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面對霽月的發問，顧明崢回答得很坦蕩, “小師叔, 霽月, 我只喜歡你。”
無論現世還是小世界, 能讓他動心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反正沈遙說的人不是他。
這鍋他不背。
沈遙“啊”地叫了一聲, 指著顧明崢，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用指責負心漢的語氣喊道︰“你分明說過！還對我以命相救！我知道你是在怨我拒絕了你, 可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為什麼不能為我想一想？”
這神一樣的邏輯。
拼命救了你，被你拒絕, 還得為你想一想？
比第一個世界的許沫還智障。
顧明崢懶得搭理沈遙, 只看著霽月問︰“信不信我？”
“信, ”霽月手上一用力, 就將銀針給折斷了, 冷冷道︰“但是生氣。”
顧明崢捧著他的臉, 親了一下, “現在呢？”
“……還是生氣。”霽月偏頭, 輕輕哼了一聲，推開他，“三天不給你親。”
多出個爛桃花來氣他，還想佔他便宜，想得美！
“寶貝兒，三天是不是太長了？”
霽月豎起一根手指, 抬著下巴，理所當然的道︰“你不準親我，但我可以親你。”
顧明崢忍俊不禁，笑出聲來，覺得他真是太可愛了。
“你，你們……”沈遙被氣得臉色發白。
霽月抬眼，彈出銀針，瞬間就封住了他的啞穴，“閉嘴。”
沈遙捂著喉嚨，嘴巴張張合合，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旁邊的孟晟受到影響，心神不穩，運功剛至一半就岔了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睜開眼楮憤怒地看著他們。
霽月側手伸出，廣袖飄蕩，倏而冒出玉青色的鎖鏈，瞬間將兩人捆著摔了幾圈，只听“叮當”兩聲，兩片蓮花花瓣模樣的鑰匙就從兩個人身上掉了下來。
“果然在你們身上。”
鎖鏈縮回，霽月掌心虛握，就將那兩片蓮花令拿到了手上。
這一出“袖里乾坤”倒是讓顧明崢挑了挑眉，百零三傳給了他很多知識，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霽月雖雙腿不便，可武功卻近乎深不可測了。
要想打贏這小美人，看來還真的是不怎麼容易。
孟晟癱倒在地上起不來，傷上加傷，直接氣暈了過去。
沈遙勉強坐起身，沖到石牢邊想要將東西奪回來。
霽月伸手一指，解開了他的啞穴，就听他嘶聲喊道︰“還給我！”
“還給你？”霽月覺得真是應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那句話，“這是你的嗎？”
“虧你還是南山小師叔，是名門正派之人，怎麼如此狠辣惡毒！”沈遙敲著石牢，“楚大哥，你難道看不見他的真面目嗎？你怎麼能助紂為虐？”
顧明崢輕輕撫著霽月長長的黑發，平靜又淡漠，一副恍若未聞的模樣。
沈遙跌坐在地上，臉色一片煞白，眼睜睜地望著他們離開石牢。
“我狠毒嗎？”霽月轉動著蓮花令，淡淡問道。
顧明崢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道︰“狠毒我也喜歡。”
霽月嘴角一揚，撲哧一笑，頓時如雲破月來，皎皎動人。
顧明崢又摸了摸他的臉頰，道︰“但我知道，你總是嘴硬心軟，哪里狠毒得起來。”
顧明崢覺得“狠毒”這個詞用來形容自己還可以。
以前顧明秀跪鍵盤時就會哭唧唧地罵他是“灰姑娘的狠毒繼兄”，然後跪完一天又一天。
這小美人分明跟棉花糖一樣，香香軟軟的，一舔就要化了。
那個沈遙看來真的是眼瞎。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霽月抬手想捂住他的眼楮。
顧明崢似笑非笑︰“什麼眼神？”
霽月坐在輪椅上，低下頭，紅著臉說︰“我還在生氣，你不要引誘我親你。”
這害羞著，輕聲輕氣地說話，听得顧明崢直想將他抱在懷里哄一哄。
“我們先去把蓮花令交還給溫顏，”霽月輕聲轉移話題，說起了正事︰“我還有話問她。”
“好。”顧明崢暫時不逗人了。
等他們走回去，天色已經一片漆黑了，屋里屋外都點上了燈火。
溫顏泡玩藥浴，也已換了身衣物，穿戴整齊，正坐在桌邊，跟掌門等人談起自己下山後的遭遇。
“您就是小師叔嗎？”溫顏好奇地打量著霽月，雖已听青葉他們提起過了，但還是有些驚訝。因為霽月看上去實在太小了，而且樣貌太盛，一點也不像自家師父和其他師叔一樣是白胡子老爺爺的模樣。
霽月一邊幫她重新搭了搭脈，一邊點了點頭，而後，將兩片蓮花令放在了桌上。
溫顏一驚。
“唔……”掌門臉色微變，沉吟片刻道︰“這就是小顏兒說的蓮花令嗎？”
顧明崢道︰“沈遙和孟晟趁四師妹昏迷時將之奪走，方才我與小師叔拿了回來。”
掌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卻沒說什麼。
溫顏沒有伸手去拿，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當初我年少不知事，被人騙入了九門，卻誤將那里當成是世外桃源，現在想來，真是貽笑大方。”
青葉抱著她的手臂，仰著臉說︰“四師姐，九門……九門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啊？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那你為什麼能呆在那里那麼久？”
溫顏面上閃過一絲茫然。
在場之人都沒有催促她，任由她調整好心態。
溫顏喃喃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原也以為九門會是天下間最可怕的地方，但是……在我沒發現那里就是九門的時候，我其實過得很開心。那里就像書中所寫的世外桃源一樣，生活著各種各樣的人，根本不像一個江湖門派。”
青葉納悶地撓了撓頭，看向甦苑秋︰“六師兄，江湖上有這樣的地方嗎？”
甦苑秋沉思著搖了搖頭。
顧明崢也很奇怪，百零三給他發布的任務里說九門是江湖上最大的毒瘤組織，可依照溫顏所說，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那里的人……”溫顏組織著措辭，略帶歉意地看了霽月一眼，“都與正常人不一樣，或多或少地身帶殘疾。要麼雙目失明，要麼雙耳失聰，要麼失去手臂，要麼失去雙腿，要麼口不能言，要麼重病難治。”
霽月平靜如常，神色間並無變化。
顧明崢卻是微微一怔，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顧若初，謝安瀾都是反派，那麼霽月……
“百零三！百零三！”
小翅膀打著哈欠從空間里飄出來，迷迷糊糊的問︰“什麼事啊顧總？”
顧明崢盯著它問︰“這個世界的反派是誰？”
小翅膀脫口道︰“是九門門主啊。”
顧明崢繼續問︰“九門門主又是誰？”
小翅膀“嘿嘿”笑了兩聲，發出標準的機械聲︰“特殊任務二，九門門主的身份。當今天下，九門獨尊，然而歷代門主俱是身份成謎。江湖上，一甲子一輪回，當身負血海深仇的年輕人踏上征途，這一代的年輕人便已深陷迷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藏在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任務難度七顆星，完成任務後獲得榮譽值七點。”
按照前面兩個世界的經驗，顧明崢覺得很有可能是霽月。
但這個世界有系統搞事情，顧明崢也不太肯定了。
而且據掌門所言，霽月多年來從未出山，又怎麼能操縱駕馭偌大的九門？
最重要的是，顧明崢看著眼前漂亮溫軟的小美人，實在不覺得他是什麼九門門主。
這時，只听溫顏又開口道︰“一個月前，九門發生了內亂，那時候我才無意中得知了真相。于是我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反騙過了當初騙我的那個人，可是我沒有想到……”
說到此處，聞言捂著嘴唇，聲音微哽︰“是他的對手故意利用了我，而他卻在我性命危急之時救了我，還將這‘蓮花令’交給我一並帶了出來，囑托我千萬保管好。他說這蓮花令一共有九片，剩下的七片分別散落在南山和武林盟中，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找齊，就讓我帶著九片蓮花令回去找他，屆時整個九門都會以我為尊。”
眾人听得更加奇怪，只覺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顧明崢問道︰“四師妹，你說的那個人在九門中是什麼身份？九門內亂，莫非沒有門主出來鎮壓嗎？”
“他說他就是九門門主。”溫顏一句話就將顧明崢打得措手不及，“只不過他名不正言不順，因為代表著門主的至尊信物‘蓮花令’已經在上一任門主時遺失了。而他至今只找到兩片。”
還是不對。
顧明崢明顯找出這其中的很多漏洞，要麼是溫顏隱瞞了什麼，要麼就是……溫顏仍然被人騙了。
看溫顏的模樣，顧明崢更偏向後者。
甦苑秋想了想，看向掌門︰“師父，南山有四師姐說的蓮花令嗎？”
掌門搖了搖頭，“為師倒是未曾見過，若是為師的師父再世……霽月，師父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于是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霽月。
“沒有。”霽月亦是搖頭。
掌門嘆了口氣，“這倒是件奇事。師父離世前幾年，都是你日日在他跟前，你若不知，我就更不知道了。”
霽月蹙著眉，“掌門師兄，我需回山一趟。”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掌門見他雙腿不便，不禁擔心地勸阻。
霽月拉著顧明崢，“讓他陪我。”
顧明崢點了點頭，沒什麼意見。
掌門見此哭笑不得︰“我說小師弟，辰兒是我徒弟！”
“我救了他，他的命就是我的，”霽月理所當然的道︰“以後他就不是你徒弟，而是我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