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低于30%, 防盜時間為24小時 做了多年的夫妻, 又感情深厚, 林如海自然明白賈敏心里的憂慮,除了擔心他娶了繼妻以後, 林黛玉在家里的處境會變得尷尬以外, 還擔心林黛玉無人教養以後在婚事上吃虧。
林如海雖然是男人,但心里面也清楚,不是親生的,很難做到全心全意的對待。林黛玉不僅是他的女兒, 還是他恐怕這輩子的唯一的孩子,他也不願意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因此續弦的事情, 他早已不做打算。但他不續弦,林黛玉的教養就成了一大問題。
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人。但自古流傳下來的“五不娶”中的第一條, 就是“喪婦長女不娶,無教戒也 ”。可惜林家支庶不盛,雖有幾門但都是堂族, 沒有親支嫡派,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小門小戶, 家中女性長輩根本無法擔負起教養林黛玉一職。唯有林黛玉的外祖母,榮國府的史太君,是超一品國公夫人, 出嫁前還是金陵世族史侯家的小姐。林如海相信, 林黛玉由她教養, 未來一定可以成為一個人品德行舉止教養都佳的貴女,在說親時對方再不會因為“無教戒”的原因而否定她。
再者林黛玉留在他的身邊也不安全。
江南本身勢力就錯綜復雜,除了多勛貴外,鹽商的勢力也不可小覷。尤其是富得流油的鹽商,他們往往都把腦袋揣在褲腰帶上,誰要是擋了他們的財路,他們絕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林如海是巡鹽御史,還是不肯和他們同流合污官商勾結的巡鹽御史,自然被他們恨得牙癢癢的。好在林如海雖然不肯與他們狼狽為奸,但在某些時候還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此這麼多年下來,他順順利利的活到了現在。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波瀾疊起,林如海已經感覺到危險潛伏在他周圍,伺機待動。他連自己都不一定能保護的了,更何況是年幼的林黛玉?
因此,林如海唯有忍痛將林黛玉送入京城,以護得她一世平安。
幸好,從林黛玉的信中來看,史太君將她這個外孫女當成親孫女一樣疼愛,林黛玉和賈府的眾表姐妹相處的也很好。林如海覺的自己種種苦心沒有白費,只是看著信,他心里越發的想念林黛玉,眼眶不禁濕了起了。
“老爺又在想念姑娘了?”林伯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上面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說起來姑娘離開也有一年了,老爺若是想得緊,把她接回家住個兩三個月,也是無礙的。”
林如海聞言心里也有些臆動,但掙扎片刻,卻放下信搖了搖頭,“還是算了。黛玉那孩子自小就體弱,現在在榮國府好不容易養好了些,何苦再為了自己的私心折騰她。”他捂嘴咳嗽了幾聲,又道: “這一來一往的還不知道得受多大罪,再把身體折騰壞了可怎麼辦。”
“您記掛著姑娘的身體,但也要多想想自己的。”林伯將藥碗端給他,“姑娘要是看到您現在的樣子,還不知道得多傷心呢。”
“就是這樣才更不能把她接回來。那孩子本來就心思敏感,容易多想,讓她知曉我生病了,估計她自己也要急的大病一場。”林如海看著黑乎乎的藥湯皺了皺眉頭,隨後仰頭一飲而盡。
以前他生病的時候,黛玉都會陪在他身邊,看他喝藥小臉皺的比他還要厲害,等他喝完後,就立刻往他嘴里塞一顆蜜餞,然後像個小大人一樣一本正經的對他說“爹爹別怕,生病了吃藥才能好。黛玉這里的蜜餞都給您留著,吃一顆就不苦了”。
想到這些,林如海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對林伯笑道:“瞧你說的,我病的哪有這麼嚴重。”
“老爺,咱們還是再去尋些大夫吧。您這病,也不能老拖著。”林伯十分擔憂。
“算了,都已經看了多少大夫都沒有好轉。不過是多咳嗽幾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
林伯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他之前去找葛先生算卦,葛先生斷言林如海已經沒有幾年的光景,最多活不過五年。雖然心里不願意相信,但葛先生的名頭,卻讓他不得不相信。葛先生還言,若想林如海度過此劫,必須讓對面的那位貴人幫助才行。對面的人也是算命的,林伯不明白,一個算命的為什麼會是林如海命中的貴人,又哪有貴人會在街上擺攤算命。雖然不明白,但他還是低聲下氣的去請他幫忙,最後卻踫了一鼻子灰回來。可他又不能告訴林如海這些事情,只能在這里干著急。
林伯想著想著更憂傷了,不僅擔心林如海,還擔心林黛玉。到時候她一個姑娘家,沒爹沒娘的,以後可要怎麼活。
“林伯,給榮國府的禮再加兩成吧。”即便知道賈府眾人對林黛玉很好,但林如海私心里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對林黛玉更好。
林伯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知道了,老爺。要不要再把今年下面上貢的白狐皮斗篷給姑娘送過去?”
林如海想了想,搖頭道:“就只這麼一件,她那些表姐妹萬一看到心生嫉妒怎麼辦,還是不了。”
林伯離開後,林如海開始拿起筆給林黛玉回信,慣例詢問她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生病,賈府里的人對她怎麼樣,可有人給她氣受,又說自己身體很好,家里一切也都好,無需她掛念,還說她一直想要的孤本已經找到了,會連同這次的禮一並送過去……
林如海父愛爆棚,洋洋灑灑寫了十張紙才不舍的放下筆,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書房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衣人。
林如海震驚的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椅子隨之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這聲響倒讓他已經發懵的頭腦又重新清醒了起來。
又不是沒見過世面,這些年也避開了不少陰謀詭計,而且這黑衣人想殺他的話他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這樣想著,林如海穩住了心神,冷靜道:“你是什麼人,來這里有什麼目的?”
那黑衣人拿出玉佩給他示了一眼,道:“我家主子要見你。”
林如海看著那枚玉佩上的花紋,驀然睜大眼楮,心髒狂跳不已。
就好比太上皇,但凡他念點父子之情,水闌就不會含恨而死……
水靖微微眯起眼楮,沉思半晌,敲了敲窗欞。
一名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跪在他身後。
水靖沒有回頭,低聲道︰“去查查榮國府背地里都干了些什麼齷齪的勾當。”
若賈母和王氏的目標是爵位和榮國府,那賈赦所謂的委曲求全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因為只要他和賈璉不摻和會掉腦袋的事,那麼他們就是再紈褲再無能,也不會丟掉爵位。畢竟廢長立幼,有違禮法綱常,就是太上皇,也不敢做的明目張膽。所以,賈母和王氏肯定會在暗中給賈赦和賈璉挖一個坑,一個會丟掉爵位甚至會掉腦袋的坑。
榮國府現在是二房當家,也就是說二房做了什麼都是用榮國府的名義。萬一這其中牽扯到什麼殺頭的重罪,一旦上面查起來,那抓的可不是二房,而是賈赦這個榮國府的當家人。到時候賈赦就是大呼冤枉說同他沒有關系都沒人會信。
上面看的是證據,才不關心你是不是替罪羊。既然證據表明這殺頭的勾當和榮國府有關,不找你這個當家人找誰。你要怨,就怨自己沒管好家人,沒管好自己的名帖,他們只是照章辦事罷了……
這廂水靖輾轉無法入睡,那廂賈赦卻一夜好眠。
他很長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是從顯芳離開以後,還是從瑚哥兒夭折開始,他已經不記得了。
為了扮演一個合格的貪花好色的紈褲,他的床上幾乎每晚都躺著一個女人。若放在別人身上,他也許會笑罵一聲艷福不淺;但放在他自己身上,尤其他還不是心甘情願找那些女人的,賈赦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在干男ji的活兒,還干的無比憋屈。
伺候完女人後,他也沒辦法安心入睡。就怕什麼時候屋里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大聲哭喊“璉二爺沒了”,那他千辛萬苦頂著的天就真的要塌下來了。他也不敢睡得太沉,怕夢到顯芳。“白首心不離”的話語猶在耳邊,但他已經徹徹底底的違背了誓言。不管有什麼無可奈何的理由,背棄了就是背棄了,就是到了下面,他也沒有臉面再見顯芳。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又重新成了一個有靠山的人,他再有不用擔心賈璉的小命會在什麼時候丟掉。等他和那些人清算完顯芳和瑚哥兒的事情,等到賈璉繼承了榮國府,他就去找個寺廟出家,潛心修行,洗去一身的污垢,也許顯芳就會原諒他了。
一晚上沒怎麼睡,水靖次日醒來的時候郁悶的發現自己眼楮周圍出現了兩個深深地黑眼圈,不僅有辱他的形象,還被文東延嘲弄了一番。因此看到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眼底黑色輕了不少的賈赦,他是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吼道︰“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賈赦被吼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潔干淨,沒有衣冠不整,再看向一旁坐著的文東延,沒覺得自己和他穿著有什麼不同。
那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賈赦松了一口氣,心想應該是水靖晚上沒睡好,今兒起床氣又發作了,他純粹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爺既然覺得我這身打扮不好,那我再換一身過來。”他從善如流的說道。
水靖哽了一下,“爺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賈赦撓了撓腦袋,疑惑道︰“那爺的意思是……?”
水靖冷冷撇了他一眼,“先去把胡子剃了吧。”
賈赦摸摸自己即將慘遭毒手的胡須,十分摸不著頭腦,“為什麼?”
“爺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為什麼!?”水靖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