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布看著被抓在手中的鬼面蛇尸嘴里不斷地發出咯咯的笑聲,我這時才意識到,這笑聲會不會就是那東西說話的聲音?
那鬼面蛇尸一邊掙扎一邊從喉嚨里發出尖叫,只是在貢布的眼里似乎沒有什麼作用,他像是看著一個胡亂揮舞著拳頭的小孩一樣看著鬼面蛇尸,突然將自己的大臉湊了上去嘴巴以一種不可思議地弧度張開,猛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徹底的嘶吼,整個山洞都為之顫抖了起來。
我被這一聲嘶吼嚇白了臉,這聲音和我之前在浮屠塔里听到的那聲來自深淵的怒吼一模一樣!
附在貢布身上的東西竟然真的是鎮壓在浮屠塔下的那個怪物!
我驚恐地看向二叔,發現他眼楮死死地盯著祭台上的貢布,額頭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全身處都在一個緊繃的狀態,似乎隨時準備應對任何可能情況發生的狀況。
貢布在發出一聲怒吼後平息了下來,依舊看著手中的鬼面蛇尸,而那鬼面蛇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棄了掙扎,一直張著的嘴又緊緊閉上,身體軟綿綿地吊在貢布的手中。
貢布似乎很滿意鬼面蛇尸的反應,抓著鬼面蛇尸的手也垂了下去,將鬼面蛇尸像是拖死狗一樣拖在地上,開始朝著祭台下面走去。
祭台下的那些土夫子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當貢布即將走到面前時才嗷的一嗓子開始向四處逃散,有的慌不擇路跑到到遠處的黑暗里,還沒進去多大一會兒就和之前那個小矮子一樣變成一具死尸被吐了回來。
貢布手里拖著鬼面蛇尸一步步朝著洞口的方向走著,黑暗中突然多出一雙雙猩紅的眼楮怒視著他,不過貢布旁若無物地徑直邁步朝前走,所到之處周圍的紅眼發出一聲哀嚎後又在黑暗中消失,這一刻的貢布不像是鎮魔浮屠下的怪物,更像是一尊殺神令天地褪色使神佛臣服。
直到貢布的身影完全在黑暗中消失,我和二叔才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兩個人目瞪口呆地對視著,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好一會兒二叔才揉了揉眼楮驚嘆說︰“臥槽,太牛逼了,這趟出去夠我吹一輩子了!”
我說你先別想著吹牛逼,謝雅楠怎麼辦?
二叔擰著眉盯著謝雅楠的傷口說︰“我不知道,這傷口太奇怪了,按正常人來說像這種切開的傷口根本不至于流血流這麼長時間,早就該結疤了,可是她這跟不斷地在上面用刀重新割開一樣,估計楊老三那把短刀有問題!”
白二爺果然見多識廣,這都能讓你猜出來。”
一聲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和二叔猛地轉過身發現那老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們的身後,正拿著楊老三手里的那把短刀看著我們。
發丘指傳人居然和這群瘋子混在一起,你也不怕辱沒了你們發丘一脈的聲譽麼?”二叔警惕地盯著老劉,手上悄無聲息地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塊藏在身後,看樣子準備隨時給這個老六來上一下。
你不用太緊張,我要是想害你們,那會兒也不會攔著三哥開槍打死你那兄弟了,畢竟對于祭祀來說死人活人都是一樣的。”
老六見二叔滿臉戒備,也沒有擅自往前走,依舊站在那里說著,只不過眼楮里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謝雅楠。
我這才想起來當時是老六在關鍵時刻攔下了楊老三開槍,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到底想要干什麼?”我問道。
我想干什麼先不提,先看看你們那位朋友吧,再不抓緊估計就來不及了。”
老六說著突然將手中的短刀抬了起來,二叔身上一緊就要拿著石頭沖上去,卻見他笑了笑將那短刀扔給二叔說︰“這是魏太子丕所鑄的三把闢邪匕首之一的陌露,其他的來路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只知道這陌露分為黑白兩個匕刃,但凡是被白刃一面所切開的傷口,兩邊被切開的皮肉會一直鮮如剛切開一般,直至血液流盡,化作一具干尸才算完。”
我謝雅楠已經沒有血色的臉心里一寒,問道︰“就沒有東西可以解麼?”
將黑色一面順著傷口再次切開,即可化解,這是太子丕成了魏文帝之後為了控制朝野中有不臣之心的大臣所用的手段。”
二叔陰沉著臉將陌露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數遍突然開口,我驚訝地看著二叔說︰“這太子丕就是曹丕?”
二叔點點頭沒有說話,將謝雅楠的手托在掌中,另一只手握著陌露將黑色的刀刃對著手腕處還在流血的傷口深深劃了下去。
黑色一面的刀刃沒入傷口之後停了下來,我看著心也跟著吊了起來,二叔皺著眉看著陌露,手上微微用力,那黑色刀刃再次像肌膚里滲入了幾分,一股黑血頓時順著刀刃流了出來。
二叔猛地將陌露從切口中拔了出來,接著用事先準備好的布料將傷口纏住,這才舒了口氣說︰“新傷口很快就會結疤,到時人就沒事了。”
我看著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直到看著布料上滲出來的血跡越來越少,這才松了口氣,可是看著謝雅楠失血過多的臉又擔心道︰“咱們得趕快想辦法出去,不然她還是很危險。”
二叔沒有回答我卻看向老六說︰“該說說你的目的了吧?”
老六似乎早就猜到二叔有此一問,笑著說︰“就跟白二爺之前說的一樣,咱們來到這里都是求財不求命,我來這里只是為了一樣東西。”
二叔擰著眉說︰“什麼東西?”
避塵珠!”老六看著二叔一字一句說道。
我和二叔聞言都是一愣,避塵珠這東西我是頭一次听說,不過看二叔的樣子好像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只見他疑惑著對老六說︰“你真的相信這東西的存在?”
當然相信,而且我得到消息,這避塵珠就在這魂棺之中!”老六盯著二叔說道︰“剛才我已經檢查過這魂棺里沒有任何東西,而且我之前注意到那鬼面蛇尸的嘴里也是空的,這魂棺在我們接手之前除了你們幾個,沒有任何人接觸過,除了在你們手上,我覺得沒有其他的可能。”
听了老六的話我突然想到從鬼面蛇尸嘴里吐出來的那顆黑紅色的圓球,莫非這就是避塵珠?
想到這里我手上下意識地想往兜里摸,卻被二叔瞪了回去,只不過這一切都落在了老六的眼中,他見狀哈哈大笑說︰“這東西果然在你們手里,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二叔眉毛一橫說︰“什麼交易?”
老六指著二叔手中的陌露說道︰“這陌露雖然不是什麼神器,但也價值傾城,再加上九龍鼎和蟠龍饕餮紋銅 ,出去以後走海路賣到國外,可以保你們幾輩子取之不盡用之不完,以後也不用再走陰路干這九死一生的買賣,代價只是在你們手中毫無用處的珠子,怎麼樣?”
二叔听了沉著臉沒有回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我听在心里卻砰砰直跳,幾輩子取之不盡用之不完是什麼概念,那都不是幾百萬幾千萬的數目了,我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就是我爹放在保險櫃里的那不到10萬塊錢,突然有這麼多錢在朝著我招手,我甚至有點開始盤算要怎麼花了。
我在一邊瞎想著,老六看著二叔臉上陰晴不定補充道︰“曹丕的三把闢邪匕首其中還有一把揚文也在我手里,只不過被我藏在了一個地方,你要是喜歡的話,出去以後我也可以給你!”
我听了當時差點就要說好,可是二叔卻突然轉過臉陰沉著說︰“避塵珠是你爹救命的東西!”
我爹救命的東西?
我突然想起來姚老大說他和爹娘一直都在這墓中找著什麼東西,而且在見到神廟的時候說所有的秘密都會被揭開,難道說他們找的東西就是這避塵珠?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二叔,卻發現他鄭重地點了點頭,當下凜然,別說是錢了,就算他娘的給我個皇帝換我都不換!
老六似乎察覺了我們的想法,依舊站在那里說道︰“雖然你們搬山一脈在墓中的手段無人能及,但是你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子彈吧?”
說著老六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槍口正對著我和二叔,臉上陰沉著說︰“交出來,我剛說的話全都算數,不交出來,你們就跟著這座墓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