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師父回到村里的時候,朱剛他們已經離開了,胡南茜正靠在靈堂大門口,和梁厚載聊天。
胡南茜遠遠看見我和師父,就笑著朝我們揮,師父帶著我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對我師父說︰“你這徒弟不賴,很有你當年的風範。”
師父也笑了︰“嗯,以後你這邊的生意,我就交給有道他們了。呵呵,我老了,該退休了。對了,佣金到了嗎?”
胡南茜點頭道︰“已經給你們轉賬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把一半的佣金分給了閆曉天。”
師父也跟著點了點頭,說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山東了,兩個孩子還得上學。
之後胡南茜就開來了一輛面包車,又將其他人叫上,開車帶著我們駛離了村子。
按照約定,黃大仙要和我們一起走,原本他是想帶著大灰和阿巴一起走,可它們兩個念舊,不想離開村子,黃大仙也沒多勸,只帶著黃樞和小六上了車。
小六被羅剎勾走了一部分魂魄,一直憨憨傻傻的,它上車以後,就一直沖著劉尚昂傻笑,弄得劉尚昂一臉的不自在。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可當胡南茜將車開到停車場的時候,我們卻發現閆曉天的悍馬車附近聚集了五六個交警。
閆曉天肇事逃逸,劉尚昂無證駕駛,他們兩個最終還是沒逃過這一劫,雙雙被關進了拘留所。
為了這兩個貨,我師父還交了一筆不多不少的罰款,原本定好的火車票也改簽了,閆曉天被拘留了一個星期,劉尚昂整整被拘十五天,以至于半個月之後,我們才和閆曉天道別,踏上了回鄉的旅途。
順帶一提,我們回到停車場的時候,那個將煞符塞給我們的保安已經不見了蹤影,之前劉尚昂曾讓包師兄調查過這個人,可直到一個月之後,包師兄才給了回復。
包師兄的情報收集能力很強,這一點我在東北老黃家的時候就已經見證了,可他忙活了整整一個月,卻依然沒有查明這個保安的底細。只知道這個保安是在兩個月前才到停車場當班的,他工作登記的時候用的是假名,身份證也是假的,而且在這兩個月時間里,也沒有其他人和他接觸過,以至于包師兄在調查他的時候,根本無從下。
但這次的調查也不是完全沒有結果,那個保安在這兩個月的時間里向雲南的一個號打過次電話,那個號的持有者叫江濱,早前莊師兄就調查過他,目前已經可以確定他是“葬”組織的編外人員,只不過,當包師兄帶人去找他的時候,卻在出租屋里發現了他的尸體,死亡時間在一個半月前,和我們離開朱家村的時間正好吻合。
包師兄說,雖然那個保安很可能和神秘組織有關,但目前也不能確定,朱家村的事也有這個組織的參與。
可朱栓柱收到的那封信件,究竟是什麼人交給他的?從始至終,包師兄都無法查到這個人,後來馮師兄也動用了的資源,卻依然無法查到他。
這個送信人的身份,似乎是一個解不開的謎。
回到家鄉之後,黃大仙暫時安頓在了亂墳山上,本來我師父是想另起一間土房,給黃大仙他們提供一個住宿的地方,可黃大仙卻堅決不肯,自己在亂墳山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和我師父一起守護亂墳山。
只不過黃大仙所守護的,是亂墳山的地上部分,亂墳山下的那座古墓,我師父是堅決不會讓他進去的。
之後的日子里,黃大仙每天都細心地照顧著小六,希望它有天能康復過來,黃樞則到縣城里找了一份工作,住進了廠子宿舍,每個星期休假的時候才會回來。
至于我師父,他又帶著我和梁厚載搬回了王莊,由于亂墳山下的小土屋住不了個人,我和梁厚載只能住在大舅家。
之前我師父提到搬家的事,我爸媽原本也想一起搬回來,可當時正好遇上煤廠搬遷,王莊離新煤廠很遠,我爸如果搬過來住的話,每天上班要騎足足一個小時的自行車,為了這,我爸媽最終不得不放棄了搬家的打算。每到周末,我和梁厚載都會回家吃頓飯,陪陪我爸媽,有時候我爸我媽也會到大舅家來看我們。
對了,還有馮師兄的桃花劫,在那段時間也終于平息了。具體是怎麼平息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在處理桃花劫的事之前,夏師伯不知道給什麼人打了一通電話,在這之後不久,就成立了專案組,將楊義,也就是我馮師兄的新上級,里里外外調查了一遍。
專案組的成員都是從各地調來的精銳,來之前,他們和楊義也沒有任何瓜葛,當時楊義怕自己做的那些骯髒事暴露了,就想著偷渡出國,結果被我馮師兄逮了個正著。
經過調查,不管是舉報我馮師兄的那封信,還是那個和我馮師兄糾纏不清的女人,都出自楊義的筆。信,是他指使人寫的,女人,也是楊義的女人。
楊義一完蛋,我馮師兄的事情全都化解了。
據馮師兄說,他其實一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事和楊義有關,只不過趙師伯來的時候,他還在暗地收集證據,很多事也不好說得太明。
馮師兄的事風平浪靜了以後,好像所有的糟心事也跟著離開了我們的生活。
日子又變得平淡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事情,在這種每天往返于亂墳山和學校的日子里,我竟然嘗到了一絲甘甜的滋味。
那段時間,唯一能讓我感到苦惱的,大概就是學業了,由于長時間不上課,我已經無法跟上學校里的教學進度,每次上課的時候,老師在黑板上講著我完全听不懂的東西,我呢,則在嘈雜的教室里翻著課本自學,對于一個自學的人來說,老師講課的聲音確實可以算得上是嘈雜了。
我曾向師父提議,在跟上教學進度之間我就不去上課了,先在家把落下的功課補上。可我師父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否決了我的提議。
就這樣,我依舊每天在教室里各種煎熬,每天放學之後,還要對著那些根本不會做的習題發呆。
而就在我們回到亂墳山之後的第二個月,梁子打來了電話。
因為我徹底接了胡南茜那邊的生意,為了方便聯系,師父給我配了一個。
自從龍王墓的事結束之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梁子了,他也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了我的電話號碼。
下午放學,我去自行車棚推車的時候,褲袋里的“嗡嗡”地震動起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師父打來的,可翻開蓋一看,屏幕上卻顯示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通了電話,另一端立刻傳來了梁子的聲音︰“嘿,我是梁子!”
一听是他,我也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梁子,你怎麼知道我號的?”
梁子笑著說︰“這你就別管了,哎,我听王大爺說,你們這兩天要回四川?正好了,我和王大爺也要去四川,到時候我們請你吃飯。”
我就問他︰“王大爺?哪個王大爺?”
梁子依舊是帶著笑意說︰“就是王大富,我現在退伍了,部隊里給我安排了工作,我沒去,現在跟著王大爺干呢,嘿嘿,說起來,咱們倆現在還是同行呢!”
他的話讓我有點轉不過彎來︰“同行,什麼意思?”
梁子︰“對啊,我和王大爺弄了一個偵探事務所,專門處理靈異案子,從開業至今已經做了六筆生意了,呵呵,還不錯。不過我們和你們這些有傳承的人沒法比啊,我們處理那些東西的時候,用的都是土法。”
我︰“你們怎麼想起來干這一行了?”
梁子︰“嘿嘿,這你就別管了。哎,你們什麼時候來四川,我們好做做準備。”
我說︰“亂墳山上還有點事沒處理好,回川的時間師父還沒定……這事你該問我師父啊。”
“還是別了,”梁子嘆了口氣,說︰“昨天王大爺剛給你師父打過電話,結果被你師父狠狠罵了一頓,現在啊,我們倆都不敢招惹柴大伯了。”
我師父為什麼要罵王大富呢?
我皺了皺眉頭,頓時覺得這件事好像不簡單,就問梁子︰“你們找我師父有什麼事啊?”
梁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半天,才含混地說了句︰“為了墓……也不是,就是想你們了,想跟你們聚聚。”
我立即追問他︰“什麼墓?”
梁子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半天,很簡短地對我說了一句︰“九州鼎。”
說出這個字之後,梁子就沒再吭聲,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復。
我又問他︰“你是說,找到了埋藏九州鼎的墓?”
梁子說︰“真是那樣就好了!我們也不知道這座墓里有沒有九州鼎,可他畢竟和九州鼎有關。而且,這座墓暫時是下不去的,就算柴大伯也下不去。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其他的,王大爺不讓我多提。”
我撓了撓頭,問︰“我師父都進不去,我就更不行了,這種事你找我也沒用啊。”
梁子︰“嗨,我跟你直說了吧。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師父已經將番天印交給你了,這次帶你回寄魂莊,就是為了打開什麼秘門,你耿師兄說,秘門里頭的那些古籍,有一些是和九州鼎有關的,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查一下。”
我問他︰“這些事,是耿有博師兄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