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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未達30%的兩天後才可看哦。 耳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她歪了歪頭,對著那個方向笑道︰“你來了?”
“嗯。”極沙啞粗糲的聲音, 但她卻听出了里面的溫柔來, “你怎麼沒穿鞋?”
沈沅笑了笑。
那個時候她已經察覺到藥物壓制不住她體內的毒了,身體對外界的觸感正在慢慢的消失。這樣雙腳能感覺到微涼舒適木地板的日子只怕不會很長, 所以她很想趁著現在多感受一下。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抬頭笑道︰“你教我撫琴吧。”
當初她被人下毒, 醒來之後雙眼就已經看不到了。她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誰, 他從不肯透露他的身份和姓名給她知道。只是在後來的相處中,她慢慢的知道他約莫是個武人,嗓子在戰場上被濃煙給燻壞了, 所以現在說話的聲音才會這樣的沙啞粗糲。
但這樣的一個人,他卻撫的一手纏綿悱惻的好琴音。
沈沅偶然一次听到他撫琴,便央他教她。他倒也沒有推辭。
寬厚的大手,掌心中有薄繭和傷痕,被這樣的大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沈沅竟然覺得很安心。
就像現在, 他的手牽著她的手按在琴面上,一下下的撥弄著琴弦,悅耳的琴音如流水一般從她的手指尖流淌出來。沈沅覺得她仿佛听到了春日花開的聲音。
場面忽變。
她被他抱在懷中,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五髒六腑刀絞一般的痛。
她听到他沉聲的在問她︰“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告訴我, 我去給你辦。”
她搖了搖頭。
她這一生, 驕橫任性,不听父母言,一定要嫁給李修源,有今日的下場全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恨誰,也不怨誰。
她只是覺得,自己竟然這樣的愚笨不堪。
她在他的懷中抬起頭,艱難的扯了下唇角,勉力對他露了一個笑容出來︰“謝謝你救了我。你的恩情我這輩子是報答不了了,若有來世,容我再報答吧。”
最後她閉上雙眼的時候,耳邊仿似听到他沉痛的嘆息聲,還有他低低的聲音在叫著她︰“沅沅。”
這是相處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沈沅忽然就驚醒了過來。
窗子外面的天還是昏黑的,她听得到西北風緊,還有瀟瀟颯颯的秋雨拍打在船篷上的聲音。
船艙里面悄無聲息,大丫鬟采薇正睡在艙板上。朦朧中听到沈沅坐起來的聲音,她立時就驚醒了,坐起來問道︰“姑娘,您醒了?”
沈沅輕輕的嗯了一聲,又問她︰“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采薇看了一眼小方桌上點著的蠟燭,回道︰“才剛過寅時,姑娘您再睡會兒吧。“
沈沅點了點頭,重又躺回了床上去。
不過經過剛剛的那一場夢,她現在已經睡意全無了。躺在床上一面听著外面細雨淅淅瀝瀝拍打著船篷的聲音,一面想著心事。
若說出來只怕旁人都要當她是妖魔鬼怪的,但她自己知道,她確實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而現在,若嚴格說來,應當算是她的第二世吧。
她是沈家的嫡長女,祖上也曾襲過列侯,但只封襲三世,後人多從科舉出身,也算得上是書香世家了。
她的父親便是從科舉出身,現已做到了太常寺少卿的位置。而她的外祖父更是做到了左副都御史的位置,然後告老回鄉。她還有個在宮里做了賢妃的姨母。
沈沅暗暗的嘆了口氣。
她自小被母親捧在手掌心中千嬌百慣的長大,原該有個繁花似錦的未來,可一切皆因她心儀上了李修源,不顧女兒家的矜持又是寫信給他,又是送香囊給他。最後這些事不曉得怎麼就被父親知道了。父親素來便極看重女子名節的,覺得她這樣做丟盡了他的臉面,大怒之下便要送她去庵堂修行。最後還是母親哭著下跪求了他許久,父親才同意母親說的暫且將她送到外祖父家去待一段日子的提議。
次日母親淚眼婆娑的送她上了到常州的船,細細的囑咐了她一番。又說等過些日子父親的氣消了,她立時便會遣人接她回來。
那個時候沈沅對此也是絲毫不在意的,只以為不過是到外祖父家去玩些日子就會回來,所以還覺得母親的那些囑咐實在是�@碌慕簟 br />
但她沒想到這會是她和母親見的的最後一面。
她的母親,對她那樣如珠似寶的母親,在她離開京城的兩個月之後竟然就得病身亡了。可恨她先前一些兒都不知道母親的病情,還幾次三番的來信懇求母親能促成她和李修源的親事。
縱然是這輩子她重活了一世,可那也是在她到了常州外祖父家,母親已經死了一個月之後才重活過來。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始終都沒有能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
沈沅想到這里,只覺得眼眶發熱,心尖上似是有一把尖銳的刀子一直在絞動一般,痛的她簡直都要透不過氣來。
她勉力的定了定神,然後翻過身子側躺著。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在這寂靜的夜里就顯得尤為的清晰。
采薇剛剛才有些睡意,可立時又被驚醒了,
“姑娘,”她輕聲的叫著沈沅,“您睡了嗎?”
沈沅睜開雙眼對她笑了笑︰“沒有。我口有些渴,你倒一杯水來我喝。”
采薇應了一聲,忙起身去旁邊小方桌上放著的保溫茶桶里拿了紫砂提梁壺出來,倒了一杯水,雙手遞到了沈沅的跟前來︰“姑娘,您喝水。”
沈沅起身坐了起來,右手接過了杯子,喝了兩口溫熱的水,又將杯子遞給了采薇︰“明兒還要趕路,你也睡吧。”
船艙里就亮著一盞燈,燭光朦朧,采薇可以看到沈沅好看的杏眼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色。面色也有些蒼白,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采薇心里也明白,姑娘是不慣坐船的。而她們自從在常州碼頭上船之後就已經在船上待了十日了,姑娘自然不會覺得很舒服。
不過她原是那樣嬌氣的一個人,這十日中卻不曾听到她抱怨過一句。也不曾見她遷怒于人,如以前那樣,心中不快就隨意的尋個由頭找下人們出氣。
姑娘這一年來的變化可真是大。
采薇心中感嘆了一下,又忙伸了雙手來接杯子,輕聲的說道︰“這幾日都順風,咱們的船走的快,明兒就該到山東聊城了。等船過了聊城,算算路程,再有五日就該到京城了。”
沈沅點了點頭,躺回了床上去,闔上了雙眼。
但腦子里紛紛亂亂的都是上輩子發生的那些事。一會兒是父親厲色痛罵她,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一會兒是母親跪伏在地上痛哭著哀求父親不要送她去庵堂的場面。一會兒是李修源眉眼中滿是厭惡的看著她,冷淡的說著,我從來就沒有歡喜過你。我歡喜的,從來就只有一個蓁蓁。一會兒又是她得知弟弟和妹妹噩耗時的震驚,跪地痛哭。
這一夜夢多且沉,沈沅睡的很不好。天明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沉沉的。
采薇給她披了一件雪青色的素緞披風,扶她到船頭透風。
臨近天明的時候她們的船已經到了聊城了。船家隔著門稟報了沈沅,說是床上的米糧菜蔬已用盡了,說不得今兒船就只能在這里暫且停靠半日,他要遣兩個水手上岸采買些米糧菜蔬。
沈沅應允了。
她知道聊城這里產的好鴨梨和焦棗,四喜鴨子也是天下聞名的,于是她就讓采薇叫了個粗使婆子過來,給了她一錠銀子,讓她下船去買一些鴨梨和焦棗,再買上幾只四喜鴨子來。
婆子接了銀子,恭敬的退了下去。沈沅站在船頭,看著她踩著踏板下了船。
岸上倒沒有什麼人,些微栽了幾棵柳樹。不過現在已經是深秋的天氣了,那柳葉兒便也半青半黃,看著只蔫蔫兒的,再無夏日的活潑了。倒有一棵大楓樹,經霜之後葉子赤紅如火。
沈沅在船頭站了一會,看到旁側有個用手帕子搭了頭的婦人搖著小船在那里叫賣鮮菱蓮藕。她想著常嬤嬤是極喜吃這脆生生的菱角的,便讓采薇叫那婦人將小船搖近過來,要買一些鮮菱角。
采薇應了,招手叫那婦人過來,彎腰同她說了要買菱角的事。那婦人極爽利的應了一聲,伸手就去拿放在腳邊的秤來秤菱角。
沈沅以往沒有見過秤,心中覺得稀奇,便也走近兩步過去看。
而這時她听到身後有人在叫喊︰“船家,船家,請問你這船可是去京城的?”
沈沅就回過頭去看。只見一個長隨模樣的人正站在岸邊同船家喊話,而他身旁的那株楓樹下則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身上穿了一件青絹箭衣,相貌無疑是極俊挺的。但眉眼間卻是冷若冰霜,便連他頭頂那赤紅如火的楓葉都壓不住他渾身的那股子冷淡氣息。
沈沅大吃了一驚。
這個人她卻是認得的。
李修堯,李家的庶長子,她前世丈夫的兄長。後來一手扶持自己年幼的外甥登上帝位,成為了朝中權傾天下,炙手可熱的外戚。
沈沅哭到後來,整個人就跟喘不過氣來一般,只能無聲落淚,卻哭不出聲音來,更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女兒,沈承璋見她這個樣子,面上也有些動容。
而最主要的是,沈沅性子倔強,以往都是寧願挨打受罰,也絕不肯低頭認錯。但現在她卻在他面前哭成這個樣子,而且還說著她知錯了,求著他的原諒。
這還是沈承璋第一次听到沈沅主動認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總歸是會心中觸動更大。
于是沈承璋心中的怒氣不由的就隨著沈沅的哭聲慢慢的消散了。不過他還是板著一張臉,冷聲的問著︰“你真的知道錯了?”
沈沅哭著點頭︰“女兒自從到了常州外祖父家之後就日夜反思自己,當時就曉得自己錯了。”
“你既曉得自己錯了,那你給你母親寫的信中怎麼還一直抱怨,還要你母親想方設法的促成你和李修源的婚事?”
沈承璋說起這個心中就有氣。
沈沅的母親陳靜素是個溫和賢良的人。她十六年那年嫁到沈府來,沈承璋雖然對她並沒有很熾熱的男女之情,但還是很敬她的。而且到底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多少會有些感情,所以對于陳靜素死了的這事,他心中也痛心,也甘願為她守制一年。
當然,不守制也不成。陳靜素的父親雖然告老歸鄉了,但朝中還有許多的門人和學生在。而且陳靜素的長姐還是皇帝的賢妃,他是不敢得罪陳家的。
听到沈承璋說起那封信,沈沅記得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上輩子她到了外祖父家之後,心中對沈承璋將她遣送到外祖父家還是有怨氣的。而且那時候她心中如何放得下李修源?所以就寫了封信給母親,抱怨了父親兩句,又讓母親一定要促成她和李修源的婚事。
但這樣的一封信,父親如何會知道?沈沅是敢確信母親絕不會主動將這封信給父親看的,除非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特地的拿去給父親看,好讓父親心中越發的惱她。
這個人,只怕最有可能的就是薛姨娘或是沈瀾。自然其他人也有可能,畢竟上輩子她確實很不會做人,得罪的人不少。
沈沅就哭道︰“這封信是女兒在剛離開京城的那日在船上寫的。不瞞父親,當時女兒心中確實是有些怨恨父親的,覺得您心中一點兒都不疼惜我,竟然狠心的要將女兒送到外祖父家去。這一去,女兒可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見到您呢?至于說李修源的事,那時候剛離開京城,女兒心中是有些放不下他。不過等到了外祖父家,女兒反思了好幾日,就曉得這事是我大大的做差了。自來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輪得到我自作主張呢?為了懲罰,也為了告誡自己,所以女兒過後每日都要抄寫《女德》、《女誡》之類,還很用心的跟著常嬤嬤學女紅針鑿。”
自然上輩子就算她到了外祖父家也壓根就沒有反思過自己,整日的只想著如何能早日回京城,又如何才能嫁給李修源。後來母親死了的消息傳來,她心中悲痛不已,竟然昏厥。那時候母親臨死前又遣人送了一封書信給外祖父,請他關照自己的三個兒女。又說了沈沅和李修源的事,請他促成。外祖父問了她的意思,然後就去信同父親說了這事,父親不得不同意。隨後外祖父又請了昔日自己的下屬,現如今已做到了右都御史的陳大人出面做媒,竟然就將她和李修源的這門親事給定了下來。
李家祖上雖然也出過文華殿大學士,還出過尚書這樣的高官,李修源的父親也做到了翰林院學士的位置,但不幸前幾年亡故了,所以李家現在在京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實在一般。右都御史親自出面做媒,而沈沅的父親又是太常寺少卿,又有著那樣的一個外祖父,還有個在宮里做賢妃的姨母,怎麼看都是李家高攀了。
所以李修源的母親當時就同意了這門婚事。而沈沅隨後也一直在外祖父家住著,直至為母親守完一年孝,她才回了京,在家中待了不到半個月就嫁到了李府去。
想起這些前塵往事,沈沅心中只覺感慨不已。
她還記得她這輩子重生過後兩日,外祖父讓人叫了她到他的書房去。
外祖父一生養育了一兒兩女,不幸早年外祖母亡故,其後又是兒子亡故,只遺留下一個孫子。兩個女兒,現在又亡故了一個,他老人家的心中自然是悲痛的。
沈沅見到外祖父的時候,就覺得這短短的一兩日間他仿似就蒼老了不少。
外祖父見她去,就同她說著︰“你母親故去之前,給我來了一封信,我也是昨兒才收到。”
外祖父說到這里就嘆氣︰“你母親在信中說,若你心中還念著那李修源,一定非他不嫁,她便讓我竭力促成此事。我現在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事,你到底還想不想嫁給那李修源?”
沈沅自然是不想的。
上輩子等嫁給了李修源她才知道,原來李修源心中一直喜歡的是他老師的女兒謝蓁蓁。她那樣一嫁,就生生的拆散了他們兩個人,而自己最後也那樣的不得善終。
她謝了外祖父的好意,堅定的回絕了這事。外祖父隨後便也不再提起這事,不過現在父親倒又重提起了這事。
很顯然是之前有人一直不停的在父親面前說起這事,讓父親心中越來越惱她的吧?因著這一年之中她是會經常的遣人送了自己抄寫的《女德》、《女誡》等以及佛經給父親,以此表明自己已經真心知錯。還不時的就會做一些諸如綾襪,護膝之類的遣人給父親送過來。
自然一開始她的女紅針鑿是很差的,跟隨著常嬤嬤學了之後才慢慢的好了起來。不過她覺得就算自己一開始做的女紅針鑿再差,那也應該遣人將自己做的東西送給父親。其後她的女紅針鑿慢慢的好了,那就更應該將自己做的那些東西送給父親。
雖然她做的都是些小東小西,但一來這樣可以表明她這個做女兒的心中是時時有沈承璋這個做父親的,而且還關心著他的冷暖。而這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她這樣做,就相當于在給父親看她每日的進步一樣。
她靜下心來,會看以往她最不屑于看的那些有關女子三從四德的書,她會誠心的為母親祈福,每日手抄佛經,她還學會了女紅針鑿。這些,都是她在向沈承璋表明自己已經知錯的態度。
有的時候,實際行動可比說什麼要有震撼力的多。
而果然,父親見了她抄寫的《女德》、《女誡》等和佛經,接了她親手做的那些綾襪,護膝之類,竟然難得的給她回了一封信。雖然信里面的措辭依然還是很嚴厲的,但這已經是個好現象了。
只可惜這一封信後父親卻再無書信到。沈沅猜測應當是有人發現了父親給她寫信,隨後就又說了什麼話讓父親接著惱她,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沈沅這輩子會提前回京城來的緣故。
上輩子她可是直等母親的孝期過了才從常州回京城的。
只不過沒想到這提前回來,竟然會在途中遇到了李修堯。也不曉得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沈沅將腦中忽然而起的這個念頭摒棄掉,隨後就又哭著說道︰“父親,女兒到底有沒有知錯,有沒有改,這一年中我遣人給您送了我抄寫的那些《女德》、《女誡》和佛經,還有那些女紅針黹,女兒就不信父親您心中不知。”
沈沅是曉得沈承璋雖然面上嚴肅刻板,但其實也是個耳根子軟,主見少的人。經常旁人在他面前說個幾句話立時就會改變心意。
而果然,當下沈承璋見沈沅哭的這般淚痕滿面,又口中說著這些話,他心中剛剛才起的火氣立時就又消散了。
畢竟沈沅這一年的時間不在他面前,縱然是先前心中再惱,可到底都過去了一年,先前再大的火氣這會子也慢慢的消散掉了。而且這一年中沈沅遣人給他送來的那些東西,確實是讓他看到了沈沅的進步。
沈承璋就彎腰,伸手扶了沈沅起來︰“你若真的知道錯了,且往後還能改一改你原先的那驕縱脾氣,父親心中自然不會再怪你。”
“謝謝父親。”沈沅一面哽咽著,一面就屈膝給沈承璋行了個禮。
上輩子她就是個受了再大委屈,但都寧願挨打受罰也絕不會落一滴淚的人,而沈瀾卻是個會哭的。哪怕就是受了一丁點兒委屈,她也要哭的梨花帶雨,仿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沈承璋就吃這一套,哪次不護著沈瀾?
只是落幾滴眼淚水,做做悲傷的樣子而已,誰還不會呢?沈沅心中冷冷的想著,她也會。
沈承璋果然是一見人哭心就軟的。當下他對著沈沅擺了擺手,嘆息著︰“若你母親還在,看到你現在這個溫順柔婉的樣子,心中該有多欣慰。”
想起母親,沈沅忍不住的又落淚。
自然她這會落的淚水是發自內心的,而不如剛剛只是哭給沈承璋看的而已。
沈承璋見她又哭,心中也有些不忍。卻又眼角余光看到了采薇和常嬤嬤,就微微的皺了皺眉,問道︰“這兩個是何人?怎麼我以往從沒有見過?”
常嬤嬤是陳家的家人,沈承璋以往自然是沒有見過的。而采薇以前雖然是沈沅院子里的丫鬟,但只不過是一個專做粗活的灑掃丫鬟罷了,沈沅自己都見得不多,更何況是沈承璋了,是以他也不認得采薇。
沈沅就同他說了常嬤嬤和采薇。兩個人忙上前對沈承璋見禮。
沈沅這一年多的來信中不時的就會提到常嬤嬤,說自己在跟她學女紅針鑿,所以沈沅現下一說,沈承璋就多看了常嬤嬤了兩眼。又因為常嬤嬤畢竟是自己岳家的家人,所以沈承璋對她還算客氣。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一年多煩你教導小女女紅針鑿。”
常嬤嬤就恭敬的回道︰“能教導姑娘是老奴的福氣,老爺客氣了。”
沈承璋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目光卻看向了采薇。
看了一會,他眉頭微擰,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轉頭看著沈沅問道︰“我記得你去你外祖父家的時候身邊的大丫鬟是個名叫采月的?怎麼現在換成了這個采薇?那個采月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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