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低于3o%,防盜時間為24小時 上面人沒有話就自己坐下,林如海不知是該腹誹賈赦沒有規矩還是該佩服他的膽量。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敢學,只得低著頭, 有些拘謹的站在原地。
水靖正睜大眼楮打量林如海。
文東延和林如海是同窗,當年一個狀元一個探花,才貌雙全, 又都二十歲左右,據說游街的時候大姑娘小媳婦向他們扔的荷包鮮花堆的滿街都是。
林如海年輕的時候水靖沒有見過,不過按照探花都選最年輕貌美的習俗, 林如海當年應該長得比文東延好才是。只是看他們如今的相貌,說林如海是文東延的爹恐怕都有人相信。
不過太上皇那蠢貨從以前眼神就不好, 總是分不清好壞, 誤以為林如海比文東延長得好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一甲前三名是皇帝和幾位主考官從參加殿試的考生中共同選出來的,但這三人的名次卻是皇帝自己拿的主意。皇帝把名次定了以後, 下面的人又不敢對皇帝說“你是不是眼瞎,分不清美丑”這種話。
水靖有些後悔。如果他那時在京城就好了,別人不敢說,他卻是敢的。這麼一正該笑話太上皇眼瞎的場合,他怎麼就錯過了呢?
一思及此,水靖更郁悶了, 于是在心里將太上皇狠狠鄙視了一番, 等心情舒暢了一些, 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林如海身上。見他仍站在那里,不由納悶道:“你怎麼還站著?本王叫你來又不是讓你來罰站的。”
水靖說這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他身邊的人全是些不等他賜座就自己找地方坐的主兒。當然,他也容許他們在某些方面沒大沒小。因此乍一遇到林如海這種墨守陳規的老實人,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林如海听到這話卻以為水靖是在給他下馬威,心里不由的更加緊張起來,即使坐下了屁股也只敢沾半邊椅子。
林如海坐下後,三個清秀小廝魚貫而入,一一為他們奉上茶水,又躬身離開。
賈赦先端起茶,灌了一大口,也不顧燙嘴。他現在快要困死了,急需要濃茶來提提神,以方面看接下來的好戲。
林如海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對芳香四溢的茶水一點興趣也沒有。
水靖端著茶盞,輕輕吹了吹茶碗里的茶葉,抿了一口,悠悠問道:“林大人,你知道本王為何找你來嗎?”
林如海道:“臣愚鈍,還請王爺示下。”
水靖不緊不慢的用茶碗蓋撥動茶葉,緩聲道︰“前幾日有個住在城郊的農戶進城喊冤,說有人拿著假文書要侵佔他家的良田與房屋,可惜去了府衙卻被趕了出來,不巧被本王踫到了。”
林如海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有人侵佔良田。就是他遇到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會出手管上一管,更何況是嫉惡如仇的瑞親王?
他忙說道:“王爺請放心,臣這就去把事情調查清楚。”
“不用了,那些逼迫農戶的地痞流氓本王已經讓人抓起來了,而他們,也已經招供了。”水靖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如海,“他們無一不說他們是受了你——巡鹽御史林如海指使的。”
“不可能!”
一聲義正言辭的吼聲突然響起,水靖被驚得身子一顫,手里的茶盞與茶碗蓋出清脆的踫撞聲,林如海更是被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幸好他兩手緊緊攥著椅子兩側的扶手,才免除了跌坐在地上的尷尬。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始作俑者——那聲大吼的主人賈赦。
賈赦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臉像紅透了的番茄,撓頭干笑,“我、我只、只是覺得如海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呵、呵呵,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他聲音越來越小,臉卻是憋的越來越紅。
水靖一臉莫名其妙,不明白賈赦犯了哪門子邪。他可記得,賈赦最討厭與讀書人打交道,比如賈政,又比如說林如海。怎麼他往林如海身上潑髒水,林如海還沒急著辯解,他倒急吼吼的跳出來幫林如海喊冤枉了?水靖斜著眼想了半天,最後還是一頭霧水,只得先把茶盞放回桌子上。剛才若不是手穩,茶水可就全潑在他身上了,那丟臉可就丟大了。也不知道賈赦等會兒還會不會出什麼ど蛾子,他還是防患于未然比較好。
林如海先是震驚,然後是滿滿的感動。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會做侵佔良田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陷害他。只是沒想到,他一直瞧不起的大舅兄竟然會這般的信任他,完全沒有半點懷疑,甚至還幫他說話……林如海突然覺得,賈赦也許根本不像賈府說的那樣無知昏聵量小識短。
賈赦完全不知道自己贏得了林如海的好感,此時正苦著臉,心里後悔的要死。他不過是覺得像侵佔良田這樣仗勢欺人的行徑應該是他這種人……是以前的他才能干出來的事情,如林如海般清高的人應該是不屑于做的。只是脫口而出後,他才想起這世上還有“斯文敗類”一說,說不定林如海其實和賈政一樣是個假清高呢。而且他們都十幾年沒有見過了,也許林如海早被邪風污染了也說不定。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又不能再收回去,讓他無比郁悶。
氣氛陡然變得奇怪起來,水靖拳頭掩嘴咳嗽了兩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林大人,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林如海忙將感動之情壓回心里,決定以後再回報賈赦對自己的信任,現在先將膽敢陷害他的卑鄙小人揪出來比較重要。
他站起來走到中間,撩袍跪下磕了個頭,道︰“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臣從未指使過任何人搶奪良家田地,而且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請王爺明鑒。”
“是嗎?”水靖直勾勾的盯著林如海,幽幽道,“既是如此,那些人又為何親口說是你指使的?”
林如海抬起頭,“王爺可將那些人叫過來,臣願意與他們當面對峙。”神情鎮靜眼神堅毅,沒有絲毫的心虛與慌張。
水靖眯了眯眼楮,沒有做聲。
林如海只覺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就在他快要撐不住時,渾身陡然一輕,所有的壓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卿請起,本王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水靖笑道,“其實這件事本王已經查的差不多了,確實不是林卿指使的,但也確實和林卿脫不了干系。”
林如海松了一口氣。從“林大人”到“林卿”,雖然只是稱呼上的改變,但也側面表明了水靖的態度。他總算可以放下心了。
“臣多謝王爺明察秋毫。”林如海原本身體就不好,站起來時雙腿有些軟,強撐著走到座位上,喘了口氣,又道︰“王爺,是有人借用臣的名義還是那人與臣屬同族?可否告知一二。”
“真的想知道?”水靖挑了下眉毛。
“肯請王爺告知。”
“那假借你名義的人叫做劉金,林卿可曾听說過?”
林如海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從未听聞。”
“那劉金乃是尊夫人奶娘劉嬤嬤的兒子。”
“噗!”賈赦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將賈赦帶回來的兩個暗衛懵了,兩人疑惑的面面相覷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回主子的話,屬下們親耳听到賈府的奴才們喚他大老爺,應該不會有錯。”
“爺已經不認得我了嗎?”賈赦幽幽的說道,“也是,已經很多年沒見了。爺不認得我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他哀怨的看了水靖一眼,“我可是一眼就認出爺了呢!”
賈赦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委屈。他們主僕二人這麼多年沒見,再次相遇難道不應該有個激動人心的場面嗎?戲文里面不是都這麼演的嗎。怎麼到他這里,就變成噴他一臉茶水了。最可惡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主子竟然不記得他了。怎麼說他們也曾是一起翻牆一起上樹掏鳥蛋一起下水撈魚誓要做京城紈褲的好伙伴啊!
水靖被賈赦那幽怨的眼神瞅的渾身一激靈,沒好氣道:“你當年是長這個樣子嗎?爺沒認出來有什麼稀奇的。”
想當年賈赦可是濃眉大眼高鼻梁,雖然稱不上美男子,但也當得起英俊二字。但看現在,原本的大眼在一張福的圓圓的臉上硬生生被襯托成了鼠眼,而且眼底黑面色黃,嘴唇青烏沒有血色……整個一個猥瑣老男人的經典造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同名同姓或是有人故意頂著賈赦的名字敗壞他名聲呢!
听到熟悉的語氣,賈赦忍不住回嘴道:“我現在都是快當祖父的人了,當然不能和年輕的時候比。”
水靖在心里“呵呵”兩聲,人家都是生“量”得改變,他倒好,直接是生“質”一般的飛躍了。
他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轉頭對重九說道:“趕快給你們赦大老爺拿面鏡子來,讓他好好照照自己現在的模樣。”
說完又想不過,指著賈赦的鼻子說道:“你和當年唯一相似的就是臉皮厚這點了,哦,可能比當年還厚。就你現在這猥瑣至極的一張臉,當年你要長這模樣,爺絕不會讓你給當爺伴讀。”
賈赦縱使臉皮再厚,但近四十歲的人還被人當著面罵猥瑣至極,即便罵他的人是水靖,他也羞的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當然,如果能在暈倒之前吐一口郁悶血就最好了,這樣還能博取到一些同情。可他別說吐口血了,醞釀了半天連個血絲都沒有——
心理素質太好有時候也是個問題啊……
賈赦莫名的升起一股自豪感,那點子郁悶之情也隨之飛到了爪哇島。不過他還是決定晃晃身體,裝出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提醒提醒水靖別埋汰的太過火了。
他身子剛朝後踉蹌了一下,一個明明如沐春風在他听起來卻萬分討厭的聲音突出響了起來,“主子,賈恩侯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想來也是有緣由的,您還是別太苛責他了。”
賈赦立刻穩住身子,也不裝暈了,憤憤的瞪向說話的人。
文東延察覺到他的視線,于是回過頭來,沖他點頭微微一笑。
賈赦更氣了,眼楮瞪的溜圓,胸膛一鼓一鼓的好似要炸裂開來。
文!東!延!
他惡狠狠的在心里念著這三個字。說起他和文東延的恩怨,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文東延身為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放著好好的大官不做,偏偏要去給水靖當個小小的管事,這不是有病嘛!他說這話絕對沒有詆毀水靖的意思,只是表達了當年這件事生以後許多人的心聲罷了。即便水靖的地位很然,但當個管事總沒有做大官來得強。
其實他有沒有病不關他的事,但他搶了他瑞親王面前大紅人的位置,大大的損害了他的利益,那就關他的事了。想當年水靖出京四處雲游,都沒有帶他,反而把文東延這才出現沒一年的家伙給帶走了。
賈赦越想越氣,又狠狠地刮了他好幾眼。
水靖敲敲桌子,不滿意道:“眼楮往哪兒看呢!說說吧,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他皺了下眉頭,“該不會整日的強搶民女、混跡青樓、仗勢欺人吧?”
賈赦申辯道︰“我什麼時候強搶民女了?那些姑娘可都是自願跟著我的。”
水靖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就賈赦現在這副長相,他很難相信會有姑娘心甘情願的伺候他,就算是青樓的姑娘,心里八成都不樂意。除非是年輕時候的賈赦。
不過若是當年的賈赦,也不會對那些個花花草草感興趣。
他不禁感嘆道:“若是顯芳知道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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