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我們快要下高速的時候,大偉才突然問我︰“我听老莊說,梁隊可能是內奸?”
他說話的時候,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
我搖頭︰“現在還不確定呢,我們現在懷疑梁子可能是被控制了,莊師兄給了我一副藥……”
沒等我說完,大偉就打斷了我︰“我知道那副藥,是專門對付瘋虱卵的吧?可是……如果這副藥不起作用呢,那梁隊他是不是……就是內奸了?”
我說︰“不能這麼說,梁子的脾性我你比我更清楚,他怎麼可能做內奸呢?就算他體內沒有瘋虱卵,葬教的人也未必沒有其他方法從他騙取商業情報。”
大偉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終究沒再說什麼。
回到市區,我第一時間聯系了梁子,讓他到廢棄工地附近的茶館來。
梁子如約而至,他的氣色比上次好了一些,但眉心處卻多了道縱紋,看得出來,他最近一直在為什麼事發愁。
他一眼看到了大偉,臉上立即就露出了笑容,大偉見到他也十分激動,沖上去給了他一個熊抱。
梁子用力在大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呵呵地問大偉︰“你小子怎麼來了?”
大偉笑得有些不自然︰“正好要送他們回四川,順路過來看看你。”
我將事先沖好的藥茶遞給了梁子,梁子似乎是渴了,接過去立即喝了一大口,然後轉過頭來問我︰“這是什麼茶,怎麼味道怪怪的呢?”
我笑著說︰“可能是茶葉發霉了吧,我剛才喝也覺得怪怪的。”
就在這時候,梁子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緊接著第二下、第下,最後他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他很痛苦地彎下了腰,將臉對著地面,幾秒鐘之後,就听“哇”的一聲,梁子從嘴里噴出了一大股褐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就是他剛才喝下去的茶水,同時我看到兩顆淡藍色的小顆粒和茶水一起落在了地上。
莊師兄給我的藥確實是有效的,沒多久,那兩顆浸泡在藥茶里的瘋虱卵就被整個融化,消失無蹤了。
在場的人全都看到了那兩個藍色的瘋虱卵,幾乎所有人都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事實證明,梁子確實是清白的。而且這樣一來,他不記得被打劫的經過也能說得通了,在那個時候,梁子應該是接收到了不還或者忘記被打經過的指令。
可唯獨梁子緊緊皺起了眉頭,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問我︰“那兩個藍色的是什麼東西?”
沒等我說話,大偉就將我們來的目的、茶里面摻了藥,以及瘋虱卵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他不愧是梁子的老下屬,連莊師兄擔心祛蠱藥不起作用的事給跟梁子說了。
我怕梁子會因為莊師兄懷疑而覺得不自在,索性就扯開了話題︰“對了梁子,你家里到底出了什麼事啊,看把你給愁的。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嗎?”
梁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唉,其實也沒啥事,就是……老婆跟人跑了。這事吧,也不怪她,誰讓我一年里頭也沒幾天著家呢。無所謂了,反正現在離婚續啥的都倒騰完了,各走各的路,各過各的日子吧。呵呵,再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指不定我還能找一更好的呢。”
原來是這種事,這也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了。不過看到梁子已經想開了,我也就放心了。
過了一會,梁子又說︰“說起找個更好的,還真有人給我張羅這事。就最近吧,王大爺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對頭,整天張羅著給我找對象呢,你說這才剛離婚,找啥對象啊。他這人吧,啥都好,就是愛折騰,一天不折騰他就渾身難受。”
我問他︰“商業情報從你這泄漏以後,王大富沒懷疑過你嗎?”
梁子笑著說︰“怎麼沒有?他到現在還在懷疑我呢,可就算他心里對我存疑,也礙不著他折騰我啊。對了,你們急著回四川嗎?不急的話咱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唄,正好我和大偉也好久沒見了呢。”
我說行啊,地方你定吧。
梁子笑呵呵地離開座位,原本想立即拉著我們開路,但又看到他吐在地上的那一灘東西,于是拿了拖把和笤帚,先將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干淨,然後才訂了飯店,招呼著我們離開了茶館。
走出茶館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廢棄工地上的呋間y孟穹か 吮浠 嵌奧Ж 說母芯躋裁揮兄 澳敲茨咽芰恕 br />
我問梁子,是不是有人動過這附近的風水,梁子點頭說是,原來在寫字樓那邊都能看到的大煙囪拆了,還有臨著煙囪的幾座兩房子也都被平了,听說市里打算在那里建個體育場。這些事都是在我們前往百烏山的這大半個月時間里發生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梁子把石有志師兄也叫來了,還讓我將他被人下了瘋虱卵的事詳細告訴了石師兄,石師兄雖然為梁子洗清嫌疑的事感到高興,但他又開始擔心,梁子身上的瘋虱卵會不會是自己人種在他身上的。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石師兄變得有些過度緊張了。
于是我就將神跡訓練班的事也詳細陳述了一邊,並告訴石師兄,在梁子身上種下瘋虱卵的人應該就是伊慶平。一離開寫字樓就是小吃街,平時梁子都在那里解決午飯,伊慶平只要稍動一動腳,就能讓梁子招。
听了我的話,石師兄才算是放下心來。
當天晚上,石師兄、梁子、大偉,這個人,一個在商場混跡了十幾年,另外兩個都是軍隊里造出來的酒罐子,個人的酒量不相上下,大家喝開了以後就完全沒有自控力了,你來我往大戰百十回合,戰著戰著就全趴下了。
至于他們喝了多少,我就不做計算了。反正他們每個人喝下肚的酒都能灌醉我師父十好幾回了。本來梁子口口聲聲說他做東,可結帳的時候他已經醉成了爛西瓜,最後還是我付的錢。
而且我不但付了飯錢,還背著他們個就近找了一家賓館,付了房費。
這個酒君子一直睡到第二天臨近午的時候才起床,大偉起來以後還是昏昏沉沉的,我們也不敢讓他開車,還給他們弄了綠豆湯和水果讓他們醒酒。
下午點多鐘,大偉總算是緩過來了,決定立即啟程,我本來還勸他再休息一晚再走,可他怕耽擱了歸隊的時限,依舊決定要在當晚開夜車趕路。
他們這些當兵出身的人都一個特點,就是脾氣拗得很,根本勸不動。我們也是沒辦法了,只能答應他趁夜趕路。
石師兄和梁子本來想送我們一程,可閻曉天卻打來了電話,說是晚上有一個關乎生意的酒局,他現在還在操持百烏山的事脫不開身,讓石師兄和梁子去給他頂一下。他們兩個一听到“酒局”這兩個字,臉都有些綠了,但又不得不去。
就這樣,梁子和石師兄將我們送到旅館樓下就和我們辭別了,臨上車之前,大偉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去問梁子︰“哎,梁隊,我記得你以前酒量一般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能喝了。”
梁子就沖著他嘿嘿直笑︰“你不也是一樣,以前出了名的杯就倒,現在不也一兩斤下肚跟沒事人似的。”
我不知道他兩個人以前的酒量怎樣,也不知道他們的酒量是怎麼提升的,我只知道大偉听了梁子的話以後,竟然莫名其妙就被說服了,他若有所思地沖梁子點了點頭,然後就拉開車門進了駕駛室。
從陝西到四川,又是一段很長的旅途,和上一次從青海趕往陝西的時候不同,這一次路,我們的心情都比較輕松,也少不了打打鬧鬧,偶爾開開玩笑。
不過,我雖然記得旅途上大致的心情,卻記不清一路上的細節了。
寫到這,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及一下。
之前有人曾問過我,為什麼我寫的這些東西,有些地方特別的詳細,而在有些時候又總是說自己記不清了?
這麼說吧,其實對于以前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印象比較深的,我也不可能記得其的每一個細節。所以有些時候,我會把老梁和老劉都叫到身邊,個人共同去對比那些我們一起經歷過的記憶,然後將它們整理出來。
至于在一些時候,我會寫一個人是怎樣的表情、怎樣的眼神,甚至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是什麼樣的。其實在這種時候,我只是將模糊的記憶具象化了,至于他們在那個時候是不是那樣的表情,穿著又是不是我寫出來的樣子。實話實話,我並不確定,但即便不是,應該也和當時的真實狀況相差不大。
可也有的時候,我、老梁、老劉,我們個都記得曾發生了某一件事,卻都想不起來這件事具體是如何發生的,過程是怎樣。在這種時候,我就只能說︰“我記不清了。”
扯得有點遠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經歷了漫長的路途之後,我們終于來到了寄魂莊所在的那個小縣城,大偉雖然是自己人,但也不能隨便進入寄魂莊內部。
到了縣城以後,我記得應該是武有德師兄來接的我,這位師兄是屯蒙一脈的二師兄,他應該算是半個隱修了吧,平時極少露面,而我從進入寄魂莊到現在,好像也只見過他兩面,他接到我們以後,只是默默地開車,全程沒跟我們說一句話。
只是在他將車停在寄魂莊外的山路上,才轉過頭來沖我笑了笑,對我說︰“你們幾個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們下車之後就朝竹林那邊走,而武師兄則直接開車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