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厚載很滿意地點點,有對我說︰“你看看人家回答得多好。”
我很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就是想,一點一點地給對方制造恐慌氣氛,逐漸打亂他們的陣腳嗎。說實話你這說白了就是玩,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怎麼沒有實際意義,”梁厚載笑了笑,說︰“化外天師之前也不是把我們玩弄于鼓掌之間,弄得咱們這些人有力沒地方使,個個憋得難受。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
听他這麼說,我也不得不仔細回想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掉包的事,分天進行吧,時間不能再長了。”
天以後,增援可能就到了,那時候,我們必須把所有神像全部掉包。
梁厚載也跟著我笑了笑。
然後大家也沒廢話,立刻就開始行動了,我們決定先把村子西南一帶的神像換了,王大朋家離那個區域很近。
由于羅泰就住在王大朋家里,拔除那一帶的媒介,讓對方無法在那個範圍施法,對方應該會將原因歸結到羅泰身上。這樣一來,他們會將更多精力耗費在羅泰身上,不過羅泰的處境也會更加危險。
調換了西南一帶的神像之後,我們回到據點拿了一些食物,然後就帶著兩個俘虜,轉移到了村西南的暗哨,以便保護羅泰。
同時我們還給羅泰發了信息,標注了那幾個被我們調換過神像的住宅,讓他明天到那幾座房子附近轉一轉。
羅泰回信說,他自作主張將我們的計劃告訴了王大朋,今天之所以能聚集這麼多人跟他游街,也是王大朋幫得忙。完了他還問我這樣做合不合適。
是做都做了,現在問我合不合適有個屁用!
我也沒直接回答他,只是讓讓他不要把掉包神像的事告訴王大朋了,像這些事,王大朋知道得越多,安全就越沒有保障。
這一次,羅泰依舊很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好。”
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我們就一直在暗哨里待著,午的時候,羅泰在村子里活動了一下,他從暗哨附近走過的時候,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除此之外,沒有人留意到我們。
我們不知道葬教的人今天都做了什麼,只是在當天晚上,王大海家的男人照例到到暗哨來送飯的時候,我躲在暗處,就發現他的神色明顯比前幾天匆忙了許多,不對,那已經不是匆忙了,而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慌張。
他將食物放在烤房門口,還沒等仙兒控制著佣兵出去就急急忙忙地轉身離開了。
午夜過後,我們又調換了村子部的神像,然後回到暗哨,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在接下來的一個白天,村子里沒有發生特別的事,只是出門活動的人比以往多了,其有村里的村民,也有租住在村里的外來戶。
我留意到,村民和外來戶的精神狀態有著非常大的差異。
那些村民看上去都異常的精神,但走路的時候,肢體卻不算協調,他們就像是在大夢一場之後剛剛醒來,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很疑惑的表情,似乎不能理解自己前些天為什麼那樣一個懶散的狀態。
而外來戶們在看到村民的時候,雖然也會笑著打打招呼,但那種笑卻浮于表面,他們再看到那些村民的時候,眼神充滿了疑惑和驚訝,就好像這些村民在自己村子里活動,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時,我也留意到,幾乎所有外出活動的外來戶,都會有意無意地走到王大朋家附近,在那里停留一會,還有一個人趁著周圍沒人,爬上牆頭,朝院子里觀望。
看樣子,埋伏在村子里的葬教勢力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術法正在失效,他們在懷疑羅泰。
而羅泰這一天則沒有離開過王大朋家,包括王大朋的家人,也是整整一天沒有出門。
也就在這一天晚上,送飯的人又換成了那個年輕的女人,她來到暗哨的時候,一邊將飯菜放下,一邊對那個被仙兒控制住心智的佣兵說︰“最近沒有發現異常嗎?”
過了小片刻,那個佣兵就在仙兒的控制下開口了︰“那個姓羅的,很厲害,昨天他經過這邊的時候,好像發現我了。”
佣兵說話的時候,語速和語氣都透著一種半睡半醒的感覺。
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但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深究,又對他說︰“今天晚上,我們會潛入那個院子探一探情況,你幫我們打好掩護。”
說話的時候,她還伸出,指了指王大朋家所在的方向。
佣兵在仙兒的控制下點了點頭,然後女人就匆匆離開了。
直到女人走遠了,仙兒才沖出屋子,朝著東南方向的暗哨飛奔過去,剩下的人沒有跟著一起去,沒人能跟上仙兒的速度。
梁厚載從陰影里探出頭來,對我說︰“葬教的人終于按耐不住了。”
我點了點頭︰“等仙兒回來,咱們也到王大朋家里去,也好對羅泰有個照應。”
梁厚載點點頭,沒說什麼。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之後,仙兒才趕了回來,我問她女人又說了什麼沒有,仙兒搖搖頭,說那個女人放下飯菜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之後我們幾個又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仙兒和羅菲留在暗哨,萬一葬教的人在我們走後突然過來,需要仙兒控制那個佣兵來應付一下。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對方修的應該是一些召鬼控鬼的術法,羅菲對這種門道比較有心得,將她留下來保護仙兒,也是未雨綢繆。
其實將她們兩個留下,我也是有私心的,今天晚上在王大朋家,很可能要和葬教的人正面對峙,我不想讓她們兩個犯險。
好在仙兒和羅菲好像都沒看穿我的私心,乖乖留了下來。
我和梁厚載在劉尚昂的引路下快速來到了王大朋家的左側,翻牆進院子。
羅泰不愧是練家子,劉尚昂落地的時候只發出了很微小的聲音,他就從屋里沖了出來,上還拿著一把很長的柴刀。
見是我們個,羅泰才松了口氣,將柴刀立在門旁,請我們進屋。
王大朋一家人此時都在家里,我進屋的時候,王大朋就跑到我跟前來,對他老爺子說︰“爸,這就是道哥,那邊那個是小梁哥,他們就是我跟你說的高人。”
王大朋他爸趕緊站起來,跟我握了握,嘴上說著︰“哎呀,大朋這些年多虧你們照顧了啊。”
我也不得不客道地謙虛了兩句,然後王大朋他爸又轉過頭去和梁厚載握,一邊說著︰“這個小哥,還挺年輕啊,看著比我家大朋年紀還小呢?”
他這麼說話的時候,我心里最薄弱的地方就被刺了。為什麼這句話他只對梁厚載說呢,我和梁厚載明明是同歲。
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長得老相,可我打心里不想承認。
就在王大朋他爸跟梁厚載說話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在她上還端著滿滿一盤堅果、瓜子一類的小零食。
乍一看那個女人,我就覺得她很眼熟,可想了想,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她看到我和梁厚載,頓時笑了起來︰“這不是恩人嗎,什麼時候來家的,大朋你也不說一聲。”
恩人,什麼恩人?
我一臉疑惑地望向王大朋,王大朋看到我的表情,也咧著嘴樂了︰“我估計你們都認不出來了吧,這也難怪,我姐這兩年變化挺大的,常年不見的確實容易認不出她來。”
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親姐姐王倩。
都說女大十八變,我今天算是親眼見識了,想當初我第一次見王倩的時候,她還是那種膀大腰圓的健碩身材,可這才幾年不見,她就由一個健碩的假小子,變成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
說實話,我不會輕易用“美女”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女人,因為在一些特定的場合下,我覺得這個詞太俗氣,可王倩確實能當上“美女”這兩個字了。而且在她身上,能感覺到一種偏向于世俗的氣質,像這樣的氣質,仙兒和羅菲身上都沒有。
我也是在進入社會多年之後才明白,這種氣質,也只有那些在社會上打拼過、吃過虧的人才會有。
王倩放下堅果盤子,先是沖我笑了笑,又走到梁厚載身邊,說了一句讓人很為難的話︰“小梁哥這幾年沒怎麼長個啊。”
她的話一說出口,大家都沉默了,梁厚載也是一臉很無語的表情。
過了一會,還是王大朋扯開了話題︰“道哥,你們今天晚上怎麼想起來到我家來了。”
我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說︰“今天晚上,可能會有一些麻煩的人潛入你們家里,我們過來,主要是防著他們做出太過分的事來。不過這些事和你們無關,你們該干什麼干什麼,不要受到影響。”
王大朋顯得有些為難︰“道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你有什麼要我幫忙,說一聲就是了,怎麼還和我無關了,這不是把我當外人嗎?”
劉尚昂湊過來對他說︰“不是把你當外人,是怕你有危險,總之你就听咱道哥的,不會害你的。”
王大朋盯著劉尚昂看了一會,嘆口氣,對我說︰“行,既然道哥不需要我幫忙,那我也不給你添亂。那什麼,那我們現在該干點啥?”
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非常晚了,就對王大朋簡短地說︰“關燈,睡覺。另外,把你們家的地窖鑰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