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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趙王府後,趙無言一夜高熱不退,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趙忌讓府上奴僕匆匆地請來了宮的王御醫,好替她診治。
趙忌看著自己床上躺著的女兒,既心疼又生氣。
他心疼她如此大病一場,生生地受罪,也生氣她使計,硬是把趙王府和皇子府綁在了一起,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奈何看著女兒蒼白的臉頰,責備的話語始終說不出口。他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王御醫,“言兒現在情況如何?”
王御醫低聲道,“回稟王爺,郡主現在情況還不明,還請待屬下替她施針後再道。”
言罷,他打開藥箱,從里面拿出一包銀針,開始施針。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聲道,“王爺,郡主現在已經安靜了下來,不出一會兒高熱便會退下,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他臉上有了為難之色,不知道後面的話究竟當講不當講。
趙忌心一沉,“王御醫但說無妨。”
“如今冬日嚴寒,想來昨夜那池水必然冰涼刺骨。聘婷郡主落入那水,日後恐有風濕骨痛的後遺癥,而且”王御醫頓了頓,接著道,“女子為陰,最為畏寒,郡主恐怕已經傷了根本,導致宮寒。若是不好生調養,恐怕日後難以懷胎。就算懷胎,也容易導致流產。”
聞言,那趙王妃已經站立不住,差點兒倒地。她是宅婦人,自然知道難以懷胎對一個女人是何等致命的打擊。
她就只有無言這麼一個女兒,把所有的期望都壓在了她身上,若是日後不能懷孕,如何在那皇子府上立足?
趙忌扶住了她,心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此時無言縱然做得不對,可若是沒有那李蓁蓁從攪合,她有何必受這樣的苦楚?
李蓁蓁,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皇子府,甦君言正坐在案前練字,他的貼身侍衛甦恆走了進來。
“主子,那王御醫剛才托人來回話了。”
“哦?”甦君言放下了的筆,抬眸問道,“他道如何?”
甦恆道,“王御醫道,他已經按照主人的吩咐,定會讓趙無言留下風濕的後遺癥。而且,據他所言,趙無言似乎傷了根本,日後很難懷胎。”
聞言,甦君言微微一笑,“我只想讓她留下風濕的後遺癥,卻沒想到竟然還會有其他,這就是傳說的自作孽不可活。甦恆,傳信息給阿離,定要護蓁蓁安全。”
“是。”
趙無言足足病了一個月,方能出門。
她打听到李蓁蓁現在是朝陽公主的伴讀,于是匆匆入宮,迫不及待想要去羞辱一番。畢竟,她才是勝利者。
彼時,李蓁蓁和甦必柔正在練字。
甦必柔擅畫,然而字並不算太好。所以當她發現李蓁蓁寫得一好的毛筆字後,十分艷羨。
李蓁蓁淺笑,“必柔,我的字算不上極好。我所認識的人當,唯有君言哥哥的字寫得最好,蒼勁有力,宛若游龍。你若是要拜師學藝,理應找他才對。”
“我知道皇兄的字寫得極好,可是我不敢打擾他。”甦必柔搖了搖頭,“他素日總是冷冰冰的,一個眼神就足以殺人,我有些害怕。”
“他向來就是這個樣子。”李蓁蓁笑出聲來,“但實則外冷內熱,待人至誠。”
甦必柔低聲道,“蓁蓁,你是不知道,皇兄也就只有對你和顏悅色而已。”
正說話間,有宮人來報,道是聘婷公主求見。
聞言,李蓁蓁放下的毛筆,淡淡道,“必柔,聘婷公主此番前來,大約是來找我的麻煩。我不想跟她起沖突,所以先找個地方去躲一躲。”
“這樣也好。”甦必柔不疑有他,立刻同意。畢竟,她不希望趙無言和李蓁蓁鬧了起來。
李蓁蓁帶著阿離從後殿匆匆離開,獨留甦必柔一個人在那里應付。
阿離十分不解,“公主,你為何要懼怕聘婷郡主?”
“我什麼時候懼怕她了?”李蓁蓁笑著問道。
“既然不怕,那公主為何要躲著她?”
李蓁蓁緩緩道,“趙無言此番前來,一是為了炫耀,二是為了羞辱,我躲著她,她的目的就達不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從著力,心自然會難受。阿離,你說按她那刁蠻任性的性格,會不會急怒攻心,回家再大病一場?”
阿離終于明白過來,笑道,“大概會。”
果然,李蓁蓁一語成真,趙無言回到府的確又大病了一場。等到她再度痊愈的時候,離她和甦君言的婚期,已經只剩半個月。
看著銅鏡面色蒼白消瘦的自己,趙無言終于偃旗息鼓,不再折騰,在家好生調養。畢竟,新娘子應該是一生最美麗的時刻才對。
婚期前天,趙王妃帶著趙無言入宮謝恩。
听聞這個消息以後,李蓁蓁道,“阿離,我們去出宮的必經之路等著趙無言。”
“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麼?”阿離十分不解,明明前些日子她躲著這聘婷郡主,為何今日偏偏又要主動找上門?
李蓁蓁淺淺一笑,“自然是要送她一份新婚禮物。”
禮物?阿離看著李蓁蓁一臉認真的樣子,總覺得不對勁兒。
趙無言跟自己母親謝了恩,準備回府,遠遠地就看見李蓁蓁帶著婢女阿離在那里低著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自己終于逮著會,可以好好地羞辱她一番。一想到這里,趙無言心狂喜。
她松開了母親的,徑直走到她們主僕二人面前,冷笑道,“李蓁蓁,你不是在躲我麼,今日還不是被我撞見了。”
李蓁蓁淺笑,“可能這就是傳說的緣分。”
緣分?她才不要跟這個亡國公主扯上什麼緣分。
“李蓁蓁,再過日我就要跟皇子成親了。”趙無言的臉上滿是勝利者的笑容,“而你,卻不知道還要在這宮伴讀多久。”
“恭喜聘婷郡主。”李蓁蓁緩緩道,“不過,既然你馬上要和君言哥哥成親了,想必我入皇子府的時間也不遠了吧。”
“那又如何?”趙無言冷哼了一聲,“無論如何,我先入門。”
“我想郡主可能忘了,我們是平妻。”最後兩個字,李蓁蓁加重了語氣,就是想激怒她。
趙無言果然被激怒,伸想要扇她耳光,哪知道卻被她抓住了臂,“聘婷郡主,我不得不好心地提醒你一句,在宮動用私刑,是藐視皇權的行為。你我都是皇子府上的人,何必相斗相殺?”
“你”趙無言怎麼用力也掙脫不開來,只好對她怒目而視。
“長安公主所言極是。”趙王妃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女和你都是皇子府上的人,的確應該相互扶持才對。無言,還不道歉?”
趙無言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讓自己道歉。
“無言,道歉。”趙王妃堅定地道。
“我才不要。”話音剛落,趙無言就拂袖而去。
看著女兒大步離去的背影,趙王妃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素日把她保護得太好,所以對于後宅之事,竟然不懂分毫。
這李蓁蓁自然是不能饒恕,以後在府,關上門來,想怎麼對付就怎麼對付。可是在這宮動,成何體統?
趙王妃微微一笑,“小女愚魯,還望長安公主莫怪。”
李蓁蓁淡淡道,“我和聘婷郡主終究是要嫁入同一個府邸,自然不會心生齟齬。”
“這樣甚好。”趙王妃道,“今日我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
“王妃請。”
看著趙王妃離去的背影,阿離忍不住問道,“公主,你的禮物似乎還沒有送。”
李蓁蓁笑了起來,“阿離,我已經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