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在上[快穿]

21.崩壞的末世(1)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鯨下川 本章︰21.崩壞的末世(1)

    何歡又一次在系統空間里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似乎比之前要亮了一些。何歡心中稍有疑惑, 面上卻仔細看著眼前懸浮的數據。

    姓名︰何歡

    年齡︰27

    性別︰女

    智力︰38

    武力︰43

    體力︰30

    魅力︰23

    精神力︰2

    可分配屬性點︰1

    技能︰鳳凰印(可使用次數︰1)

    擁有物品︰《快活功》殘本

    殘本?

    何歡記得她特意練了許久的快活功,雖然只練到十四層, 就被人一掌拍得武功盡失, 盡管如此,她腦子里還是將那現有的二十八層功法記得清清楚楚, 這會兒怎麼變成殘本了?

    何歡擰眉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快活功, 卻突然發現, 原本的二十八層功法,她只勉強記得前面十四層,再往後面想,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原來所謂的殘本是這個意思。

    看來如果不是何歡自己學過的東西,是沒辦法帶到系統空間里面來。不過慶幸的是, 何歡記住的剛好是前面練氣的部分, 這樣一來,以後她在其他任務世界里也可以修煉內功。

    至于數據面板上無端端多出來的兩點精神力……

    何歡開口問︰“這精神力是什麼?”

    【舉一個例子來說, 如果你的精神力過低, 就會被任務世界身體的原主人控制。】

    就像上一個世界她時不時被原主的情緒所影響。

    听系統這一說,精神力似乎很重要的樣子。

    何歡捏了捏下巴,心中思索著,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精神力就多出來兩點, 難不成屬性點還會在任務世界里得到增加?

    她看了眼前的數據好一會兒, 開口道︰“把那一點加在武力上。”

    待看到武力值上多了一點後, 她才進入下一個任務世界。

    ……

    一間冷冰冰的實驗室。

    一排排藥櫃擺放整齊,一邊的電子儀器不時突兀的滴一聲,上面的數據跳動著,像是在記錄什麼。

    整個實驗室的顏色單調得可怕,空氣里濃郁的藥水味透出一股冰冷的味道。

    她赤身躺在一張鐵台子上,身體與四肢被有彈性的帶子緊緊束縛著,令她絲毫動彈不得,就像躺在砧板上,等待宰割的豬肉。

    有腳步聲緩緩,一點點向她靠近,最後停在她身邊。何歡的目光一偏,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他的面容清冷,鼻梁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斯文而無害。

    他對上了何歡的目光,眼里卻毫無波動,只審視過她一會兒,才移開視線,拿出了大褂口袋里的一本本子翻閱著。空氣里翻頁的聲響越發清晰,青年看著本子上的內容,不時看何歡一眼,最後確認了什麼,他合上本子,開口道︰“上一次實驗失敗,這一次加大劑量。”

    “是,陸教授。”

    什麼劑量?

    何歡眉心一跳,她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卻見到青年身後一個助手模樣的人開始忙碌了起來。

    她的身上被貼上了許多根線,電線連接著遠處的儀器,好時刻查看她的身體反應。在實驗室里的儀器都打開之後,何歡身邊的青年打開台子邊上的鐵盒子,從里面取出了一支像是注射器一樣的東西。

    他無聲無息地調整了一下病毒劑量,隨後摸到了她的手臂處,找到一根比較突出的血管。

    是想要拿她做實驗?

    何歡心里一寒,她嘗試著掙扎,卻始終沒有辦法掙脫掉身上的帶子,反而越系越緊,令她再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支注射器□□了她的手臂,冰涼的液體立時推入了她的血管里,緩緩朝著她的全身流去。

    寒冷。

    一股徹骨的寒意簡直要把她的靈魂凍住,何歡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注射進她體內的液體的流向,在流經了渾身上下之後,這些液體在心髒匯集,霎時間變得滾燙無比。灼熱的溫度匯進原本還冰冷的鮮血中,激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了她的身體里。

    眼前一圈圈地發黑,什麼都看不清楚了。何歡咬緊了嘴唇,壓抑住喉嚨里幾乎要破口而出的痛呼,與此同時,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這一冷一熱變化劇烈的溫度令她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耳鳴炸響,她只隱隱約約地听得到周圍的人在報著儀器上的數據。

    某個的數值過高,某個的數值偏低……她的生命好像只是這一連串的數據。

    在這一片渾沌之中,何歡听見那一道冷清的聲音響了起來︰“215號出現疑似高燒反應,病毒數量急劇增多。如果過一個小時體溫沒有降下來,就將她送進觀察室,再安排警衛看守,預防異變。”

    再後來,何歡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地有了自己的意識時,何歡感覺頭痛欲裂,口渴得也十分厲害。她勉強地撐開眼皮,定了好一會兒神,才模糊地看清楚頭頂上那一盞亮燈。

    她這是快死了嗎?

    何歡使不上勁,身體滾燙而又虛浮無力,背後的汗水都快把她給淹沒了。

    現在什麼情況都還沒弄清楚。何歡輕輕呼了一口氣,合上眼,開始接收身體的記憶。

    A國一直在研究一種變異病毒。

    感染這種病毒的人會在幾天的時間里失去所有的生命體征,沒有呼吸,沒有體溫——明明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人,這些感染者卻行動自如,只懂得不斷進食,宛若一頭喪失理智的野獸一般,撕咬著周圍所有一切有生命的東西。至于那一些被咬的人與動物,也會因此感染上病毒,成為新的感染者。而這些感染者,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喪尸。

    然而,病毒不慎大規模地泄漏,從A國開始,又經由各種形式傳播到世界各地,病毒感染者越來越多,緊接著而來的,就是末世降臨。

    為了研制喪尸病毒的疫苗,同時為了得到更加準確的實驗數據,A國研究院選擇了人體實驗。而原主曾歡,就是其中一個。

    她無意中成為了實驗體,被帶進研究院之後就徹底遠離了往日平靜的成活。抽血、注射、檢測,然後被丟進一間小小的觀察室里,曾歡只能蜷縮在角落,忍受著注射病毒後的痛苦。

    為了遠離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曾歡好幾次想要自殺,卻遭到了研究院及時的阻攔,對她的看管也越來越嚴密。再到後來,曾歡的身體里出現了病毒抗體,她因此被牢牢地看守起來,四周的監控器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她,防止她再一次自殺。

    末世中後期,病毒疫苗從曾歡的身上得到了初步證實,而那個時候,隱忍許久的曾歡卻找到一個機會逃了出去,但很快遭到了A國上下的追捕。

    曾歡藏匿了蹤跡,原本想利用自己在研究院無意中開發出來的異能報復這個世界,卻不想外面的世界早已經發展開來。

    因為末日的到來,余下存活的人們很快建立了求生基地,並日漸發展龐大,開發異能的人越來越多,等級也越來越高,曾歡對于這個世界而言,不過是一只企圖翻天的螻蟻。她除了自己帶有抗體的身體以外,居然毫無存在的意義。

    心灰意冷的曾歡沒有在外面蹦達多久,就被一個求生基地里的人發現了身份,最後被帶回研究院,繼續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最後,用她的生命換來了整個世界的安穩。

    等到世界恢復平靜,最後一個喪尸也被消滅,曾歡所有的利用價值被榨干,再沒有了用途。直到生命最後一刻,奄奄一息的她被丟進了垃圾桶,絕望地看著恢復往日干淨的藍天死去。

    因為過低的精神力,曾歡遲遲無法從原主的記憶里掙脫出來,不受控制地沉浸在原主死前那一股刻骨的怨恨里。她死死地睜大了眼,看著用她的生命、她的鮮血換來的藍天,看著所有人洋溢著歡笑,肆無忌憚地行走在再無喪尸的街道上,盡管滿身滿心的怨恨滔天,她卻只能隨著生命的流逝,將這些不甘咽進了喉嚨里。

    曾歡狠狠咬了一口舌尖,鮮血迸濺,她在猛然的劇痛中清醒了一些,未免繼續陷進去,曾歡努力維持著冷靜,在記憶混亂交雜的腦海里尋找到一絲屬于她自己的思緒。

    等到她好不容易地平靜下來,曾歡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抖,甚至不斷的有冷汗冒出來。

    【毀滅世界,完成獎勵可分配屬性3點】

    沒想到這一次的獎勵點數有三點。

    獎勵的增加意味著任務難度的增加,任務失敗的話,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不知道為什麼,听到系統發布的任務,曾歡覺得有些許興奮。她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睜開眼打量自己身處的地方。

    一個十幾平方米大小的房間,床鋪、桌椅、廁所集中在這四四方方的屋子里,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遺。一面是厚厚的玻璃,方便外面的人觀察,角落四處都安有監控器,毫無死角地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里與其說是一個人住的房間,倒不如說是一間牢房。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曾歡打量了一圈,莫名地有些感嘆,這里倒跟她之前住的牢房有點像。

    不過,這里同樣不是長久呆下去的地方。在那一個陸教授,即是研究病毒疫苗的核心人物,從她身上發現了疑似抗體之後,研究院對她的看管就會越來越緊,到時候想出去就更加的麻煩。

    要是他們從自己身上得到了抗體,她的這個任務就算是失敗了。

    但逃出去,這三個字說起來容易。研究院里到處都有警衛,四處也有監控器,還有一些門需要密碼才能出入……

    曾歡仔細地回憶了原主上一次是怎麼出逃的。

    事實上那時候的研究院已經撤到了一個安全基地里,一直在抓緊研究疫苗。不過,就在他們研究的時候,研究院是病毒泄漏源的消息流了出去。

    研究院很快就受到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以至于有一段時間都無暇理會實驗室里的人。再加上原主接受注射之後,陸教授突然從她身上發現了什麼,拿著數據記錄和幾個主要的研究人員匆忙離開了,留下原主和一個助手在實驗室。

    隨後,原主就在回觀察室的路上打昏了那個助手,偽裝成一具因病毒感染而死的尸體,混進尸體堆里,又在尸體銷毀前尋路逃跑了。

    這樣曲折的方式曾歡做不來,更何況還留著那些研究人員繼續實驗……怎麼想都不劃算。

    至于她這一次怎麼離開……

    曾歡心里慢慢有了一個主意。

    說起來,記憶里原主在這一次注射病毒後同樣發了一場高燒,燒退之後不知不覺地開發出了異能。只是原主讓實驗室折磨得怕了,一直不敢暴露出來,就怕到時候被當作什麼珍稀物種解剖掉。她自從擁有了異能後就沒有動用過,異能等級便一直沒有得到提升。

    在那個時候,直接注射病毒後開發出異能的人極其罕有,事實上末世後期的異能者多半是靠喪尸腦袋里的晶塊開發出來的。

    所以說,原主算得上是一個不幸的幸運兒。

    注意到角落里正對著她的監控器,曾歡若無其事地翻了一個身,她合上眼,仔細感應著自己的身體,很快的,她發覺到有一小股異樣的東西在身體里緩緩流動著,帶著冷意,使得她的體溫也在漸漸下降。曾歡一點一點的催使著那點兒力量,匯集、推動,最終,有一股冰冷的寒氣漸漸在她的手中凝聚。

    一根小小的冰稜。

    冰系異能。

    曾歡舔了舔發干的唇瓣,因為異能不強的緣故,那一根冰稜很快化成了一灘水,跟她身下的沾滿汗水的被子融為一體。

    若是把握得好,原主的異能大概就是她離開研究院的助力了。

    曾歡醒來之後,又在觀察室里關了五天,期間陸教授獨自來過,在玻璃門外對她做了一番記錄。對于這種小白鼠一樣的待遇,曾歡並沒有表達過一點不悅,她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日夜熟練著體內的冰系異能,順帶又將上一個世界的快活功練了起來。

    五天之後,曾歡又一次被帶進了實驗室,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最終得出的各項數據都處于正常水平,唯有體溫出奇的低。那一個陸教授盯著手里的數據報告看了許久,面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只是最後往曾歡那兒瞄去的一眼,令她下意識地起了一股惡寒。

    手頭上到底還有其他的實驗體,陸教授給曾歡做了一個重點觀察對象的標記之後,幾個實驗人員就把她推回了觀察室。

    就這樣,曾歡安靜地在那一間觀察室里住了大半個月,她全然無視了房間里無時無刻不盯著她的監控器,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表現十分正常,然而暗地里,曾歡卻將冰系異能一點點摸熟了,只是身處的環境沒有辦法令她更好的掌握,在練到末世里堪堪異能二級的程度,就再也沒有辦法提高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曾歡迎來了記憶里的第二次注射。

    還是那一間熟悉的實驗室。

    明明她的體溫夠低了,可一接觸到實驗室里冰冷的空氣,曾歡的身體顫了一顫,那是原主在經過無數次的實驗之後,身體本能對實驗室的恐懼。

    赤身躺在冷冰冰的鐵台子上,身子與四肢再一次被捆上了束帶,避免注視病毒後出現的異變。躺上去之後,一個助手在她身上貼滿了電線。

    陸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他拿出了口袋里的本子,來到那些儀器前記錄下此時的數據。他的那一個助手都安靜地跟在他身後,整個實驗室里,除了電子儀器滴滴的聲響,就唯有沙沙的寫字聲。

    曾歡淡然地看著頭頂亮著的那一盞燈,思緒稍微走得遠了,這個陸教授,是開發疫苗的核心成員,也是後來……被稱為救世主的人物。

    少了他,疫苗多半是沒辦法研制出來的。

    救世主啊……這個稱呼還真是諷刺。

    有一個人緩緩停在了曾歡身邊。

    曾歡收回神,對上了陸教授冷漠的視線。

    他絲毫不在意曾歡現在身上有沒有穿衣服,開口問︰“215號這段時間有沒有出現排斥反應?”

    站在不遠處的助手很快回答︰“沒有,這一段時間都很正常。”

    陸教授伸手摸向曾歡的臉,手指撐開了她的眼皮,觀察到她的精神狀況不錯之後,他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看來新注射的病毒反應良好。準備一下,再一次加大劑量。”

    待到助手應下一聲,陸教授收回了自己的手,去做下一次注射的準備。

    就在實驗室里的那兩個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曾歡緩緩地在自己的手中凝聚出一把鋒利的冰刀。她不急不緩地反過手,一點點割動著手腕處的束帶。因為視線無法觸及,她割帶子的手感並不準,好幾次劃到自己的手上,流淌的鮮血伴隨著尖銳的刺痛。

    曾歡的面色絲毫不變,待到一只手得到解脫後,她很快割斷了自己腰上的束帶。

    她沒有動彈,任由那一根斷掉的帶子軟軟搭在自己的腰上。

    裝有注射器的鐵盒子擺在了台子邊上。

    盒子打開時,還有一縷泛白的寒氣溢了出來,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看著陸教授取出里面的注射器,曾歡突然開口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沒想到這一批實驗體里,難得一個面對實驗沉默寡言的對象居然開了口。陸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他暫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淡然道︰“可以。”

    曾歡問︰“我對你們而言到底算什麼?”

    剝奪了她身為普通人的權利與生活,淪為了一個可悲的實驗品。在她身上得到了所有的利用價值之後,又將瀕臨死亡的她丟進垃圾桶,讓她絕望地等待死亡到來。

    她對他們而言到底是什麼?

    拯救世界的工具?

    一只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

    然而陸教授並沒有過多思考,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回道︰“一組數據。”

    原來她對于他們而言不過是一組數據,居然連個小白鼠都算不上。

    听到陸教授的回答,曾歡不由低低地笑出了聲,說起來,他們這些任務世界的人物,對于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組數據。

    陸教授毫不在意台子上的實驗體在笑些什麼,他摸到她的一只手臂,找到一根血管,正準備插入針頭的時候,有一只蒼白的手握住了他手中的那支注射器,霎時間,注射器里淡藍色的液體凝結成冰,一股寒意甚至從注射器上蔓延到他的手上。眼見自己的手將被凍住,陸教授立時松開了手。

    他退出一步,但很快就動不了了。

    一把冰刀抵住了他的腹部。台子上的照明燈照在那一把透明的刀上,幾近看不見,可那鋒銳的寒氣卻警告著他不要亂動。

    “陸教授?”

    不遠處的助手見到陸教授遲遲未動,不由得遲疑地問了一聲,迎面一道冷光擲了過來,他的聲音下一秒就再也發不出來了。

    曾歡半撐起身,她重新化出一把冰刀揮斷腿上與另一只手上的束帶,隨後慢悠悠地起身坐在了鐵台子上。她手里的兩把刀都頂住了陸教授,與他面對面看著,但凡他有一點兒異動就能立馬解決他。

    曾歡隨意瞥了一眼他衣服上的胸牌,陸慎言。她開口道︰“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陸慎言沒有動,他低眼看著面前這一個面容蒼白的少女,握著刀的兩只手上繃出了漂亮的肌肉線條,極具爆發力的。他的聲音緩緩︰“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曾歡毫無所動,她又重復了一遍︰“脫下來。”

    刀刃微微捅進了一些,他的衣服上很快暈開一團血色。身為一個腦力工作者,從未練過身體的陸慎言一頓,他脫下身上披的那一件白大褂,遞給了她。

    曾歡穿上外套,才從鐵台子上下來。她在陸慎言面前站定,伸出手在他身上仔細地摸索了一會兒,最終從他的後腰處卸下了一把手|槍。

    曾歡淡然地把槍揣進口袋里,仍舊以刀抵著他,開口道︰“帶我去數據庫。”

    實驗室多是采集信息,所有有關于病毒的資料都在另外一個地方。

    她要離開這里,那些病毒數據自然不可能留下來。

    面前的人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終究在越發捅進腹部的威脅里斂下了眼。他一點點背過身,邁步朝外走去,而曾歡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無聲無息地割斷了一根之前綁住她的帶子,隨後藏進了手里。

    曾歡緊跟在陸慎言背後,寬大的衣袖遮擋住了她手里的冰刀。他帶著她走出了實驗室,實驗室外有兩個守門的警衛。曾歡低下頭,站在陸慎言高大的背影後,低頭遮擋住了自己的面容。

    見到陸慎言出來,那兩個警衛的身子站直了︰“陸教授。”

    陸慎言應過一聲,在感受到背後戳著他的硬物後,他又開口道︰“里面的實驗體還需要觀察,暫時留在里面不要動。”

    警衛行過禮,陸慎言這才帶著曾歡往廊道盡頭的數據庫走去。

    慶幸的是,這短短的一條路過來沒遇到幾個人,那些人見到了陸慎言,大多行過禮或打過招呼就離開了,並未對陸慎言與他身後那一個穿白大褂的矮個子有什麼懷疑。

    他們兩人很快站在了數據庫門口。曾歡往前一步,立在陸慎言的身邊,看他緩緩摁動著密碼鎖。

    “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陸慎言若無其事地問道。

    曾歡瞥了他一眼,沒有作答。

    “如果你的目的是針對研究院,最好是盡快放棄。”那一串密碼出奇的長。陸慎言緩緩道,“現在病毒外泄,末日已經降臨了這個世界。要是這些數據銷毀,世界上所有人的性命就全都葬送了在你的手上。”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做什麼。”曾歡回答的聲音平穩而冷淡,“況且,導致病毒泄漏的不就是你們嗎?何必再裝出一副好人的面孔。”

    听到曾歡的話,陸慎言的聲線沒有一絲波動,“如今外面全是喪尸,你從研究院逃出去又能做什麼?還不是白白給喪尸送口糧。更何況這里的警衛這麼多,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可以逃出去嗎?”

    “你——”

    嗶地一聲清響,數據庫的大門打開了。

    曾歡的注意力一轉,卻發現她身邊的人突然往數據庫里沖去,伴隨著喧嘩的警報聲響起,數據庫的大門眼看又要關上,曾歡的眼神一厲,她猛地伸手一拉,那剛剛沖出幾步的青年驟然被扯了出去, 地一聲,數據庫大門關上了。

    陸慎言被摔了個正著。

    他踉蹌蹌從地上站起來,發現自己的褲子被扯壞了,他低頭看了看纏在褲腰帶上的那一根實驗室綁人用的束帶,面無表情問︰“你什麼時候系上來的。”

    “不久之前。”

    警報聲響個不停,在長廊里不斷地回蕩、回蕩,緊隨而響起的,還有遠處的腳步聲。

    曾歡沒必要再作躲藏了。束帶在手上緊緊地纏了一圈又一圈,避免陸慎言什麼時候又跑掉,然後在喧鬧的警報聲里,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槍,上膛瞄準了數據庫的密碼鎖,啪啪幾槍後,密碼鎖被徹底打壞了。

    又見到數據庫的大鐵門緊閉,曾歡收回了手。

    鎖一壞,研究院的人肯定有一段時間不能再進入數據庫了。

    沒辦法銷毀這里,給他們添點麻煩,曾歡還是挺樂意的。

    甩了甩被後座力震得發麻的手,曾歡轉身面對著如潮水一般圍過來的警衛,將手里的槍抵上了陸慎言的腦袋。

    曾歡面上帶著淺淺笑容,一舉一動輕松而悠然,仿若那些拿槍瞄著她的人不過是一堆蘿卜白菜,語氣漫不經心的,“不想你們親愛的陸教授腦袋上 開一朵花,就馬上給我找一輛車來。”

    她稍微一頓,又接話︰“如果車上有任何一點兒不對勁,也別想你們的陸教授好過。”

    面前圍聚的警衛紛紛遲疑了下來。

    能夠做決定的人當然不是他們,曾歡的話自然不是說給他們听的。

    陸慎言,身為病毒疫苗的核心開發人員,亦是這個末世所謂的救世主,少了他,這一個研究必然進行不下去。沒有疫苗,承擔著病毒泄漏這一個責任的研究院同樣不會有好出路。所以不論如何,研究院都不允許有人傷到陸慎言。

    曾歡抵著陸慎言的腦袋,與面前的這一群警衛僵持了沒有多久,長廊遠出有一個男人徐徐走了過來。包圍著她的那群警衛自發讓開一條道,讓那人無阻地走到曾歡面前。

    男人面上帶著和善的微笑,“小姐,您要的東西研究院為您準備好了。但是作為條件,請您務必不要傷害陸教授。”

    曾歡不緊不慢地打量了那男人一眼,在記憶里找到這人是研究院的負責人之一。她並未搭腔,只是一邊無聲地將那一根纏在陸慎言腰上的束帶拉緊了,槍口也從他的腦門上挪到了他的背後。

    她把陸慎言拉到自己面前擋著,道︰“帶路。”

    曾歡的一舉一動,那人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他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很快又笑開了,他側身讓開一條路,道︰“請跟我來。”

    一路往研究院外走的路上,曾歡絲毫不曾放松警惕,預防事情有變。她漫不經心地打量一路走出去的路線,以及四周的情況,默默將其熟記于心。

    繞出了走廊,三人乘上了一部電梯。實驗室處于地下。

    看著電梯面板上的數字跳動,曾歡心中思緒轉動。

    從她第一次接受實驗算起,距離末世降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外面喪尸橫行,研究院所在的城市是病毒重災區,不得已將一部分資源一同轉入了地下。

    曾歡記得,雖然研究院還在這座城市,事實上,在過兩個月,安全基地漸漸發展起來以後,就會有人來到這里,將研究院的人與重要資料全部帶走。

    真正開始疫苗研究的地點,是在那個安全基地里。

    現在人在她手上,數據庫里的資料暫時帶不走……

    叮的一聲,電梯很快到了地上。

    又走了一段路,離開研究院的大門越來越近。

    前面帶路的男人停下了步伐。他稍稍一偏身,讓開了路,將曾歡的視線引向遠處,讓門外的景象在她眼前緩緩展開。

    大門之外,是高高立起的大鐵門,通往市中心的路上綠樹蔥郁。那兒停著一輛越野車。

    外面的天空黑壓壓的,像是要下雨,卻沒有一點兒風,連帶著視線也有些模糊。隱隱約約的,似乎還能听見一兩聲詭異的叫喊。

    男人笑道︰“小姐,給您準備的車就在外面。”

    在外面?

    曾歡嗤地笑了一聲,扳機扣動,她毫不留情地往陸慎言手上開了一槍,並未特意瞄準,子彈從他手上擦過,鮮血頓時涌了出來。陸慎言的面色一時有些發白,卻一聲不吭。

    男人立時驚慌地喝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曾歡瞥了一眼門外的景象,輕笑道︰“我說過,不要跟我耍花招,不然小心你們教授的性命。”

    听到這里,男人臉上的笑容全都不見了。他沉著臉盯了曾歡好一會兒,終是拉起衣領,對著上面的一個微型對講機道︰“叫AB兩組迅速撤離狙擊點,不要傷到陸教授和那個女人。”

    男人的話音落下,籠罩在曾歡心頭的危機感緩緩消散了。

    她以槍頂了頂陸慎言的後背,道︰“我們走。”

    走出研究院的大門,外面是一片闊地。在曾歡朝鐵門外的越野車走去時,那一個帶路的男人突然喊了一聲︰“小姐。”

    曾歡絲毫未動,男人直直地跟她對視著,眼神極其誠懇,“你想要一條活路,我們自然會給你。但是請你務必不要傷害陸教授,如果沒有他,這個世界千千萬萬的人類都會……”

    “關我什麼事?”曾歡漫不經心地打斷了男人的話,她輕輕瞥了他一眼,黑沉沉的眼眸里毫無情緒,嘴角輕彎了一彎,語氣冷淡而又嘲諷,“你們想要拯救世界的夢想很偉大,在這里,我祝你們早日實現。”

    不待男人再有開口的機會,曾歡帶著陸慎言一步步走了出去。

    未免後面有人追蹤,上了越野車後,曾歡很快發動了車子,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沖了出去。

    後面沒有人追蹤。

    大概是被威脅過一次的緣故,曾歡開上車的這一路以外並未受到任何的阻攔。

    等一開出研究院的範圍,曾歡就真正地融入了末世之中。

    原主在研究院呆了二十幾年,對于外面世界的印象本就模糊不清了,再加上末世後,世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曾歡現在也不過是摸著大概的印象往前開。

    末世之後,安全基地陸續地建立了起來,其中最為出色的,也就是兩個月後來研究院救援的北岸基地。

    來研究院救援啊……

    曾歡回想了一下,曾經原主作為一名實驗體,也被歸入了救援隊里,一同前往北岸基地,那是原主對外界罕有的記憶,因而路線記得十分清楚。一路往北開,距離有十來個城市,就算沒日沒夜的開車也得花上二十多天的時間。

    她瞄了一眼油箱,油沒有加滿,跑不了幾天車子就開不了了。看來研究院的人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而且這輛車子並不可信,萬一上面有個什麼追蹤器,那可就糟了。她還得找個地方換一輛車。

    曾歡頓了一頓,眼看到路邊閃過的路牌,她轉了一個方向,朝北方開去。

    昏暗的天空讓人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

    車子里的兩人一個開車,一個合眼休息,一路沉默不語。

    不知道開了多久,曾歡忽然覺得車子里似乎安靜得過分了。她偏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人,卻突然發現,陸慎言似乎睡了過去。

    他的臉色蒼白,連帶著嘴唇都泛起了白色,兩眼緊閉,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十分難受。他無聲無息的,連呼吸聲都顯得極其微弱。

    曾歡這才注意到陸慎言手臂上的傷口,怕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她空出一只開車的手摸上了他的額頭,燙得出奇。

    十有八|九是傷口感染了。

    這個家伙現在是她的人質,後面再有人追上來,也能保自己一條命,要是現在殺了他,未免得不償失。

    手頭上沒有藥,搞不好他就得死在車上。再說了,她還得找個地方收集一些物資。

    心里想了一圈,曾歡又調了個方向,順著路牌開向了臨近的城市。

    城市里人口多,喪尸自然也多。

    開著一輛大車子沖進去未免太引人注目。在摸到城市邊的時候,曾歡將車子開到附近的樹林里藏了起來,下車之前,她取出彈夾看了看,開了五六槍,還剩下十五發子彈。

    得還再找一個稱手的武器。

    曾歡組裝好槍,看向身邊的陸慎言,“待會跟緊我。”

    陸慎言勉強撐開了眼,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兩人走下車,走了一段路,曾歡發現陸慎言沒有跟上,她一轉頭,就看到陸慎言吃力的步伐。想到他身上那一槍還是她開的,曾歡輕嘖了一聲,一手拖上腳軟無力的陸慎言,一步步往城市里面走去。

    才一個月的時間,整個世界就變得大不一樣了。

    原本熱鬧而又整潔的街道不復存在,地上倒著殘肢肉塊,鮮血如同雨水一般沖刷著地面,將一整條道路都染上一層暗紅色。

    一片死寂。

    大街上沒有一個活人的蹤跡,只有喪尸在緩緩走動著,或圍聚在一團啃食著什麼。

    不敢太往城市中心走。兩人圍著城市邊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幸運的是,曾歡在附近發現了一家藥店。

    藥店顯然有人來過了,一堆藥品散落在地,里面一片狼藉。地上還有一兩具腐爛的喪尸尸體,有蒼蠅圍繞著嗡嗡響個不停。

    曾歡虛掩上藥店大門,留下一點兒光線,讓陸慎言在邊上休息,她在地上的藥瓶里找到了能用的藥。

    一邊的陸慎言不知不覺又昏睡了過去。

    曾歡倒出幾顆藥塞進了他嘴里,沒有水,他只能干咽下去。隨後曾歡又找出紗布和消炎藥幫他處理了手臂上的傷口。

    待到陸慎言的體溫降了一些,曾歡才開始在這間藥店里找著其他可以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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