢。
宋煜拉下臉,冷冷掃她一下,忽然冷笑道︰本王此次可是救了福晉一命,福晉準備如何報答
錦繡只淡淡看他一眼,坐到對面的軟塌,閑閑道︰此次是朝廷任命的吧,王爺也算大功一件,自有皇賞賜,何苦還纏著臣妾要報答呢
宋煜沉了沉眸子,瞟了她幾眼,靠回軟榻,郎朗道︰按約定,此次算你欠我一次恩情,怎麼報答本王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錦繡默不作聲,低斂著眉梢不知想什麼。
宋煜深深看了她兩眼,突然開口問道︰王府日子很艱難
錦繡訝然地看著他,他慣來游戲花叢從不過問王府瑣事,怎麼想著突然問這些。
理了理思緒,照實說了︰處處都要銀子,是有些周轉不開。
宋煜難得的沉了下來,思索許久,然後從背後的軟塌之下東摸西翻,竟是摸出一袋錦緞包袱來,拋給她。
沉甸甸,錦繡將信將疑打開,一下子傻了眼。
她愣愣地看宋煜,卻見那廝一臉得意,洋洋昂起頭顱,一臉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她取出其兩張,面赫然印著辛家的票號字樣,每張一千兩,嚴嚴實實地塞滿了一包袱。
這混蛋
你她話說到一半,收了回去。
見宋煜笑得一臉得意,洋洋道︰本王沒帶禁軍將他們圍剿了便是不錯了,還想要銀子
錦繡掂了掂手里的銀票,想起殷不悔那張冷若寒霜的臉,不由得莞爾一笑,搖頭道︰這怎麼用朝廷一定在銀票做了手腳,一旦用出去只怕
順藤摸瓜,惹火燒身,她想到這幾個字。
宋煜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款款道︰你不是與眉夫人關系不錯嗎,這銀票出自辛家,福晉賢惠聰明,難道想不到法子。
錦繡蹙了蹙眉,將包袱小心地放好,心下想著解決之法。
如此意外之財,讓她交出來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再有宋煜這坯子在,縱然東窗事發了,皇室不過閑言碎語幾句,全當是宋煜無賴胡攪蠻纏罷了,有誰會真正追究呢。
于是笑嘻嘻地理了理衣裳,坐直了身子。
錦繡的反應俱是落在宋煜眼底,他嘴角也跟著高高揚。看著她如小媳婦般清點丈夫給的銀子,覺得心情大好。
然後心情愉悅地問了她一句︰福晉這幾日被什麼人綁架了
看見兩眼放光的錦繡忽然眼眸沉了沉,有些慌亂地抬起頭,理了理發梢,故作迷茫道︰臣妾也不知道呢,听他們說話的樣子,倒像是山匪綁票。生怕他不信似的,特別解釋了︰倒沒有折騰臣妾,還派了丫鬟服侍,只是說話粗陋了些,想必都是落草為寇的莽漢。
宋煜後悔了,怎麼腦子發抽問她這些。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那可是萬無一的。
忽然又有幾分氣惱,想起義莊躲在暗處偷窺的人,總覺得自己被欺瞞了,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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