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來找白正則的?
還有人來找過我爹?
我連忙問老板還有誰來找過我爹,那老板說︰“今天早來了兩個人,也是說找白正則,不過已經走了。”
我又問老板那兩個人長什麼樣,有沒有說和我爹是什麼關系,在我爹失蹤後他還聯系過誰,還有就是我爹來的時候是幾個人,有沒有跟著一個女的。
老板搖了搖頭說早他們來的時候自己剛睡醒,迷迷糊糊的,他們打听完我爹去的方向後就走了,不記得什麼樣,只是口音好像跟我差不多,而且我爹當時登記的時候只留了我的電話,他就給我打過,並且說我爹確實是和一個女人一起來的。
听了老板的話我和謝雅楠對視了一眼,發現她似乎有話跟我說,就再次跟老板確定了我爹走時的方向後就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老板還特地叮囑我說去那邊一定要注意安全,那個地方經常有人失蹤,連尸體都找不到,千萬不能在那過夜。
回到車,我問謝雅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謝雅楠說︰“那個老板有問題。”
我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問有什麼問題,不就是一個普通車行的老板麼,誰知那貢布先開口說道︰“這家店好像換了老板,我之前來過幾次,並不是他。”
謝雅楠听了點點頭說︰“而且那個老板不像是生意人,身的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我也說不來,就是一種感覺,你明白麼?”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這謝雅楠的來歷,但是她明顯常年游走于危險之中,這種經驗累積而形成的感覺非常敏銳,關鍵時刻能救命。
我說︰“你們怎麼看,那老板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咱們到底還去不去那個什麼馬卡魯峰?”
謝雅楠說︰“去,當然去,我只是說那老板不正常,卻沒有說要害咱們,可能只是巧合吧,再說都到了這里,不去那還能去哪?”
我說行,一切听你們的安排,現在可以確定我爹娘是到了這里沒錯了,但是另外兩個來找我爹的人是誰,按說那老板只給我打過電話,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他在這里。
“你爹來之前就告訴過某人也不一定。”謝雅楠想了想說道︰“總之這一趟不太平,都打起精神,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汽車緩緩駛離仲拉縣城,開始進入到一望無垠的廣闊高原中,我和謝雅楠再三叮囑貢布開車悠著點,他才放慢了速度,這也使我們有點心情去心沿途的風景。
高原的地貌和我之前在內地見到的完全是兩個概念,透過車窗入眼處地面寬廣平坦,沒什麼起伏,但是往遠處望,卻是山巒起伏,一座座拔地而起直沖雲霄的遠古冰川連成一片,延綿不絕,讓人看著心生敬畏。
剛離開縣城的路還算平坦,都是嶄新的柏油路,路旁偶爾會有一些掛著神幡的寺廟或人家,途徑一個設有木柵欄卡的村落的時候貢布告訴為我們,馬就要到挖蟲草的時候了,那里是專門挖蟲草過活的藏民區,不讓外人進的,只不過他們認我的車牌,沒事的。
果然,在路過這個村莊的時候我看到了很多藏民站在村子口伸著腦袋朝我們這望。
我伸手沖他們打了打招呼,卻被謝雅楠打了回來說︰“別亂打招呼,咱們兩邊文化差異很大,你看似友好的動作,說不定在人家那邊是罵人的。”
我縮了縮脖子老實了下來,謝雅楠笑著說︰“貢布拉以前就是這個村子的人,在干向導之前是挖蟲草的好手,可以一個人帶著一床被子和一點干糧在雪山趴一個月。”
貢布在前面憨厚的笑了笑,我正好奇兩人是怎麼認識的,原本正常行駛的車突然一個急剎,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車停穩後貢布馬開門跑下了車,我和謝雅楠以為遇到了什麼情況就趕緊跟了下去,卻發現車頭前正站著一只身掛著紅、藍、綠布標的白色犛牛,那犛牛站在路中建一動也不動,一雙眼楮盯著車看,敢情是這個東西擋住了去路。
可是貢布卻在突然雙手合十撲倒在犛牛面前俯身額頭著地拜了拜三拜,然後看那犛牛紋絲不動後招呼我們站在一邊,說︰“濕婆神現在不讓咱們過去,等等吧。”
我沒明白貢布什麼意思,就讓他解釋下,他說這馬卡魯峰中的馬卡魯其實是來自于梵語,代表著大惡,也同樣是印度教中至高無的濕婆神的別稱。
她的性格反復無常,時而冷無情,時而仁慈善良,馬就是暴風雪季,也就是濕婆神發怒的日子,前面掛著神帶的犛牛是給濕婆神的祭品,祭品沒有進山,證明濕婆神沒有接受我們的誠意,現在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咂了咂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換做以前的我听到這些肯定是不屑一顧,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也不得不對這些事情保持一種畏懼,那是對未知事物的一種敬畏,常懷敬畏之心的人,方能行有所止。
我們三個人坐在車吃了點東西,又聊了一會兒,中間還有旁邊的藏民給我們送來了杯奶茶,眼看著日頭就在往下落,可是那犛牛一點進山的意思都沒有,一直在路中間轉來轉去,我不免得有些著急。
謝雅楠也有點坐不住了,就問貢布︰“這神牛要是一直不走的話,難不成咱們一直待在這里麼?暴風雪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啊。”
貢布听了也是盯著犛牛眉頭皺在了一起,整準備開口說話,突然天的雲朵一陣翻滾,平底氣了大風,那風夾雜著砂石鋪天蓋地,我們嚇的連忙把車窗關,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灰蒙蒙一片,跟起了沙塵暴一樣。
我說濕婆神不會發怒不讓咱們進了吧,這股風沙來的也太邪門了。
貢布給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讓我別隨便議論濕婆神,咱們還要進山的,得罪了她可沒有好下場。
貢布的話音剛落,外面的風沙突然就消失了,就跟它突然出現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只是車頭前的白色犛牛不見了。
我們三個見狀面面相覷,心道不會這麼邪門吧,又下車找了找,才發現那犛牛確實是不見了。
貢布重新發動了車子,剩下的路程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腦子里還都是剛才飛沙走石和犛牛突然不見的畫面,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對這次旅程也開始隱隱有些擔憂。
離開縣城一段距離後路況開始變差起來,路段從柏油路開始變成泥土和石頭混合,未修的路,道路旁開始逐漸出現裸露的河床,另一邊是一條寬廣奔騰的河流,貢布說這條河叫年楚河,是雅魯藏布江最大的直流,哺育著日喀則這片土地,只要沿著年楚河一直往走,很快就能達到我們的第一站,納木措湖了。
車子開到後面地的東西已經算不是路了,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和泥潭,光是下來推車都推了五六次,坐在車的時候,肩膀扛著的腦袋被甩成一團漿糊。
後來車子在一座小山峰的下面徹底報廢了,整個車頭都掉進了泥坑里,貢布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他腦袋也暈了,沒看見。
這個地方離納木措湖還有接近10公里的路程,我們幾個都累的不行了就坐在一旁休息,貢布給救援中心的打了電話讓他們來拖車順便再送輛車來,不過得等很久,天氣允許的話也只能夜里到了。
我和謝雅楠坐在車頂,看著荒蕪人煙的周邊環境,對謝雅楠說︰“估計前面的路況只能比現在更差,等救援中心送車過來也開不了多長的路,干脆直接走過去得了,不然到了夜里路更難走。”
當時已經接近黃昏,按照天氣預報來說暴風雪會在後天的凌晨來襲,我們的時間並不多,納木措只是第一站,我們還要到馬卡魯峰,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再說10公里也不長,咬咬牙就過去了。
謝雅楠听了點頭同意,正準備喊下面的貢布,卻見貢布指著旁邊山峰的半山腰的一個建築沖我喊︰“那面有個寺廟,咱們去找里面的僧人幫忙把車拖出來,這樣就不用等救援隊了。”
我和謝雅楠听了一喜,見右方的半山腰確實有一個閃著金光的建築,應該是寺廟頂鍍的一層類似于金一樣發光的材質,而且山坡也不高,估計幾分鐘就去了。
本來我說我要留下來守著車,結果謝雅楠說車要是能被偷走咱們還費這勁干嘛,我想了想也是,就跟著去了。
可是等我們登山的時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這山壓根沒有路,我們這一路是連走帶爬才來的,如果這面的真有寺廟的話,起碼該有條供僧人下山走的路才對啊。
可是這會兒眼看就要走到頭,也沒想那麼多,幾步翻過一個小山坎後,進入視線的,是一座仿佛沉寂了千年的古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