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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撲通一聲跪在水靖跟前,嚎著嗓子哭喊起來,“爺,您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我都被他們欺負成這個樣子了,他們竟然還不肯罷休,竟然想要讓我無子送終!太他ma的歹毒了。”賈赦急怒攻心, 連髒話都罵出來了, “他們把劍擱我脖子上也就算了,我他ma眼楮都不帶眨一下。可他們現在要害璉哥兒啊!爺,我敢指天發誓這絕對是二房指使璉哥兒干的, 璉哥兒說不定都不知情啊!您說他們的心腸怎麼這麼毒啊!害了顯芳和瑚哥兒還不夠, 還要害死我另一個兒子。爺您要不幫我,我就只能去他們屋里上吊了, 看我嚇不死這些黑心肝的下三濫。”
賈赦哭的眼淚鼻涕直流, 顯得好不狼狽。
水靖听得有些頭疼, “好了,快起來別哭了,爺給你做主便是。有爺在, 誰也傷不了賈璉。”
賈赦猛地收住哭聲, 打了一個響嗝, “爺, 您說的可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爺什麼時候騙過你?趕快起來吧。”
當然有騙過, 而且還不只一次。不過那些都是為了整他, 一般正事上還是挺靠譜的。
賈赦在心里嘀咕,站起來後又不放心的提醒道:“爺你可一定要記得,千萬別忘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賈赦這麼�@攏 br />
水靖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會他。
林如海完全給弄懵了,不明白賈赦怎麼比他這個苦主還像苦主。他好不容易回過味來,不由氣道:“賈赦你什麼意思!?合著是我誣賴你們父子?”
賈赦使勁吸了下鼻子,斜眼看著林如海,冷笑道:“之前害你和敏妹的可是老太太,那白紙黑字寫著呢,你少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哼!敏妹是賈家的女兒怎麼了,墨哥兒是賈家的外孫又怎麼了,我家瑚哥兒還是賈家的嫡長孫呢,老太太不也照樣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害死。老太太對敏妹和墨哥兒還只是無心的呢,從沒想過要害他們。我家瑚哥兒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攤上這麼個恨不得他早死的祖母。”
“你、你是說……”林如海瞪大了眼楮,張著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別人家里的腌 事兒都恨不得捂的死死的,生怕被外人知道。賈赦卻一點也不覺得丟人,恨不得宣揚的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家里的那點腌 事兒。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家璉哥兒住在二房那,給賈政料理家務,半點榮國府繼承人的樣子都沒有。他連榮國府的奴才都使喚不動,還能使喚的動敏妹的陪房?”賈赦諷笑了一聲,“老太太倒是想把好的都給二房,還把璉哥兒的國子監名額給了賈珠。可惜,賈珠是個無福享受的,受了太多本不該是他的福氣,這不就把命給耗死了。你道老太太這麼大年紀還摻和和奪嫡的事情做什麼,還不是為了給她那個含玉而生的寶貝鳳凰蛋兒鋪路。”
“榮國府現在早就不是妹夫你娶敏妹時候的光景了。主子個個都不事生產,但主僕上下卻又安富尊榮講究排場。那王氏是個喜歡當貔貅的,把榮國府的銀子坑的差不多了,就象征性的把管家權給了璉哥兒的媳婦,實際上管家的還是她。我那兒媳婦也是個蠢的,以為王氏是不放心她,就處處爭風頭表現自己,明明榮國府早就已經入不敷出她還死命撐著,偷偷典當自己的嫁妝補榮國府的虧空。老太太心里面跟明鏡似的,這些能瞞的了她?她只是嘴上不說又不願意承認榮國府已經敗了罷了。”
林如海越听越心驚。賈敏在家里經常提起榮國府的場面和氣派,就連三等僕婦吃穿用度也比一般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要好上許多。他當年娶賈敏時也曾多次出入榮國府,對賈敏的話也頗為贊同。沒想到不過短短十來年的時間,榮國府就蕭索了,竟然要靠著媳婦典當嫁妝來維持家里的日常花銷。
水靖和文東延倒是對賈赦高看一眼。原以為他這些年活的渾渾噩噩的,卻沒想到他心里比誰都明白。
“你想不想知道那些陪房為什麼只強佔田地和財務,因為這些都可以換成白花花的銀子。我不知道璉哥兒是不是知道這些個事,但我敢肯定的是,這筆銀子絕大多數都進了二房的口袋。”賈赦恨恨道,“日後一旦追究起來,二房是片葉不沾身,罪名全是我家璉哥兒的。璉哥兒好歹真心侍奉了他們這麼多年,就為了個破爵位,他們倒真能忍心讓他做替死鬼。”
林如海張了張口,艱難的說道:“二舅兄謙恭厚道……你是不是……誤會了?”
“謙恭厚道?老太太還慈眉善目呢!”賈赦諷刺道,“咱們不說別的,就說說我那外甥女黛玉。呵,妹夫,你剛才對敏妹和墨兒倒是挺情深義重的,怎麼對自己唯一的閨女心就那麼狠呢?竟然只讓她帶著一個嬤嬤一個丫鬟去京城,也不怕她被人欺負死。”
林如海只覺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耳朵里嗡嗡直響,“你說黛玉怎麼了?她在榮國府過得不好?”
“你可知道黛玉進榮國府的時候走的是哪個門?”賈赦“呵呵”笑了兩聲,“是角門。這就是黛玉在榮國府的地位。”
林如海全身血液直沖頭頂,眼前一陣發黑。
水靖和文東延也沒想到榮國府會這般對待林黛玉。林黛玉好歹也是二品大員的女兒,榮國府的嫡親外孫女,正門雖然走不了,但側門卻是可以的。
門,一般都代表著很強烈的等級色彩。正門一般只有在婚喪嫁娶或是長輩、官職高以及身份尊貴的人駕臨時才會打開。若是賈敏帶著林黛玉回榮國府,也是可以走正門的。走側門的,身份自然要比主人家低上一些。而角門,多是給下人及身份卑賤之人走的,以避免沖撞到有身份的人。
賈赦可能覺得林如海被雷劈的還不夠厲害,又繼續說道︰“榮國府的下人是最勢力的,慣會捧高踩低。黛玉那副寒酸樣進榮國府,他們都以為黛玉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呢!你別不相信,你就是讓黛玉捧著價值連城的孤本,那些人也只能聞到一股窮酸味,你讓黛玉抱個金元寶試試,他們能把她當成祖宗奉著。而且那些人又都是嘴碎的,最愛說主子閑話,黛玉整日听著這些閑言碎語,你覺得她能過得好?”
他凝目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她的面相,“觀你眉毛稀疏,應該與家中兄弟姐妹相處的不融洽,眉毛又稍稍上泛,此為家破子散的大凶之相。顴骨低平,夫人應該性情溫柔,多與人為善,可惜意志薄弱,遭遇不公平的對待只會將血淚往肚里吞,半點不敢反抗。而鼻之山根少肉,早年應該富貴,中年卻破財敗家。而你印堂、鼻尖、兩顴都泛起了黑氣,卻無重病之相,想來你已經有了上吊自殺的心思。”
婦人心頭一震,臉色同時變得蒼白,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要……?”
這種時候其實閉眼捋胡子做高深神秘狀最好,可惜水靖半根胡須也沒有,只得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這自然是在下的本事。”
婦人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眼逐漸有了希望的光彩。
這婦人人稱甄封氏,曾有個女兒卻在五歲的時候被人偷走,相公也在幾年前跟著個道士跑了,沒了蹤影。這些年,她也曾通過算命卜卦來尋找相公和女兒的下落,詢問自己的命為何如此這般淒苦。但那些算命的先生、道士都只說她面相手相不佳,克夫克女,一切都是天命,相公和女兒這輩子肯定見不到了,她注定孤苦無依到死。及至後來,她的事情傳遍十鄉八里,隨便哪一個人都知道她女兒早些年丟了,相公前幾年又跟個跛足道士跑了。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眼見沒有找到相公和女兒的希望了,家中老父兄嫂又是百般嫌棄,尖酸刻薄的話日日不絕于耳,她心灰意冷,想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這上吊自殺的事兒,原只是她心中的打算。眼前這新來的算命先生竟然算出來,也許他真的有些本事也說不定。
甄封氏又將目光移向算命幡——每卦十兩的字樣上。
十兩,這是她這幾年偷偷藏起來的所有家當,日日夜夜帶在身上,唯恐被那些冷血的家人給搜刮了去。她原是想著,等丈夫或女兒回來,一家人靠著這筆銀子一起過活,或是將這十兩銀子留給她那不知道被拐賣到哪里去的苦命女兒。只是如今這狀況,留著銀子只會便宜了那些沒心肝的,還不如最後試一試,總好過帶著遺憾死不瞑目。
甄封氏咬了咬牙,將那裹著十兩銀子的碎花布放在桌子上,朝水靖一推,咬牙道︰“這里是十兩銀子,還請先生算算我那苦命女兒的下落。便是不知道在哪,只告訴我她日子過得好不好也行,或者,她可還……活著?”說著說著,她已雙眼濕潤,眼淚不自覺落了下來。
水靖心中驀然一嘆,把那拐子暗暗咒罵了一番,才開口問道︰“可會寫字?”
甄封氏點頭,“我那夫家也曾是書香門第,教我認得幾個字。雖不敢說全認得,但常見字大都會寫的。”
水靖聞言遞給她宣紙與毛筆,道︰“在這上面寫一個字,隨便哪一個都行。”
甄封氏執起筆,遲疑了好一會兒方才下筆。因是想問女兒的下落,她便從女兒的名字中取了一個字。
她寫完後期待又緊張的看著水靖,而水靖看著宣紙上大大的“英”字,嘆了一口氣,做悲痛狀沉聲道︰“草字蓋在頭上,人字又束縛在框內,令千金應該被困在立錐之地,飽受風霜。再看你寫的字,上面的‘橫’寫的太過筆直方正,形似房梁,下面的人又與它緊貼不留縫隙。令千金雖然現在性命無憂,但最終也會頭系房梁,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甄封氏一時嚇呆,怔愣當場,連哭都忘記了。少頃,比剛才更洶涌的淚水流了下來,她渾身發顫,結結巴巴道︰“你、你是說真的?頭、頭系房梁……你、你是說英、英蓮會、會……怎麼會?她怎麼會這麼想不開?我的苦命的女兒啊,你得受了多大的風霜利劍才、才會……”她掩面嗚咽了一會兒,哽咽著說道,“罷了,罷了……我曾經也想過她有可能會被人虐待、吃不好、穿不暖……只是心里還留著一分僥幸,希望她能遇到良善的人家,不說有多富貴,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就好。既然先生都這麼說了,我索性先走一步到下面去等她,黃泉路上也好母女團聚,了卻一樁心願。”
他等了這麼多天搞這些事情又說了那些嚇人的話可不是想讓她去死的,水靖趕忙搖頭不贊同道︰“此話差矣。夫人難道就不想化解令千金的苦難與不幸嗎?”
“可、可以嗎?”甄封氏怔了一下,頓時激動起來,“只要我女兒能夠平安,我就是日日夜夜在菩薩跟前磕頭也是願意的。”
“這倒不用。”水靖將搖簽筒遞給她,念念有詞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早年行善好施,積了大功德,上天總不會斷你所有生路。夫人不要有任何雜念,只一心想著令千金現在身在何處,心里再默念三聲菩薩保佑,然後搖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