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猛然間,我本能只想著快速的向後退去,淚水已經洗染滿臉,那鬼子仿佛如地獄一般的笑,驚聲入進我的全身之中,震驚著我的全身皮膚,然而我面對如此重創,卻仿佛失去了听覺,我只能看見,看見我自己被他們牢牢抓住,看見自己被一下一下的拖進那個地獄里。 w w w v w
再度驚醒的時候,我耳邊傳來的,是阿蕭的尖叫聲,是慘痛的體無完膚。
啊啊啊啊啊啊放開我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掙扎,拼了命地想要爬去那個位置,那里有我的妹妹,那里有我的親人,那里有我,最熟悉的人兒,那個從小被保護長大的妹妹
可是每一步都如此的艱難,死死壓住我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軀體,是一個來自地獄的劊子手,是我噩夢的開始。
放開我放開混蛋我使勁的掙扎,使勁換來的,卻是一次次被打罵的聲音,他說的話,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兩個人正在我的不遠處,對著一個極其淒慘的聲音施暴,他們在淫笑著,他們在夸張的
大笑,那洋洋得意的神情,灌入我的腦海里,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阿姐,姐,姐那個位置的地方,一聲聲傳來著我心底最疼最疼的聲音,那一聲聲的尖叫,嘶啞的撕心裂肺著。
放開她放開她放開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有多大,足夠我拼死喊出這些,我也無法想著我親眼目睹我最疼的那個人在我眼前受難。
放開我天殺的鬼子我極力的尖叫著,全然的在反抗著,對我施暴的那個日本鬼子。
八嘎我的上方一次次的傳來著他謾罵的聲音,許是我掙扎的太厲害,許是我尖叫的太強烈,他一次次未能得手,也一次次地對我使勁的下手,甚至他抽出了皮帶,在我撕心裂肺的哭嚎里,一下一下的打在我身上,可是這些,現在我已經沒辦法去顧及,我只想爬到阿蕭身邊,那些痛苦,那些鮮血,那些恥辱,我不要我妹妹來受,我要保護她
那誓死的侮辱,帶著所有鮮血的深刻銘記 ,今天起,我都會記得,深入骨血。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我的力氣也一分一分的退卻著,我早已無力再防抗什麼,就好像那案板上的魚,即將要任人宰割了。
我眯著眼楮,聲音無比的嘶啞,看著我面前站著,一臉得意的那個鬼子,我死死的望著他。
我要記住這所有的一切,我要,死死的記得,今天,我將受的一切,總有一天,我的親人,我的哥哥,我的同胞會,會為我,來報仇我斷頓續續的呢喃著話,頭發粘膩著在臉上,順著眼淚一點點流下來的,還有那腥味十足的鮮血,眼淚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內心,反如滔滔不絕般,而先前的那些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這時候都已經成了斷斷續續,我看不到阿蕭現在的樣子,我只知道,那兩個鬼子,還在她的身上死死的壓著她,而我,而我,即將也要遭受這所有的一切。
就好像這浮萍的亂世,已經全然沒有了當初的樣子,天平盛世已經走到了盡頭,今天,南京也將遭受這樣的恥辱,這樣飽受著摧殘。
閉上眼的時候,眼淚還是止不住地隨著自己顫抖的全身而緩緩流下,我的心在痛,我的身體在滴血,或者即將,我會選擇更加體面的死去,是去趁亂掏出他身上的匕首,還是使勁的爬過去拿起那把槍呢
我想問一問我自己,我想在最後的時刻,能夠想起什麼,任我能夠記得,記得他說,男兒為國而戰,自當赴湯蹈火,誓死不退後一步,記得他說,我們男人打仗,就是為了女人和孩子,就是為了能讓中國的老百姓活的有尊嚴,不受踐踏,不受侮辱
阿爹,來世我再做你女兒,阿媽,你們一定要平安,三哥,為我們報仇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能仰起頭,撐住自己最後的力氣,倚著那牆邊,一點一點的坐起來,我的身上凌亂不堪,衣服上皆是鮮紅的一片,而我的舉動,對我面前的這個鬼子眼里一片的詫異 ,他不解的看著我的動作,手里的皮帶再度緊了緊,而我,仿佛這一次,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準備著,去赴死一刻。
忽然間,我有點想笑,那種笑意蔓延在臉上,很快顯現出來,那個鬼子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他看著我,更是不明白,而他的同伴這時候也站了起來,他端起了槍,那刺刀上不知是染著誰的血,似乎已經凝固在了那把刀上,帶有不盡的憤怒與痛苦。
我還在笑著,由最初的輕笑,漸漸延展成了冷意十足,我的眼里早已經沒有任何的氣息,現在的我,只想一死,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讓自己受到侮辱,就算是死,我也要去做。
呵呵,呵呵呵我大笑了起來,笑意里藏著的刀鋒,凌厲十足,印刻在他們的臉上,依舊不明所以,可下一步,那其中的一個鬼子,已經給子彈上膛,準備拿我這個此刻他們眼里的瘋子,開槍了
三槍盡響,聲聲都無比真切的傳到我的耳朵里,我再也站不住了,搖搖欲晃的時候,我輕閉上了眼楮,好像也沒有那麼疼,好像,真的該睡了我在心里對著自己說道,接著身子一輕,這時門,卻突然的被一股大力踹開,驚聲四起,我隨即睜開眼楮,看到的,是一個著急奔向我來的身影,那身影的速度太快,使得我根本來不及看清那是誰,可下一秒我卻結結實實的被這個身影抱在懷里,閉上眼楮前,我忍著劇痛,艱難的說道救我妹妹,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孔笙孔笙孔笙醒醒那個聲音最後的印記在我徹底倒下前,可是很快,我卻又被拍醒,我艱難的再度睜開眼楮,看見那個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眼神。
榮,榮圍國我嘶啞著聲音。
別說話,別說話,我們一會就離開這里。此刻榮圍國一臉的陰沉卻著急的模樣,聲音低的可怕,他緊緊的抱著我,我的臉貼著他的胸膛,那里,正有力而規律的跳動著,仿佛這一刻起,一切又有了希望。
我緊緊的貼著他的軍裝,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裹著他的軍大衣,我還想說什麼,他卻低下眼神,那里告訴我,不要再說什麼了。
我,妹妹。我艱難的轉過頭,臉上火辣辣的痛,這時候似乎一切感官都無比清晰。
對不起,對不起。榮圍國一個勁的朝著我說對不起,我听著他的話,心底卻涼個透底,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妹妹,求,求求你,求求你,求我眼底一陣的泛濫,淚水再度奪襲。
孔笙,你听我說,我們目前很危險,鬼子已經破城了,我手下逃出來的人太少了,我們沒有醫生,我已經帶不走任何人了,她大出血了,傷的太重了,就剩最後一口氣了,不能移動。
對不起,對不起,你怪我也好,真的對不起。榮圍國還在我頭頂說著話,我卻已然不知該怎麼辦。
大出血,就意味著,阿蕭要撐不過去了,鬼子破城了,就說明,醫院已經可能被佔領了,我再也沒有辦法救她了,再也沒有了。
帶,帶我過去。我努力的說著話。
好。他點了點頭,身體頓時一起,我被他抱了起來,很快湊到了阿蕭的身邊。
如果那個此時滿臉青紫躺在草垛一動不動的人,還是我妹妹的話,可我已然認不出來了,那殘破的面孔,如果是我曾經的妹妹,是我們家從小寵愛到大,什麼罪也沒有遭受過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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