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猥瑣的臉映入眼簾。
夏闌珊嚇得不輕,一巴掌甩了過去,“許航?!”
這個神經病!
許航一身落魄,身上散發著陣陣臭味,燻得人作嘔。
她之前听慕夜廷說過一次,好像許航被慕氏開除了,而且因為泄露了慕氏的某些資料給夏家,正在接受調查。
他怎麼會找到這里來?!
許航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夏闌珊的臉,“學妹,你別怕,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告訴我,雨珊最近去哪兒啦?”
指甲刮過臉頰,夏闌珊汗毛倒立,“你問她做什麼?!我記得你們不認識啊”
直覺告訴她,許航來這一趟很不容易,卻也絕非善意。
她只能假裝不知道他和夏雨珊之間的關系,表現得越茫然越好。
許航笑了笑,“怎麼不認識?我和她做的時候,你和慕總不是在外面听到了嗎?!”
心猛地一驚,夏闌珊死死地盯著他。
沒想到他居然知道!
許航伸手,在她臉上撫了撫,“夏家也已經人去樓空了,他們現在在哪兒,你告訴我,好不好?”
夏闌珊怎麼可能知道?!
心里害怕得快要炸了,她伸手去推許航,“學長,你先起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夏雨珊的下落嗎?”
“是。”
“那你放開我,我給你打電話問,行不行?”
她盡量讓自己顯得真誠一點。
許航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松手放開了她。
山里沒有信號,夏闌珊不確定他是否知道,只能把手機從行李箱里拿出來,一個人縮在小單間單薄的衣櫃旁邊,假裝打電話。
許航開始等得非常有耐心,可是五分鐘後,他就表現出了一種非常非常狂躁的姿態。
不停地抓頭發,用頭部去捶牆。
夏闌珊學過,知道這是毒癮犯作的前兆。
手不停地抖,不停地撥號,心里開始思忖著怎樣才能從這里逃出去,可是他剛好堵在門口,她現在半點機會都沒有。
時間等得久了,許航突然就沖了過來,一把抓起她的手機看了一眼,“信號都沒有,你這個騙子!賤女人!夏家的女人都是騙子!”
夏闌珊還沒來得及邁步,一個巴掌就狠狠地扇了下來,打得她眼冒金星。
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她卻不敢停下來,抓住機會就往門口跑。
又被許航抓住了頭發,狠狠地摜在了地上,額角撞到土炕的轉頭,血一下的冒出來了,糊了她的眼楮。
頭皮撕裂般地痛,好像已經腫起來了。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許航眼底猩紅,沖上前開始剝她的衣服,“雨珊,你不要離開我,雨珊雨珊我什麼都听你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整個人都魔怔了,把她當成了夏雨珊。
力氣大到讓人根本掙脫不了。
頭上的傷口也越來越疼,夏闌珊死命地握住自己的衣服領口,卻被他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掰開。
小指好像被掰骨折了。
好痛
她是不是快死了
腦子里好像缺氧了,一切都變得模糊,唯有某一張臉,像刻進了靈魂里去一樣。
那樣地清晰。
想忘,都不能忘。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雙腿不斷地掙扎,卻被他壓在了身下,一切都只是徒勞的負隅頑抗。
男女的力道懸殊那麼多她根本沒有了任何的機會。
許航骯髒的嘴已經壓了下來,撕掉了她的裙子,然後一件一件的剝離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接著是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一樣劈進來,“夏闌珊?”
很輕,卻很熟悉。
夏闌珊一愣,眼淚猛地奔出來。
是慕夜廷!
他怎麼會來?!
她也無比慶幸,他來了!
想回答他,可是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身上的許航也驚了一下,腦子里有了片刻的清醒,看向夏闌珊,目光漸漸變得很陰沉。
一個翻身坐起來,把她整個人扣在自己懷里,又打碎了桌子上的一個碗,然後抵在她的動脈上。
然後拖著她,抵到牆角。
慕夜廷站在門外,等得有點急躁。
在游連城出發前的最後一刻,他還是決定要來。
來了之後,卻又後悔
後悔沒有早點來。
這個地方這麼破,她又那麼笨,怎麼適應得了?
所以現在叫了她一聲沒有回應之後,听到什麼東西破碎了,他就更不能等了。
直接去開門,門板很松,一腳過去,就踹開了。
里面的畫面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站在原地。
身後的游連城和沈瀟還有醫學院的幾個其他學生想沖上來,被他攔住。
“許航,你要做什麼?!”他厲聲道。
夏闌珊再次听到他的聲音,努力地想撐開眼皮看他一眼,眼前卻已經血紅模糊,什麼都看不到。
“慕總,別來無恙。”許航笑了笑,在看到慕夜廷的那一刻,他反而什麼都不怕了。
因為他在這個叱 風雲的男人眼里,看到了擔憂,驚怕,還有珍惜。
這些東西,是人最本能的反應,根本就隱藏不住。
他在乎夏闌珊。
許航可以肯定這一點。
所以現在,他的手里握著一張王牌,再也不用過那種東躲西藏如陰溝老鼠一樣的日子了。
他還怕什麼呢?
慕夜廷沒有任何心情和他寒暄,全身的肌肉緊繃了很久,然後慢慢地放松下來,語氣平靜,“慕氏的賬,我和你算。沒有必要抓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受罪。”
“不相干的人?”許航淡淡地笑了笑,身體里的毒癮就快要爆發,他的手也抖得厲害,“我現在手不準,所不定瓷片會刺破她的動脈,撐不過一分鐘,就會死。”
夏闌珊身體僵了僵。
不相干的人
“我只是陪我朋友過來送藥,需要她簽收,確認一下,我們就要走了。”慕夜廷指了指門外,“你可以看。”
門外空地上,的確是放著好幾個大箱子。
許航被說得有點恍惚。
慕夜廷朝後看了一眼,吩咐其他幾個人,“你們去把藥品搬進來,給夏闌珊確認一下,我們就走了。”
“慕夜廷!”沈瀟差點崩潰,忍不住要爆發,又被游連城拉了出去。
幾箱藥品很快就被搬進來了。
慕夜廷掏出一把軍刀,把那些藥品的箱子一個一個劃開,踢了過去,“你看看是不是,全是藥。沒有其他的東西。”
“那藥品她看到了,你們也可以走了。”許航把夏闌珊錮得更緊,半點不肯放手。
他說完就看向慕夜廷,眼里帶著試探。
“可是里面有杜冷丁,這個東西不能隨便亂放,她必須簽字的。”游連城從一個箱子下面摸出幾只針劑,攤開放在手心上。
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許航眼楮一亮,身體里的毒蟲似乎得到了片刻的安撫,只要有那個東西
手臂,松了一些。
“慕總,我想和你談條件。”
“和我談?”慕夜廷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慢慢地靠在門框邊上。
把煙含在嘴里,慢條斯理地點燃。
一點也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沈瀟站在他身後,如果不是發現他的襯衫已經被突然冒出來的冷汗浸透,她也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無所謂了。
“是。”許航點頭,“我要慕氏撤銷對我的訴訟,再給我五千萬的現金。美金。”
“嘖,”慕夜廷輕輕地勾了勾唇,吐出一個煙圈,“和我談,你連籌碼都沒有,你憑什麼和我談?!”
籌碼?自己手中的不就是嗎?許航愣了一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她?!”
“信,從你在慕氏偷取資料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慕夜廷點了點頭。
慕氏的員工福利已經非常之好,他還能做出那樣的事,像許航這種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他的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許航手里的瓷片,“你可以繼續抵著她,但是你必須讓她簽字。簽完字,我們也好交差,可以走了。這山里條件太差,我連都看一眼都覺得煩。”
許航不死心,“我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麼關系?”慕夜廷頓了頓,口袋里的手機卻突然地響了。
他拿了出來,來電顯示是京都的手機號碼。
眸光微微凝了凝,他按下了免提通話
“夜廷,你在哪里呀?”裴星瑤軟軟糯糯的聲音格外地甜。
她打了起碼五十通都沒人接,現在他好不容易接了,她一定不能發脾氣。
“在外面有點事,你還不睡?”慕夜廷也很溫和。
“睡了,但是睡著了,又想你了。所以就問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很快就回去了,等個人簽完字就可以了。”慕夜廷顯得格外有耐心,“你睡不著的話,去熱一杯牛奶,然後慢慢喝完,我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裴星瑤簡直受寵若驚,覺得全世界的花都在這一刻開了,心里興奮得不得了,卻強壓著留住了一分小矜持,“晚上你會來陪我嗎?”
慕夜廷輕笑出聲,“當然,不陪你,我還能陪誰?”
“那你早點過來,一會兒開車慢一點。我等你等多久都等。”裴星瑤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慕夜廷嘴角的弧度不變,一直上揚著,還眷戀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然後才淡淡地看了一眼許航方向,“你听到了嗎?我的未婚妻在等我,我不舍得讓她等太久。你放夏闌珊過來簽完字,我們就離開。不會再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