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慢慢的開始熄滅,院子原先的景色蕩然無存,完全換了一副面貌。
院子中原先長滿了荒草,可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小樹林,整整齊齊,滿是生機!
原先院子內的那兩間屋子也消失不見,一片平整的綠色草地出現在那里,草地上站著一個似人非人的身影,正瞪大了眼楮,眼楮里滿是怒意。
這似人非人的身影,長得大約有一人高,毛公臉,雷公嘴,雙眼極其有神,就像是透著火花一般,全身長著金燦燦的金毛,竟然是一只高大挺拔的猿猴!
更令人詫異的是,這只猿猴竟然身穿著一件寬大的儒袍,腦袋上戴著素色儒冠,沐猴而冠,那副不倫不類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沒想到,被孔子封印在這里的絕世凶徒,竟然是這麼一只高高大大的猿猴!
只見那只猿猴怒氣沖沖的走到矮牆旁,與陳數相對而立,睜圓了一雙眼楮開口說道︰“你這人,忒不識好歹!不過拿了你兩次道則,便罵了十幾天!”
“俺老孫是個要臉的人!要不是看你是儒家子弟,早就把你生吞活剝,三下五除二吃進肚子里去了!”
“小子,快給你孫爺爺道歉!”
這只猴子全身長著金毛,看起來神武異常,嘴上說的話倒是不好听,張口閉口“你爺爺。”
陳數原先還被這猴子出世時的模樣驚了一驚,當時火海將院子內的幻象蒸騰一空,一個似人非人的身影站在火海中,一副強大絕倫的模樣。
可現在一看,這絕世凶徒,雖然與一般的猴子相比,長得高大了些,可身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儒袍,怎麼看,怎麼滑稽。
陳數心頭畏懼之心頓去,毫不退讓的說道︰“要不是你!我早已突破到了易脈境!我還沒有找你賠償,你倒是先賴上我了!”
“你先說,怎麼賠償于我!”
見陳數毫不服軟,那姓孫的猿猴似乎氣急,猴臉頓時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突然眼神一狠,一手便對著陳數抓了過去!
陳數還沒有看清那猴子出手,一只滿是猴毛的手掌便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就在那手掌即將接觸到陳數的剎那,一道雷芒打在那猴掌上,只听得一聲悶哼,那猿猴退後三步,全身上下有雷芒隱現,表情極為痛苦!
這是孔子留下的禁制在起作用,陳數雖然只與那只猿猴有一牆之隔,可孔子布下的禁制不會讓猿猴來到陳數的院子里。
因此那猿猴氣急想要出手教訓陳數時,忘了陳數實在另一個院子里,把手跨過了界,所以禁制自動起了反應,使得那猿猴被雷芒擊中。
這猿猴已經極為厲害,孔子留下的禁制里,有一道是幻象。而猿猴能將那幻象禁制焚掉,使得院子內露出本來的樣貌,讓陳數看到他的真身!
也許假以時日,這猿猴真的能夠從孔子布下的封印里逃出來也說不定!
這只猿猴的境界很高!想想也是,能在孔子的封印里待上幾萬年不死,這只猿猴就算當初的實力不濟事,現在也一定長成了一只大妖!
“氣死俺了,氣死俺了!”那猿猴從地上爬起,發現此時根本奈何不了身處另一個院子的陳數,不由得上躥下跳,滿臉的不爽。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那猴子眼神一亮,對著陳數惡狠狠的威脅道︰“小子,我現在出不去,踫不到你,可是我能夠吸引道則,你突破一次,我打斷你一次!”
“不給你爺爺我賠禮道歉,你就別想著突破下一個境界!”
陳數听得眉頭一皺,不由得心頭暗罵,這只猴子,還真是難纏的緊。不過初步接觸下來,倒不覺得這只猴子有多凶惡,只是脾氣糙了些,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會被孔子封印起來。
那只猿猴見陳數臉色一變,眉頭緊皺的那副模樣,“吱”的一聲樂了,一張猴臉上笑開了花。
“這只猴子少說也有幾萬歲了,怎麼脾性看起來,倒有些像小孩子。”
陳數心頭疑惑,不由得開口問道︰“猴子,你姓什麼叫什麼,又是什麼來歷,怎麼在這里?”
那猴子听到陳數這麼問,用手抓了抓腦袋,滿臉的迷茫之色,說道︰“俺只記得姓孫,叫什麼,打哪里更是記不清的。俺只記得,一個白胡子老頭讓我在這里養傷,養了這麼多年,我的傷倒是好了大半,那白胡子老頭倒是不見了。”
“那白胡子老頭還特意囑咐我,不要傷儒家弟子,對了穿著這樣衣服的人,就是儒家弟子。”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只姓孫的猴子眼神顯得更加迷茫,他實在是想不起,自己到底來自哪里,至于那個白胡子老頭,又在哪里!
“不管了,不管了!這些事情太煩!”姓孫的猿猴臉露不耐之色,最後說道︰“反正那老頭說過,只要我的傷好了,那我便什麼都能想起來。”
“傷,你身上有什麼傷?”
陳數見這猴子上躥下跳,生龍活虎的模樣,實在是想不出,這樣一只活力四射的猿猴身上會有什麼傷。
那猿猴見陳數問起傷勢,原本不耐的臉色盡去,那雙其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的眼楮猛然一亮,突然對著陳數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又白又亮的牙齒。
見這猴子突然性情大變,對著自己咧嘴一笑,陳數心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只見那猴子對著陳數說道︰“上次的那‘道則’,你還有多少?你看老孫本事那麼強,恢復記憶後肯定不會虧待于你。”
“你要是再拿出一些道則來,我的傷勢還能好上一些。”
“上次用了你的道則後,俺老孫的腦袋瓜子也好用了許多。”
見這猴子向自己討要道則,陳數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這道則,平日里遍布與天地之間。平日里根本不會被引動,只有在悟道之境時,才會身體與道相合,勉勉強強感受到道則,從而道則臨體!
耐著性子和這孫猴子解釋了一番道則的來源,這孫猴子臉上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說道︰“罷了,罷了,讓老孫我再去想想辦法。”
“這幾天來,俺老孫的腦袋瓜是越來越好使了,也許過幾天有好辦法也說不定。”
說完,那姓孫的猴子自顧自的轉身,搖著尾巴,若有所思的走進了樹林中。
陳數不由得有些啞然,這所謂的絕世凶徒,現在看來,是不是消息有誤?這只猴子,無論從哪里看,雖然脾氣大,性格有些暴躁,但都稱不上是個凶徒。
更何況,那猴子還說一個白胡子老頭讓他在這里養傷,還讓他不要傷害儒家子弟,這白胡子老頭,似乎不是別人,應該就是儒家先祖孔子。
畢竟,這里的禁制便是孔子布下的。
這只姓孫的猴子,應該是儒家的有緣人,而不是所謂的“凶徒”。可能是傳聞有誤,畢竟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有些消息與當年的真相相比出現了偏差,也極為正常。
這些天來,秦嫣然似乎急忙,並沒有來。而陳數則又重新開始作畫。
畫了整整一天後,陳數信步走到院子里,突然,猛地從一邊飛來一個大小如拳頭一般的東西,速度極快!
還好陳數反應快,一個轉身,好不容易才一把接過那個東西,攤開來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個紅彤彤的野果。
而隻果飛來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旁邊的院子。
陳數疑惑的拿著野果走到矮牆旁,這才發現,那只姓孫的猴子正坐在一棵樹上,懷里抱著一堆隻果,笑得開心。
“這野果,是你給我的?”陳數向孫猴子問道。
孔子布下的禁制,僅僅阻止這只猿猴的出入,別的東西,自從幻象被猴子破掉後,倒是可以隨意進出。
孫猴子猛點下頭,方才陳數差點沒有接住果子的狼狽樣,讓他心頭有些開心。
陳數不由得有些無奈,這樣的玩笑,這只猴子已經和陳數開了許多次,每次總是要陳數換著花樣接果子。
不過猴子從他那里扔出來的果子,一個個入口即化,馨香無比,甚至還帶有一絲極為微弱的靈氣。
這證明,猴子待得那片樹林里,靈氣極為濃郁!只有這樣,才會使得在那里結出來的果子,自動帶上了幾分靈氣。
照例說,陳數所處的院子與猴子所處的院子在一個地方,靈氣含量應該相同才是,可猴子那里,應該高出許多!
這證明,這是有人故意所為,故意加強了猴子那里的靈氣!
這倒是讓陳數更加堅定了陳數心頭的想法,這只猴子,應該不是被囚禁在此,而是真的如同猴子所說,被放在這里養傷。
若非如此,何必給一個囚犯提供那麼好的住處,還給他特意加強靈氣。
手拿著野果,陳數一口咬了下去,不知為何,這個野果的味道相較于原先的那些果子,有些奇怪,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果肉一下肚,陳數便覺得有些不對,他全身上下在瞬間就像是著火一般熱了起來,原本白色的肌膚瞬間通紅,就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蝦。
陳數急忙對著猴子問道︰“你在果子里,到底放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