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含不合法符號而被和諧 她脫離奉歡身體的下一秒,就再一次來到了黑壓壓的系統空間里。
沒有半點聲響, 她像是懸浮在一片黑色的空氣里, 唯有眼前亮著一排數據。
姓名︰何歡
年齡︰27
性別︰女
智力︰38
武力︰42
體力︰30
魅力︰23
精神力︰0
可分配屬性點︰1
技能︰鳳凰印(可使用次數︰1)
擁有物品︰無
鳳凰印?這東西不是胡不歸紋在她身上的東西嗎,怎麼跟到系統空間里來了?
何歡揚眉不解, “這東西是怎麼一回事?”
【鳳凰印為靈魂類技能。上一世界的大氣運者將鳳凰印紋在奉歡身上, 而當時奉歡的身體里只有宿主的靈魂,所以系統默認為宿主擁有技能。】
系統的聲音冷冰冰的毫無情緒波動。
【不過鳳凰印不符合系統空間的規則, 因此技能使用次數縮減為一次。如果宿主在任務世界中死亡,就有一次機會可以附身于原身的親屬體內】
不符合系統空間的規則,間接地表明她任務失敗只有抹殺這一個結果?
往好的想過來,她在任務世界里有一次額外的復活機會。
何歡捏了捏下巴, 雖然胡不歸的確送給她一份大禮……可她怎麼覺得這像是一個死亡flag。
【宿主有一點可分配屬性值, 是否使用?】
說到這里, 何歡才回過神來看自己的那一排數據值, 無疑自己的武力值比其他的數據都要高出一些,如果她今後只能在一個任務里獲得一點屬性值的話, 加在武力值上無疑會少做幾個任務。不過,她好奇的是系統怎麼判定出她的屬性來的?
何歡看看著自己的那一排數據出了會兒神, 在系統再一次出聲詢問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隨後道︰“加在武力值上。”
隨著何歡的聲音落下,她的武力值很快從42變成了43。
離一百點還差五十七點……照這個進度,她該不會還要做五十多個任務吧。
何歡沒有再多想, 她懶洋洋地浮在空氣里, 道︰“送我去下一個任務世界。”
……
地牢中一片陰森森的, 唯有牆上的火柱昏昏映亮一圈地,卻帶不來絲毫溫度。
腳下剛剛一穩,何歡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隨後有一陣涼意透進了骨子里。她稍稍一緩呼吸,張眼看向面前,視線所及之處晦暗不明,卻依舊清晰可見眼前的景象。
有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讓繩子栓掛著,衣服全然破爛不堪,露出的肌膚上綻開一條條血痕,死寂的空氣里唯獨听得到鮮血不斷滴落的聲音。
他的頭發凌亂,濺了一層血霧的面容說不出來的狼狽。這人顯然處于劣勢,但面對著握有一條長鞭的何歡也仍然扯得出一個笑容來,嗓音嘶啞而遲緩︰“好徒兒,怎麼……不動手了?”
原主居然敢對自己的師傅下手……何歡挑了挑眉,等等,這是古代?
她不緊不慢地睨了一眼面前的人,偏冷的聲線緩緩在冰涼的空氣里浮起︰“留你一口氣。”等她接收記憶之後,再對他做打算。
何歡正要轉身離開,可手里的鞭子突然讓人用力一拽,眼見腳下因此穩不住,她立馬松開鞭子,揮去的拳頭卻被對面的人一把接住,緊接著就被扯進一個滿是血腥味的懷抱里。
他什麼時候把繩子解開的?何歡眼一冷,腦中正轉著脫身辦法,嘴唇上突的一涼,腥甜的味道近在咫尺。那冰涼的嘴唇緩緩滑過她的臉頰,嘶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徒兒這麼早便對為師膩了,為師的心里難受呀——”
他的余音盡數消散在何歡的動作里,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摳進他腹上的血口里,男人頓時痛得渾身一抖。趁著這機會,何歡一腳踢開男人,揚起鞭子便狠狠甩向了他的臉。
有一聲啪的脆響,男人面上只見紅印,卻不見血痕。
大概是初次使鞭子的緣故。何歡甩回長鞭,握回手中,面上毫無鞭子落空的尷尬。嘴唇上印著男人留下的血跡,她冷淡地俯視著癱坐在地上的男人,他明明疼得渾身在抖,臉上卻還帶著一抹笑,低低笑出了聲,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的處境,還是笑何歡的反應。
身後的走道匆匆走來兩個人,眼瞅見之前還綁得好好的人此刻逃脫了束縛,不由心下一冷,只跪地喚了道︰“宮主。”
是在喊她。
何歡一頓,回道︰“關牢點。”
說罷,不再看地上那人是多麼狼狽,她轉身往外走去。
出地牢的一路上都有火柱照明,雖晦暗不明,腳下的路依然看得清楚,只不過路過的一間間牢房里不斷傳來嘶聲與哀嚎。何歡面不改色地踩過好幾雙企圖扯住她的手,直到走出地牢,外面的陽光驅散了她身上的陰冷。
宮主什麼的……若是猜得沒錯,原主約莫是個什麼武林高手。
……古代江湖啊。何歡輕嘖了一聲。
何歡準備先找一個地方接收記憶,走在廊道上,一些路過的人見了她紛紛惶恐不已地跪在地上,只待她走過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起身離開。
她四處轉了轉,總算找到了一個人煙罕少的涼亭。她坐在石椅上,合眼開始接收身體的記憶。
快活宮,江湖上一個惡名遠揚的魔教,其宮主邱歡,道她修煉邪功,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傳言將她描繪得比妖魔還要可怖,事實上,邱歡與其他的魔教教主並無不同。
孤兒出身,幼時被上一任宮主白賀撿回快活宮,並收她為惟一的徒弟,授予她一身武功。奈何原主是一只白眼狼,在得到白賀的信任之後就毫不猶豫地背叛了他,將當時白賀的親信殺了大半,血洗一整條宮道,一舉成為了新一任快活宮的宮主。
弒師是為大逆不道,哪怕白賀與邱歡二人乃魔教中人,這種行為也令正派人士所不齒。不過邱歡對外界的傳言從不在意,然而她惡名遠揚,再加上正邪不兩立,一出門就遭人追打。
這種小打小鬧也算不上什麼,但直到一次出宮,她無端端遭到陷害,不僅自己險些送命,還累得她一起帶出快活宮的男寵受了重傷。
她終于意識到一味的避讓毫無所用,鐵心將魔教的名頭坐實了。從此以後,快活宮真正的凶名遠揚,江湖也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若事情到此結束還好,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快活宮的消息頻頻泄漏,在外的屬下一個個遭人殺害。再到後來一日,一批自詡替天行道的武林人士闖進了快活宮。
這一個所謂的魔教,一朝覆滅。而邱歡,也在這場廝殺中受到了來自後背的一劍,來不及看清身後的人是誰,眼前就黑了。
回憶到此結束,然而那一劍穿心的痛楚還歷歷在目,再加上接收記憶,讓她的腦袋一陣陣鈍痛。邱歡的眉頭因為不適皺了起來,明明衣裳輕薄,背後卻汗濕一片。
不知道為什麼,系統的任務遲遲沒有發布。正待邱歡疑惑時,那一道冰冷的機械音緩緩傳來︰
【護貓兒一世安然無憂,完成獎勵可分配屬性一點】
貓兒啊……
不消多想,邱歡就從記憶里找到了這個名字的主人。
貓兒是原主僅收的一名男寵,亦是那一次出宮貓兒身受重傷,以至于原主坐實了魔教教主的名頭。
他本不過快活宮里一名低下的奴僕,原主無意中踫見了那灰頭土臉的少年,不知怎麼的起了興趣,便把他收做了男寵,對他極其的寵愛。就連到最後快活宮淪陷,原主被人一劍穿心的時候也還掛念著他的生死。
這貓兒到底有什麼不一般的?原主遭人殺害,心中自然是惱恨的,可她偏偏讓邱歡護著這個貓兒一世安樂?邱歡到底只有原主的記憶,至于原主的那些想法,她不得而知。
算了,既然任務都發布下來了,她沒什麼好質疑的。不過一世安然無憂,安然與無憂……這原主是在跟系統玩文字游戲?
邱歡休息了好一會兒,鈍痛的腦袋才漸漸緩和過來。
如今她剛坐上宮主的位置不久,還沒遇見貓兒,但也就這幾天的事,不若早早將他找出來,留在身邊好好護著?
正待邱歡思索的時候,一道匆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她抬眼看了過去,就見方才在地牢見過的一個人迎面走來,他慌忙跪在地上,神色緊張︰“宮主,白賀他……在牢中自盡了。”
白賀,快活宮的上一任宮主,亦是……她的師父。
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這個消息後,邱歡微微恍然起來,心中全無大仇得報的欣喜,反而不可遏制地漫出一片茫然與無措。
這是原主的情緒。
倒是有趣了,听到白賀的死訊,原主對這一個曾把她家六口趕盡殺絕的人恨不起來了?
邱歡回過神來,地上的人還老實地半跪在地上,等著她的指示。反正人都死了,她只手撐著額,懶洋洋道︰“隨意處理了吧。”
季曉茹擔憂著班上的流言蜚語會影響到奉歡,一路上常常找些有趣的話題討她開心,然而奉歡對此並不感興趣,只側耳認真听她說,時不時笑眯眯地應一聲。
直到奉歡家樓下。
剛才還談笑的季曉茹噤下聲來,她快兩步走到奉歡面前,兩只手輕輕拉上奉歡的手,討好地晃了晃,“小歡,我哥一有案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今天他語氣凶了點兒,沒有嚇到你吧?”
奉歡拎著書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你哥嚇到我什麼了?”
原來她壓根沒在意……總之小歡沒有因為哥哥的緣故跟她生分……真是太好了。季曉茹心里松了一口氣,隨後識趣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啦。”
“奉姑娘。”一道柔軟的嗓音輕輕響了起來。
奉歡轉眼一看,只見胡不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單元樓下。他邁步錯過了季曉茹,來到奉歡身邊望著她,眉目溫潤而柔軟,似一汪春水,看得人心經不住要軟下來。
然而奉歡只看了他一眼,就笑眯眯地將視線轉到了季曉茹身上,“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
季曉茹跟奉歡認識了這麼久,以前卻從未听她提過奉琛,這還是季曉茹第一次見到她哥哥。
心中好奇,季曉茹偷偷往奉歡身邊看了看,見到對方溫和的笑容,不由得紅了下臉,她很快收回視線,向奉歡展出一個歡快的笑容︰“那我先走啦,明天學校見!”
她朝奉歡揮了揮手,轉身往外走去。不過走出沒幾步,她又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可這一次的這一眼,看得季曉茹整個人如冰水澆頂。
那一個與奉歡一同走進單元樓的男人正巧也回過了頭,仍然面露淺笑,氣質溫文爾雅,似一位古代翩翩佳公子。唯獨……他的眼里充滿不善,目光陰冷如一條毒蛇大張淬著毒液的尖牙。
季曉茹頓時受到了驚嚇,她跌了一步,誤以為眼花地揉了把眼,再這一看時,那個男人卻正低頭與奉歡說著什麼,嘴角帶笑,如沐春風,望著奉歡的眼神親昵而柔軟。
大概……真的是她眼花了吧?
帶著一背後怕的冷汗,季曉茹快步往自己家里走去。
上樓回到家,一推開門就又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菜香。
手里的書被胡不歸拿去擱了。奉歡換下鞋,才剛在客廳的沙發坐下,這邊的胡不歸便落座在她身邊,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她什麼時候跟他這麼親近了?
奉歡一挑眉,卻見胡不歸拔出水果盤里的水果刀,選出盤里一只又大又紅的隻果開始削皮。
看一個手好看、使刀技術又棒的人削隻果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奉歡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就听見胡不歸低柔的嗓音響起︰“還有一道菜未出鍋,姑娘先用只隻果墊墊腹。”
奉歡的視線轉到了他的臉上,他低頭專注于手里的水果,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一片暗色,手上的動作不停,聲音里帶了一分溫和︰“說起來,申時有一位自稱警察的人物找上門來,說是問在下幾個問題。”胡不歸稍一頓,抬眼問,“奉姑娘,警察是為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