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夢遠,南國正芳春。小說船上管弦江面淥,滿城飛絮輥輕塵。忙殺看花人。
閑夢遠,南國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在看不見的黑夜里,除去了冷風的侵襲,一縷似別一縷的,還有叫做冥冥之中的一種似有若無,在某天的某個時辰悄悄引來,又在心口上,猛然的一動即蕩,雖沒有馬上立竿見影,卻在此後的心里留下了抹不掉的莫名,沒有那麼的特殊,那麼隆重,卻是在每個不經意間,總會繞上心頭處,連著滿心的忐忑一起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加漸漸的放大了所處的位置,竟叫人,看不穿,望不透
就如同和多少日夜期盼的一樣,帶著所有盛載無數百姓的希望,終是來臨了一場步越千里的匯聚
8日的大公報正式頭版刊出東北人民革命軍成立,自此宣布要打擊日寇的侵佔,解放東北三省,東北三省匯聚一心的反抗
而彼時,我正看著阿爹手里拿著的那張報紙,以及阿爹臉上的悲容和緊握著報紙而顫抖不住的手,四周都是安靜的,只有外面的小源源在咿呀咿呀的學語,書房里只有我和阿爹,或者現實中在阿爹的眼里只有那報紙上赫赫在目的幾行大字,只有著心里緊緊牽掛的東北,只有那里
阿爹。在一會的功夫里,阿爹已然的頓住了一般,既沒有開口問我什麼,也沒有低頭垂泣,有的只是平靜的外表下和內心里深深的波濤洶涌著來予強烈對比。
阿爹,您還好嗎啊我斟酌著再次開口說道。
阿笙啊,你先出去吧,阿爹想自己待會,沒事的。放心。片刻後,阿爹緩緩的說道,聲音蒼老哽咽的卻不成樣子,直叫听著的人,心里郁結難掩著,心如刀絞一般。
阿爹我帶著不知是何種感想說道。
這是好事,這真的是好事,說明我們回到家,指日可待了。
您不是,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嗎,這是好事情啊我緩緩的說道,聲音里听出了越加越放大的哭腔。
阿爹都知道,這些年,不是什麼都不問就可以忘記的,阿笙啊,你去吧,阿爹知道,這確實是好事啊,只可惜,你二哥他是看不到了。阿爹緩緩的說著這句話,提到二哥兩個字時,卻一瞬間雙眼里布滿了滾燙的淚水,叫人怎麼不動容叫人怎麼不悲痛怎麼不去哀思呢
阿爹我失聲般的叫著心里悵然的失痛,汪洋布滿。
阿爹沒事,去吧阿笙。阿爹自己待會。 阿爹緩緩的說道,低著頭的臉,看不見悲傷多麼地發燙。
好。我說著話時,已經緩緩的站了起來並輕輕的走了出書房,最後帶上門的那一刻,恍惚中,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人一樣,只覺腦海里一瞬之間,能想起的,只有他。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能記得的,除了當初在錦州時光的二哥外,其余的在記憶里似乎都成了盲影,有著的所有回憶,只是尚在當初天真無邪的無憂無慮之間徘徊,記得的只是二哥靦腆的笑容,像極了青秀山水一般的蕩漾。可是錯過了千千萬萬,別離千里萬里,留下的,最終在這一天,成了家里最大的哀痛。
猶記得,以前在錦州時,阿爹也曾帶著小時候的我回到鄉下去祭祖時,當時在旁邊的一家里同樣的也吹著哀樂,記得那時候人人都說道他家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痛時,我只是懵懵懂懂的站在圍觀的人群里,除了能看見當事一家臉上無比的痛苦外,看不出別的什麼,以前老話也常說道,生老病死,人生輪回,都是人生必然。可是在現在,在今天,無論那時候記憶散碎的多麼遙遠,可只要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瞬間,帶走的只會一片連著一片的哀思,直至垂暮老者心口里最深的傷,一輩子都忘記不了。將心比心著,這其中多屬無奈,多少辛酸,誰又能以旁觀者去知曉透徹呢
人人都只盼著盛世安寧,卻從不知道在前方,在不遠的地方,又會有多少人,以盛世為起發誓,忘記家鄉,放下爹娘,離開愛人,置生死于身外,拋頭顱灑熱血,只為了百姓的生存,只為了後方的生活,願意以血肉為駐,砌成鋼牆鐵壁保衛國家,守護人民。
那麼,又會有多少生命而就在此,就地覆滅了
時間最富于這些悄然而不知深處的軌跡,在幾天後,學校請假的歸期將至了,而我也準備再次踏上了回上海的路途,連著前幾日南京街頭大大小小的頭版都在議論著東北人民革命軍也一並的歸去,幾天之間人人臉上都滿是看到了勝利一般的喜悅,人人臉上都是盛載著的希望,在看似雲淡風輕的現世之間,這樣的消息,的的確確震撼著人心,同樣的聚攏著人心滿滿
阿姐,到了上海一定要記得常給我寫信,這樣我就會想念你少一點了。阿蕭看著我有序的整理著行李,在我身後一臉傷心不舍的說道。
你放心,阿姐有空就給你寫信,就像從未離開過你。我慢慢的整理著衣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沒有那麼沉重的說道。
你說定了,那就常常要寫給我哦阿蕭走到我身旁拉住我正在疊衣服的手,緊緊的握住著說道。眼里帶著無比的認真,一眼望去,清澈如心。
恩,我說定了。我看著阿蕭,微微笑著說道,也隨即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
阿蕭,爺爺年紀大了,姥爺也一樣總是不常出屋,還有阿媽身子也弱,你要多多照顧他們,你是大人了,你要記得哦,阿姐和三哥都不在家,你要多听話,大哥現在是家里的支柱,你要多多配合他。我看著她的眼楮緩緩的說道。你放心了,阿姐,我會的。阿蕭也看著我認真的說道,卻只一晃時間,讓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也許此時站在我面前的阿蕭,已經不知不覺的從以前的小女孩,慢慢的變得長大了,成熟了。
這其中在多少背後的隱間,我們之間可能最終只有一個自己清晰明了著,有多少笑顏,就會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痛苦。可世事難料,也難尋,誰的心思,誰的悲鳴,誰的隱喻。
無跡最終,所剩下的那些滿腹思念,最後只得隨著離去而就此埋于自己心底,深深的,不舍的,難分的。
在離開的那天,當我坐在已經行走了一半路程的船里時,心里思緒著,一直看不穿的,是這究竟是一場似夢非夢的中途,還是一刻已經徹底照進曙光的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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