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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低于50%, 防盜時間為24小時 都說天下無不疼兒的父母, 但孩子多了的話,這心都會偏的, 真要做到公平對待, 幾乎沒有。有兒有女的, 大部分會偏心兒子;有長子和幼子的,多會偏心幼子;而養在身邊和養在別人身邊的, 誰親誰厚更是一目了然。
而賈赦,就是那個年長的養在祖母身邊的倒霉蛋。
只是這偏心, 一般都是有分寸的, 更不會弄得尊卑不明長幼無序。像賈母那般能偏心到漠視嫡長孫夭折的地步,世間卻是少見。
一般這種人, 大都表面上一副慈悲相,內里卻比誰都鐵石心腸。他們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不會因為你做了什麼事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石頭心是不可能捂熱的,能捂熱的肯定不是石頭心。
就好比太上皇,但凡他念點父子之情,水闌就不會含恨而死……
水靖微微眯起眼楮,沉思半晌, 敲了敲窗欞。
一名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 跪在他身後。
水靖沒有回頭, 低聲道︰“去查查榮國府背地里都干了些什麼齷齪的勾當。”
若賈母和王氏的目標是爵位和榮國府, 那賈赦所謂的委曲求全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因為只要他和賈璉不摻和會掉腦袋的事,那麼他們就是再紈褲再無能,也不會丟掉爵位。畢竟廢長立幼,有違禮法綱常,就是太上皇,也不敢做的明目張膽。所以,賈母和王氏肯定會在暗中給賈赦和賈璉挖一個坑,一個會丟掉爵位甚至會掉腦袋的坑。
榮國府現在是二房當家,也就是說二房做了什麼都是用榮國府的名義。萬一這其中牽扯到什麼殺頭的重罪,一旦上面查起來,那抓的可不是二房,而是賈赦這個榮國府的當家人。到時候賈赦就是大呼冤枉說同他沒有關系都沒人會信。
上面看的是證據,才不關心你是不是替罪羊。既然證據表明這殺頭的勾當和榮國府有關,不找你這個當家人找誰。你要怨,就怨自己沒管好家人,沒管好自己的名帖,他們只是照章辦事罷了……
這廂水靖輾轉無法入睡,那廂賈赦卻一夜好眠。
他很長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是從顯芳離開以後,還是從瑚哥兒夭折開始,他已經不記得了。
為了扮演一個合格的貪花好色的紈褲,他的床上幾乎每晚都躺著一個女人。若放在別人身上,他也許會笑罵一聲艷福不淺;但放在他自己身上,尤其他還不是心甘情願找那些女人的,賈赦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在干男ji的活兒,還干的無比憋屈。
伺候完女人後,他也沒辦法安心入睡。就怕什麼時候屋里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大聲哭喊“璉二爺沒了”,那他千辛萬苦頂著的天就真的要塌下來了。他也不敢睡得太沉,怕夢到顯芳。“白首心不離”的話語猶在耳邊,但他已經徹徹底底的違背了誓言。不管有什麼無可奈何的理由,背棄了就是背棄了,就是到了下面,他也沒有臉面再見顯芳。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又重新成了一個有靠山的人,他再有不用擔心賈璉的小命會在什麼時候丟掉。等他和那些人清算完顯芳和瑚哥兒的事情,等到賈璉繼承了榮國府,他就去找個寺廟出家,潛心修行,洗去一身的污垢,也許顯芳就會原諒他了。
一晚上沒怎麼睡,水靖次日醒來的時候郁悶的發現自己眼楮周圍出現了兩個深深地黑眼圈,不僅有辱他的形象,還被文東延嘲弄了一番。因此看到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眼底黑色輕了不少的賈赦,他是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吼道︰“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賈赦被吼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潔干淨,沒有衣冠不整,再看向一旁坐著的文東延,沒覺得自己和他穿著有什麼不同。
那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賈赦松了一口氣,心想應該是水靖晚上沒睡好,今兒起床氣又發作了,他純粹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爺既然覺得我這身打扮不好,那我再換一身過來。”他從善如流的說道。
水靖哽了一下,“爺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賈赦撓了撓腦袋,疑惑道︰“那爺的意思是……?”
水靖冷冷撇了他一眼,“先去把胡子剃了吧。”
賈赦摸摸自己即將慘遭毒手的胡須,十分摸不著頭腦,“為什麼?”
“爺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為什麼!?”水靖沒好氣道。
見賈赦一頭霧水的離開,文東延搖著鵝毛扇“呵呵”笑道︰“主子不能因為自己被夫人命令不許留胡子,就欺負老實人吧?”
水靖幽幽道︰“你不知道爺想剃你胡子已經想了很久嗎?”
文東延悠然長嘆,“幸好屬下不是老實人。”
水靖︰“……”
在金陵呆了幾日委實沒有意思,恰好揚州那邊又有消息傳來,水靖一行人便坐船沿大運河去了揚州。
賈赦也偽裝成在金陵老宅臥病在床的樣子,一並跟了過去。
只是某日,他看著一身青衣素衫、頭戴冠帽、手拿算命幡的水靖,怔了好半晌,才道︰“爺,您這是做什麼?”
水靖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說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賈赦有點發懵,看向文東延。
文東延很好心的給他解惑,“主子這是去擺攤算命。”
“算命!?”賈赦瞪大眼楮,驚呼出聲。他其實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只是很難相信像水靖身份這麼貴重的人會去做九流的行當。
“爺什麼時候有這種愛好的?”他以前可沒看出來水靖會對算命感興趣,而且,水靖向來認為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對求神拜佛那一套十分唾棄。
“呵呵,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文東延意味深長的說完,搖著鵝毛扇施施然的走了,獨留好奇的抓耳撓腮的賈赦,好不心塞。
賈赦的語速很快,尤其是形容王夫人的那些話,中間都不帶喘口氣的。其實這些年,賈赦幾乎每天都要在心里問候一遍王夫人的祖宗。沒有問候賈政的,是因為他倆是一個祖宗。不過只能在心里問候卻不能說出來,也著實讓人憋屈的很。現在終于有機會發泄一下,賈赦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而賈璉再次懵了。
他雖然早就知道他爹不喜歡二叔和二嬸,但他一直以為是他們住了榮禧堂的關系。但二叔夫婦住榮禧堂是老太太的意思,他爹縱使心里有怒,也不好怨恨老太太,只能將怨氣發泄在二叔和二嬸身上。不過從他爹剛才的話語來看,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相比二叔賈政,他爹似乎更討厭王夫人。
賈璉回想了一下王夫人這些年的作為,雖然王夫人確實不像外人以為的那般是仁厚人兒,但也不像他爹說的那般不堪啊,會不會是哪里誤會了?或許是有人想要挑撥他們大房和二房的關系?
賈璉直覺這里面有陰謀,還是大陰謀,因此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其事的問道︰“老爺,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您跟前胡說了什麼?您老實跟我說。”
賈赦此時還正沉浸在把王夫人諷刺一番的快感中,賈璉如此一問,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老實說什麼?還有什麼誰在我跟前胡說話了?胡說什麼了?”
賈璉見他目光沒有閃爍,不像是心虛的樣子,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那老爺您怎麼會說那些話?二嬸……不是挺好的嗎?對兒子也很照顧。”
賈赦總算明白賈璉是個什麼意思了,他這個傻兒子的心還向著二房呢!
賈赦覺的,他應該給賈璉敲一記重錘。父慈子孝以後有的是機會,先把兒子引到光明大道上才是正理。畢竟小路走多了,容易跌到陰溝里。
這般一想,他嘖嘖了兩聲,搖搖頭,失望道︰“我和你娘都挺聰明的,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個傻兒子了呢。平時瞧著挺精明的,結果一遇到那心眼多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賈璉一臉的不服氣,小聲道︰“兒子哪里傻了?”
賈赦道:“你來揚州不就是等你姑父死的嗎,然後把林家的財產全都帶回京城?你若是能把這些錢全都撈進自己的私房里,爹也不會說你什麼。但這些錢你就拿個雞毛蒜皮,余下的全都被別人佔了去,你說你跑前跑後勞心勞力,絞盡腦汁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你不是傻是什麼。”
“老爺您亂說什麼呢!”賈赦說的太過直白,賈璉臉上很是掛不住,辯白道:“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姑父已經和老太太商議好了,林妹妹將來是要嫁給寶玉的。姑父也說了,林家的一切都要留給林妹妹做嫁妝。兒子只不過是將林妹妹的嫁妝提前帶回咱府里。”
“照你這麼說,這嫁妝以後全都會還給林丫頭?”
賈璉張了張嘴,很想斬釘截鐵的說“是”,但看到賈赦嘴角嘲諷的笑意,又給吞了回去。林家的錢是要補榮國府虧空的,等林妹妹長大了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他爹又是個混的,現在說的太滿的話,以後他可有的排頭吃。他于是折中的一下,模糊說道:“以後林妹妹總歸是咱榮國府的人。”潛在意思就是她的嫁妝還是榮國府的,給不給都一樣。
“你覺得你那個好二嬸會讓林丫頭進門嗎?你可別忘了,林丫頭去榮國府的第一天她就給人家一個下馬威,那時候林丫頭可才六歲大。之後她對林丫頭是什麼態度想必你媳婦也跟你說過。”
賈璉一直以為賈赦除了女人古董萬事不管,沒想到他竟會注意到這些,詫異的同時不以為然道:“一切都有老太太呢!只要老太太同意了,二嬸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
“王氏可不是容易甘心的人。不如我來給你說說她會怎麼做。”賈赦嘲諷的笑了笑,道,“想不讓林丫頭嫁給寶玉還不簡單?只要人沒了,婚事自然就不成了。”
“老爺慎言!”賈璉驚道,“老爺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這等話若是傳出去,我們榮國府可就完了!”
“林丫頭死了又如何?人是你接回來的,林家的錢也是你運回來的。即便有人追究謀害官家嫡女侵吞財產,那找的也是你。榮國府怎麼會完?老太太哭一哭,你那個好二叔好二嬸再來個大義滅親,說你做的事情他們全然不知,他們就能撇個干淨。畢竟事情都是你經手的,他們可沒沾一星半點。到頭來,只有你被犧牲,你說你這是不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啊?不過人家都是賣身,你卻是在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