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將報紙放在一旁,說道︰“大概是因為對董書年不放心吧,畢竟董海明當初將自己的小公司交給董老板,原意也是讓他照顧董書年。”
我稍作思考,問劉尚昂︰“董書年和葬教那邊有聯系嗎?”
劉尚昂︰“目前還不確定,我現在已經把他的信息和董老板競爭對的公司信息給老包了,老包會讓人去查。由于這些人的活動範圍比較廣,查起來有些難度,他明天午才能給我消息。不過那個韓晉調查起來就容易多了,這個人雖然平時的表現像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學生,經老包調查,韓晉祖上本來是姓楊的,他曾祖父還曾在貴州一帶做過神漢。”
我沒說話,等著劉尚昂繼續說下,可劉尚昂竟然沒了下。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然後呢,怎麼證明韓晉有問題?”
劉尚昂︰“啊?這還不能證明嗎,他曾祖父是個神漢。”
我問他︰“韓晉繼承了他祖父的藝?”
劉尚昂想了想,說︰“好像沒有。”
我笑了笑,無奈了搖了搖頭︰“行了,知道你擔心我。吃飯吧,吃完了飯咱們去見見這個韓晉。”
劉尚昂連忙跑到廚房去盛飯,又拿了筷子,催著我和粱厚載趕緊吃飯。
這頓飯我們確實吃得飛快,其實我雖然一直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可在心里頭,卻比誰都更想趕緊把自己事了結了。
吃完飯,我們連桌子都沒收拾就出了門,離開小區,徑直奔向了韓晉所在的海華小區。
從之前劉尚昂給我的那張照片上看,就知道那是一個很舊的老小區了,在照片,窗台上的水泥都出現了大片的脫落,而窗旁的牆壁上出現了大量的爬山虎。
目前來說,好像也只有那些老房子的牆壁上會出現爬山虎這樣的植被了。
可出了小區以後,劉尚昂卻帶著我們來到了學校北面的新區。
所謂新區,就是一片剛剛開發出來的新樓盤,這地方在我來學校報道之前就有了,同學們都管它叫新區,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知道這一帶的有很多新開的便捷酒店。
海華城就在整個新區的西南方向,這個小區應該是剛建好沒多久,我看到沿街的門頭房大部分都是空的,而別的小區的門頭房都已經被百貨店、小飯店和小旅館佔據了。
進入小區的時候,我發現保安室里竟然也沒有人。
即便是剛建好的小區,也不至于連個保安也沒有吧?
我給了劉尚昂一個疑惑的眼神,劉尚昂沖我笑了笑,說︰“等你進去就明白了。”
進入小區的內部,幾座散發著荒蕪氣息的新樓很有規律地矗立在那里,每座樓上都沒有丁點的光暈,小區的綠化帶旁邊放著幾卷草皮,而綠化帶草卻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地面上露出了一大塊一大塊的黃土。
偌大的小區只有門口的一盞路燈亮著,要不是現在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小區給我的感覺恐怕就不僅僅是荒寂了。
劉尚昂說︰“這個小區剛建好,開發商那邊就出事了,想當初剛開始建的時候,因為南邊靠著你們大學,北面靠著這個城區最好的雙語學校,也算是實打實的學區房,房價高著呢。好在地廠商沒有搞預售那一套,不然現在光是被業主追債就夠他受的。”
我問劉尚昂︰“開發商出了什麼事?”
劉尚昂聳了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听說,董老板有接這個盤的打算。前面就是韓晉住的地方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指向了前方,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座老房子。那是一座看起來非常老舊的雙層小樓,一樓還帶著一個院子,從二樓的窗戶里,散發出了柔和的燈光。
那就是一座孤樓,不管是建築樣式還是年代感,都和小區里的其他樓房格格不入。
劉尚昂說︰“這是一座狀元樓,為了讓自己的房子更好賣,地產商就將它留了下來。”
我挑一下眉毛︰“狀元樓?”
“嗯,”劉尚昂點頭到︰“你們這個城市在明朝萬歷年間的時候出過一個狀元,後來他們那個家族發展成了書香世家,後人各個都是博學多才,這座老樓就是狀元後人留下的,多少年了一直都在這里。這地方畢竟是學區,考慮到業主們的心思,地產商在建樓的時候就把這座老樓保存下來了。”
由于小區空曠,劉尚昂的聲音又不算小,住在這座老樓的人也能听得見。
也就在劉尚昂說話的時候,二樓的窗戶被打開,一個消瘦的年輕人將頭伸出窗戶外觀望。
這個年輕人就是韓晉。
天色還沒黑透,他當然能看到我們,劉尚昂似乎並不把他放在眼里,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眼神望著韓晉,粱厚載則顯得比較警惕。
我朝著韓晉揮了揮,朝著他大聲喊︰“你是韓晉嗎?”
他似乎也沒想到我知道他的名字,因此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回應我︰“我是啊,你哪位?”
我說︰“我也是研究塔羅牌和吉普賽古巫術的,听別人提起過你,听說你在這方面造詣很深,特地過來拜訪一下。”
唉,真是的,在外行走這麼多年,我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不像好人了,像這樣的瞎話張口就來,幾乎都不用過腦子。
韓晉臉上頓時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們真的這麼說?你們稍等一下,我下去開門!”
說完他就從窗口縮了回去,等了不到一分鐘,他就來到院子里,為我們打開了院門。
他請我們進門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十分興奮的笑容,我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還問我︰“誰跟你們說我住在這的?”
我說︰“你們那個小組里的人說的,他不讓我說他的名字,只是說你在這里。”
韓晉稍顯疑惑︰“小組里的人?可我沒告訴我們我住在這啊。”
我笑著回應他︰“那家伙自稱是你的鐵桿粉絲,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可他這人嘛,很容易害羞的,喜歡你,又不好意思說。呵呵,你現在肯定猜到他是誰了,可這是你自己猜出來的啊,不是我主動說的。”
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竟然一點也不心虛。
可韓晉卻皺起了眉頭,好像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突然問我︰“難道是王倩?她怎麼知道我在這住呢,她跟蹤過我?”
我說︰“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說。呵呵,今天來,就是單純地想和你探討一下巫術方面的問題。”
韓晉先是顯露出一絲興奮,但又用警告似的口吻對我說︰“但咱們先說好,只討論巫術和塔羅牌,星座的事情你別問我,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
我立即伸跟他握了一下︰“志同道合啊,我對星座也沒興趣。”
他終于放下了戒心,一臉笑意地請我們進屋。
這個宅子確實很有年代感了,我看到房子上的一些裝飾還是最老的歐式風格,但在屋檐、窗欞這些東西,卻有著很濃的古代國風。
我想,這座房子應該是清末民初時候的建築吧,在那個年代,極少數受到洋化影響的大戶人家才會坐擁這樣的房產。
進了一樓的大堂,韓晉拉開了燈,柔和的黃色燈光頓時充斥了整個空間,我環視了一圈,這里的擺設看起來也很老舊了,只有電視和樓道旁邊的冰箱看起來像是近些年才買的,其他的家具,不管是那些依舊掉漆的桌椅,還是擺在牆角的老唱片,都是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
涂在樓梯扶上的木漆也大片脫落了,整座房子給人一種近似于危樓的感覺,即便我心里明白,這座看似無人問津的老樓價值連城。
劉尚昂用胳膊輕輕戳了我一下,指了指樓梯旁的陰影處。
我看到,在那片陰影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門。劉尚昂給了我一個詢問的眼神,意在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我搖了搖頭。
自進入這個屋子至今,我暫時還沒有感覺到不正常的呋間C 庾 佑Ω妹揮刑 蟺奈侍狻 br />
韓晉給我們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清水,並邀請我們到沙發那邊坐一會。
宅子里有一套樣式很老的歐沙發,遠遠看去好像是真皮的,坐上去似乎會很舒適,但當我真正坐在上面的時候,卻發現沙發墊里的簧全都碎了,那種觸感很難受,好像這個脆弱的沙發隨時都會崩塌一樣。
韓晉坐在了我的對面,我怕他又會問一些我回答不上來的問題,就率先開口︰“這地方是你租的?一個人租這麼大的房子,租金不便宜吧?”
他“嗨”了一聲,說︰“沒幾個錢,宅子的主人搬到杭州去了,這地方他不住,我來租的時候,他只是象征性地每個月收我二十塊錢租金,條件是我要幫他維護好這個老房子。”
我點了點頭︰“這地方真不錯,很安靜。”
一提到“安靜”,韓晉頓時來了興致︰“我之所以租下這個地方,就是因為安靜的來,你曉得吧,研究那些巫術什麼的,最重要的就是安靜啊。”
“就是就是,”我趕緊符合道︰“安靜確實是很重要的。對了,你平時除了研究塔羅牌和吉普賽巫術,還研究別的東西嗎?”
韓晉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我的意思你,你平時涉獵的東西,應該不止塔羅牌和佔星術吧。”
“那是當然的,”韓晉沉思了一下,回應道︰“其實我對塔羅牌啊,吉普賽巫術啊,這一類的東西根本沒有興趣的。我最想研究的東西,都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那些東西,而且最近差一點點就有進展呢。”
我知道他所謂的“差一點點”指的是什麼。
由于擔心過早地切入主題會讓他起疑心,我就問了一個不疼不癢的問題︰“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