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智力很低。
剛才和他角力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家伙的力氣雖然很大,但重量大概只在兩百斤上下,這樣一個重量,我應該是可以應付得了的。
我腦子一邊想著這些,一邊擋在了莊師兄面前。
血人大概也認出了我就是剛才試圖擋住他的人,他看到我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我就看到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嘴里還發出“嘰嘰喳喳”的嘶啞叫聲,那聲音就像是正在下蛋的母雞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
這樣一個幾乎沒有智商的東西,竟然懂得嘲笑!
不過這一次,我絕對讓你笑不出來。
他只是短暫地頓了幾秒鐘,接著就撲向了我,他的速度是很快,但和我比還是差一點,眼看他快要撞上我的時候,我立刻閃身,同時單抓住他的腕,將他拉向我的左側。
他一心想要撲我,力量是筆直向前的,這一下被我帶偏了方向,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百斤的重量,以我現在的力氣,已經可以隨意拖動了。他的力量確實很大,但只要我發力的方向和他不在一條對線上,他的力氣對我來說就是無意義的,而我也能很容易地控制住他百斤重的身體。
其實這樣的巧勁,還是上次和仉二爺交以後,我一個人研究了很久才悟出來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歪著頭看我,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我掰倒在地。
莊師兄又開槍了,每當子彈打在血人身上,血人的身體都會微微顫動兩下,可他竟然沒有沒有理會莊師兄,只是歪頭看著我。
片刻之後,他又朝我撲了過來,我還是向上次一樣,在他馬上就到我面前的時候突然閃身躲避,然後從側面發力,將他撂倒。
他變得越來越憤怒了,我心里也開始焦急起來。從剛才鄒露喊出聲到現在,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誰知道方雪梅什麼時候來,如果在她來之前我不能解決掉這個血人,到時候我們肯定會腹背受敵。
連續被我撂倒幾次之後,血人的攻勢漸漸變弱了。
他的身體結構和正常人應該差別很大,我也不知道他的動作為什麼變慢了,是因為體力不足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又被我撂倒一次之後,他就在離我一米之外的地方盯著我看,動也不動一下。
我能看出他的眼神里帶著疑惑,他正在思考!
其實從剛才我就察覺到了,他和我對峙了一陣子之後,就仿佛變得聰明起來,一舉一動,都能看出一丁點章法。
我覺得,他現在好像在遲疑什麼,又好像在思考怎麼對付我。
莊師兄和大偉已經不再開槍,不管子彈打血人的哪個部位都無法對血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們還要留著子彈對付方雪梅。
片刻之後,血人眼的光澤突然亮了起來,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是出于本能地朝一邊閃,也就在我剛側過身子的時候,他突然朝我沖了過來。
這一次,他的速度比之前的幾次都要快很多,我因為提前行動,才能勉強避開他。
原本我還想像前幾次一樣伸將他拽倒,可他又突然轉頭對著我,同時張開沒有嘴唇的嘴,從嗓子眼里噴出了一道墨綠色的液體。
我閃得很快,瞬間避開了從他嗓子里噴出來的水柱。
嘩啦一聲,那些液體落在了我身後兩米左右的地方,立刻就將地面上的雪融化,我快速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些液體在融雪之後還冒了兩個泡,大量水蒸氣從液體上方飄揚起來。
我不知道從血人嘴里噴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那種液體的溫度非常高,幾乎是沸騰的。
血人見那些液體沒有擊我,似乎變得非常懊惱,它嘴里不停地發出一陣陣嘶啞的低吼聲,慢慢移動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死死地盯著我。
我剛才朝身後看的時候,從余光里看到,院牆的牆角處擺著幾支插草用的鋼叉。這一次我忘了把青鋼劍和番天印帶來,面對這樣一個血人全無底氣。我需要其他武器。
我試著後退了兩步,血人也跟著我走了兩步,他走動的時候,我看到一張闢邪符從他背上落了下來。
他身上雖然貼著很多靈符,可唯獨這一張脫落下來,在半空飄蕩了幾下之後,就落在地上。
這張闢邪符一看就是梁厚載的作品,看來在我血人交的時候,梁厚載他們也曾試著幫我,但剛才我的注意力全都被血人吸引,也不知道梁厚載他們都做了怎樣的努力。
我一步一步地退到院子的角落,伸拿起了一支鋼叉,血人一直跟著我,和我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他似乎對我里的鋼叉感到非常好奇,一直歪頭盯著那把鋼叉。
從余光里,我看到仙兒正朝我這邊走,于是一邊晃動著鋼叉,吸引著血人的注意力,一邊說︰“都不要插,這東西我一個人牽制就行了,你們看好大門,方雪梅很快就來了!”
以我的估計,方雪梅早就應該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她拖了這麼久。
仙兒好像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從我的視野退了出去。
我不斷晃動著里的鋼叉,同時改變位置,朝院子北面走,那個地方有一口井,我打算把血人弄到井里去。在這個季節,井里全都上了凍,井壁光滑無比,只要掉進去了,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快走到井邊的時候,我里的鋼叉踫到了井上的轆轤,鋼叉的桿子是一根空的鋼管,受到震蕩以後,立刻發出一陣刺耳的“嗡嗡”聲。
血人听到這陣聲音,頓時變得暴躁起來,他張開嘴,朝我的鋼叉咆哮,瞪大的眼楮幾乎能噴火。
咆哮的尾音還沒等消失,著他就跳離了地面,又朝我撲了過來。
我立刻後退,同時使出天罡劍對付邪尸的法,用鋼叉刺了他的大腿。
從鋼叉尖端反饋回來的觸感非常生硬,完全就是金屬和金屬撞擊才有的那種感覺,震得我兩發麻。還在血人剛才跳離了地面,他的雙腳沒有支撐點,被鋼叉撞到之後,也向後退了一段距離。
剛一落地,他又朝我撲了過來,我只能一邊後退,一邊用天罡劍的法來阻撓他,有時候他雙腳不離地地朝我這邊急沖,我只能快速避開他,然後用鋼叉將他絆倒。
每次出的時候,我都必須盡量的小心,生怕弄掉了他身上的靈符,剛才莊師兄和大偉開槍的時候,已經將一些靈符打破,而當那些靈符失去作用以後,血人身上的陰煞明顯比之前強了很多。
有幾次,他向我噴吐那種綠色的液體,而我因為靠著鋼叉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避開。
我發現每次他噴吐出來的液體都會比上一次少很多,最後他只能噴出一兩滴綠色的水滴,已經無法對我造成威脅了。
這是一場沒完沒了的對峙,他踫不到我,急得哇哇大叫,可我也奈何不了他,心里變得越發焦躁。
而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
我這邊還在和血人對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推門聲音,當時我的臉正好就對著院門,視線越過血人的肩膀,就看到一個身材偏瘦弱的年女人跨過了門檻。
她就是方雪梅!
看見她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分心對現在的我來說是異常危險的,可當我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血人身上的時候,卻發現血人也停了下來,轉頭朝方雪梅那邊望了過去。
方雪梅大概也沒想到王大海的院子里會聚集這麼多陌生人,她看到我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而躺在地上的大偉則艱難地端起了槍,槍口對準了方雪梅的腦袋。
我看著他的指吃力地將扳壓了下去,幾乎是同一個瞬間,血人發出一聲低吼,以極快的速度撲向了方雪梅。
那種速度,絕對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只是看到血人閃動了一下身影,接著就看到方雪梅面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影子。
“啪”的一聲槍響,子彈從大偉的槍噴射而出,槍口處暴起一朵微弱的火花。
但這顆子彈卻沒有打方雪梅。血人的身體為方雪梅擋住了這一槍,子彈打在他身上,又發出了那種類似于金屬猛烈踫撞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血人的身子在空停滯了一下,緊接著,他就朝我這邊飛了過來。
他倒在我的腳邊,臉上一根根的肌肉都在快速顫抖,似乎想要做出一個非常痛苦的表情,我能感覺到,有一股異常龐大的陰氣在他體內滯留,這股陰氣和他身上的陰氣區別很大,他身上的陰氣是狂躁而混亂的,而這股陰氣,卻異常的精純,他就是被這股陰氣壓制住了。
不只是血人,莊師兄、仙兒、梁厚載、劉尚昂,還有大偉,都仿佛被一股很強的力場束縛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方雪梅身上凝聚著一股極其醇厚的念力,這股念力不但精純,而且有一種非常強勢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上一次見到的這樣的念力,還是幾年前我師父在鬼市走罡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的道行,已經能達到我師父八成的水準了,可她看上去卻比我師父年輕得多。
我感覺到她的念力正不斷融入地面,與此同時,更加精純的陰氣從地底涌了上來。
黑水尸棺立刻發力,幫我抵擋著這股從地底傳來的陰氣,而此時除了我之外,只有羅菲還能正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