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收起面前的請柬,“你現在也是藍鷗的股東了,過幾天藍鷗會有個股東大會,到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我望著容易,忽然發現我與他似乎已經變成了無話可說的關系。
容易結賬之後就往咖啡廳外面走,當我抱著昊昊起身,卻被走進咖啡廳的一個女人給嚇住了。陸洲,一年不見,越發風韻,磨砂紅的口紅,讓她整張臉都精致到不行。
她徑直走到我面前,“聊一下吧!”
我抱著昊昊又是坐了下來,陸洲一坐下來就一直盯著昊昊看,擰著眉頭,感嘆道,“還是你會教孩子。”
我低頭看著懷里的果果,果果正在把弄著桌上的咖啡勺,有一搭沒一搭地攪拌著咖啡杯中的咖啡,嘴里還振振有詞地念叨著,“要拌勻,這樣才會變甜!”
陸洲忽然對昊昊張開了手臂,“昊昊,還記得我嗎?你小時候可住在我們你家的哦?”
大概是陸洲臉上的大濃妝嚇到了昊昊,昊昊扔下了咖啡勺往我懷里鑽了鑽。
陸洲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笑道,“還真的是不記得我了呢!阿姨沒騙你呢,阿姨認識你爸爸媽媽的,小的時候你住在阿姨家呢!”
昊昊鑽出頭來,睜著大眼楮看著陸洲,“我現在還很小,小的時候沒有!”
陸洲噗嗤笑出了聲音,“真乖!以前以為你是個悶葫蘆,現在也成了個會說話的臭小子了!”
我從包里掏出一袋昊昊平日最愛吃的甦打餅干,拆開來,捏著小塊慢慢地喂起了昊昊,也漫不經心地問著陸洲,“你想聊什麼,直說吧,我還有事兒呢!”
陸洲端起之前容易留下來的咖啡,也不再拐彎抹角了,“你現在是藍鷗的股東了,以前藍 昱名下的股份現在都是我的了,梁姨名下的也成了你的,你倒是真會做生意,生個兒子自己帶走,還能得到股份!”
我苦笑,“哪有你會做生意,藍 昱忽然人間蒸發了,受益者不就是你,短短一年,你都快成為藍鷗第一把手了,藍梟都快要讓位給你了。”
陸洲把弄著自己血紅色的指甲,噘嘴委屈道,“這可不能怪我,是 昱他爸主動退位讓賢的,這藍家都不要自己的江山了,我們這些外人也不能說什麼,不是嗎?”
听容易說,你們快結婚了,恭喜了!”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小抿了一口,昊昊的糖加得太多了,咖啡失去了本來的澀香。
陸洲抓了抓頭發,“同喜,希望藍 昱能回來跟你們一家團聚。”
陸洲的話像是一把利劍刺痛了我的心,我端起面前的咖啡大口喝進了肚子。
容易找你,你們都說了什麼?”陸洲終于說到正題了。
我看了一眼正吃甦打餅干吃得香的昊昊,“容易說,果果走了?”
陸洲的臉跟著就拉下來了,她冷眼看著我,“這件事情,我以後再跟你算賬。”
我蹙眉,“跟我算賬?”
最近我要籌備婚禮,你最好給我安分點。我心情清楚,容易對我也沒感情,我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你但凡是從中做手腳,你最好記住,你還有個兒子!”陸洲拿起了包站了起來,仰著頭冷聲說道,“人呢貴在有自知之明,你有幾斤幾兩,你心里清楚。”
望著陸洲揚長而去的背影,她把自己看得是那麼成功,在我這里卻是那樣可笑。
陸洲走後,我坐在咖啡廳里找到了老劉的電話號碼,猶豫再三,還是打了過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接電話的卻是飯飯,他們到底還是在一起了。
我原本想掛斷電話的,那頭的飯飯雖沒有听到我的聲音,但還是猜出了我是誰,“是季曉嗎?”
是我。”我的聲音變得有些干啞。
飯飯那頭沉默了一會,又是說道,“你找他有事嗎?”
依然對我充滿了警惕。
沒……沒什麼事情……”我再次準備掛斷電話。
我知道你也不會跟我說,我幫你叫他!”飯飯說完就去叫老劉了。
老劉很快就接听了電話,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
這一年,你還好嗎?”老劉的聲音充滿了苦澀。
我吸了吸鼻子,“還好。”
還好就行,這個電話我還是等到了。”老劉顯得十分欣慰,隨即又問道,“你……現在跟藍 昱在一起嗎?”
我苦笑,“沒有……”
老劉那頭沉默了很久,他忽然有些哽咽,“我爸走了……”
我瞪直了眼楮,短短一年的時間,果果走了,劉父也走了。
手里的甦打餅干掉了一地。
怎麼會……”
老劉吸了吸鼻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走了都快大半年了。當時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讓老爺子見你一面的,但是你的手機再也打不通了。”
怎麼走的?我記得他很健康的……”我吃驚不已,我記得劉父一次裝心髒病去醫院,結果醫生說過劉父的身體很好。
你走了,果果也不沒了,老爺子想不通,過馬路的時候可能走神了,這一撞,就過去了。”老劉抽泣了起來。
我緊緊地抱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老劉,仿佛劉父的離開,我也有責任。
老劉吸了吸鼻子,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其實都過去了,我只是沒想到你還會聯系我。如果你著急把離婚證辦了,我隨時都有時間。”
我這才是想起,我跟老劉的離婚證還是在辦假證那辦的,是沒有任何法律效應的。
老劉,我過段時間再找你吧,這件事情我不著急,你要著急的話,我回來了就聯系你。”
掛了跟老劉的電話,我的內心久久都不能平靜,仿佛是因為我,我害死了了兩個人。
當天我帶著昊昊回了c市,把東西都郵寄了,又帶著昊昊去趕最晚的一班動車準備回a市。
在車站的時候,我被一個人抱住腳踝,我听到那人乞求著我,“行行好吧,給點錢吧!”
那聲音是那樣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