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吳濤並沒有回避國內下崗，帶來的失業和消費能力下降問題，王勃不由一陣竊喜。
實際上，這次談判就算失敗了，對他本人也沒什麼好處。
可他此刻的心情偏偏就是如此。狹隘下作！損人不利己！
然而下一秒，安德森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直接帶頭為吳濤剛才的一番話鼓起掌來。
“吳，你的回答很精彩。我相信你！”
其余幾個老外，也是紛紛點頭，“我也相信你！”
王勃傻眼了，這尼瑪什麼情況？這幫老外是逗逼嗎？
令他想不到的是，有時候在老外的眼里，誠實面對問題，比起問題本身要更加重要。
而吳濤對于下崗問題的正視，以及後續的看法解釋，讓他們感覺出奇的好。
對方這次態度的逆轉，讓顧學禮等一眾教授專家，不由精神一振。
譚曉菲更是傲然地瞥了王勃一眼，看著他如喪考妣的表情，心下一陣快意之余，更加地鄙視了。
自己當初果真是瞎了眼了，萬幸，臨了也沒突破那最後一步。
一時間，譚曉菲忍不住雀躍歡快起來，連帶著看向自家老板的眼神，都透著嬌羞的崇拜。
不過嬌羞只是轉瞬即逝。
即便如此，也被一直關注著她的王勃看到了，以至于更加嫉妒若狂了。
緊接著，安德森一拍手，引導著會談進入下一日程︰“OK，讓我們來討論具體的合作事宜吧。”
“首先，吳對華夏市場的潛力評估，我們表示認可。這是第一個加分項。”
“其次，顧教授的團隊有著國家支持的背景，這也是一個加分項！”
“那麼第三點，吳你所在的團隊，實力究竟如何，請為我們做個簡短的闡述。”
這種問題，自然不用吳濤這個老板親自回答了。
于是話語權交到了蕭紫霞手里，而且某種程度上，她應該能說得比自己更準確。
果然當蕭紫霞一口流利的英語脫口而出時，安德森等人都是眉眼一亮，交相點頭稱贊。
等到他們了解到元啟科技僅僅用半年時間便成長到如今的市場規模時，心中的震駭簡直是無以復加。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加分項。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判斷的不錯，元啟科技應該是一個民營背景的公司，貴公司能爭取到國家級技術團隊的支持，很棒。但我們想問的是，貴公司和電信運營商的關系如何？或者，更準確地說，貴公司對電信運營商的影響力怎麼樣？”
對于這個問題，吳濤依舊沒有回應的意思。
蕭紫霞知道該自己來回答，也正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吳濤出國之前，張羅的那些事，並不是無的放矢。
等到蕭紫霞回應完畢，安德森和小組內其他老外交頭接耳地商量了一陣後，總結道︰“如果貴公司上述所有回應均屬事實的話，那麼我們想，貴方可以得到援助型合作方案的機會。”
一听到援助型合作方案，王勃的臉上頓時充滿著不可置信。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安德森居然為一個以小康為目標的發展中國家，提供援助型合作方案。
這意味著華夏的專家組，不用花一分一毛錢，就可以共享CDMA技術標準。並且在研究試點推廣期間，不用付任何專利費。
如此條件，和ETSI比起來，雖然不算多麼優惠。可對于高通這個專利老流Mang，已經十分難得了。
不過吳濤在听了具體的條目之後，倒也沒有太過得意。
高通方面為這次合作開了250萬美金的價碼，最終再以支援CDMA標準試點應用的名義，打回到火炬計劃的相關課題組。
對于華夏這個整體來說，是等于沒出錢。
可對元啟科技來說，還是放了2000萬人民幣的血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原本元啟科技和移動通信工程課題組，就有既定的合作協議。
只是這筆錢在打到課題組賬上之前，需要拿出來走遍過場而已。
除此之外，高通還要求三年之內，必須完成一處CDMA網絡的試點應用，終端客戶群規模不低于50萬戶。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次免費共享的蜜月期只能維持到CDMA在國內商用化之前。
也就是說，一旦商用化，高通方面仍舊要開始薅羊毛了。
一想到這里，吳濤就不免有種緊迫感，以至于連晚上的慶功晚宴都不想參加了。
然而在專家組一行老教授看來，這個合作方案，實在是有里有面的。
本質上和ETSI那邊的合作沒什麼區別，為國家節省了一大筆經費。
而且贏得了高通方面的特別重視，這樣的結果，實在是遠遠超出預期了。
真要換作自己去談，未必能達到如此效果。這小子對付老外，真的有一手。
當晚，高通方面在聖地亞哥的海濱酒店，舉行了慶功會，並且叫來了當地的媒體記者。
談判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自然要慶祝一番。
酒店星級不低，參與人數也是不少。
單單專家組和元啟科技這邊，就有二十來人，加上高通那邊，更是達到四五十人之多。
為了這個晚宴，譚曉菲特地去買了套淡粉色的晚禮服，將那腰身襯托得更加亭亭玉立。
卸下了職業工裝，換上這一身公主粉的曳地晚禮服，整個人頓時多了點楚楚動人的氣質。
篤篤篤。
吳濤打開房門，眼楮依舊盯在手里的稿紙上，皺眉沉思。
直到譚曉菲一聲濕濡的老板聲音響起，他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盛裝出現的美女秘書。
“什麼事？”
譚曉菲原以為老板看到自己這一身，就會什麼都明白了。哪想到他竟然這樣不解風情……
“是這樣的，老板。一會高通公司會在海濱酒店舉行歡慶晚宴，據說是自助餐，可以跳舞。所以我可不可以請你做我的舞伴？”
“哦，是這樣啊。”吳濤恍悟過來，目光又回到稿紙上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所有對外交流工作，都交給蕭總，就可以了。”
譚曉菲霎那間黯然下來，猶如一朵期待綻放的鮮花，驟然間黯然失色。
“哦，我知道了。”說完，譚曉菲失望地轉身離去。
就在轉身的一剎那，吳濤最後說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魅力十足！”
譚曉菲俏然轉身，嫣然一笑，優雅地施了個公主蹲禮道︰“謝謝老板。”
“嗯，好好玩。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別放在心上。”吳濤說完便關了門。
一直到房門關上，譚曉菲都沉浸在濃濃的幸福中，無法自拔。
被期待的人關心，就是一種幸福。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