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我們之前還相談甚歡,對吧?”
米珈勒瞥了露出寒芒的熱棍尖端一眼,雲淡風輕地道,語氣中的淡定,仿佛這人世間一切事物都不能給予他威脅,也不能讓他正視。
“讓人惡心的薩盧爾?”
噬者問道,如果米珈勒露出任何異樣的馬腳,他的槍就會瞬間脫手,貫穿對方!
薩盧爾,一種令全星球乃至全宇宙為之厭惡的星空獸。
它們萬分卑鄙,十分神秘,卑鄙的讓人恐懼,神秘的讓人驚。幾乎無形,專門趁生命精神最薄弱的時候(通常是睡覺),偷襲該生命,並用自己卑鄙的天賦技能佔據生命的身體,控制其靈魂。因此它們也被稱呼為“夢魔 薩盧爾”或“夢中死神”。
擁有絕強的精神控制能力,能控制目前人類已知的幾乎任何生命體,為星空獸中臭名遠揚,任何生命最不肯招惹的星空獸之一。
“誰是那惡心的畜牲!”
米珈勒眉頭擰在一起,桀驁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听人常說,‘一般壞人都不說自己是壞人’!”噬者緊了緊右手的金屬棒,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誒,听我說!”
米珈勒高聲大喊,然而噬者的代槍之棍早已脫離了手心。
“嘁!”
米珈勒啐了一聲,仿佛對于噬者的攻擊不屑一顧,靜等“銀槍”離他只剩兩米的時候,他輕躍而起。
一種錯覺的視覺效果呈現在米珈勒的身上,他仿佛被風之精靈所愛戴,受到了它們的祝福並被幫助,身體沒有一點重量輕飄飄如羽毛般的落到後面的巨石上。
放緩的時間也就一剎那,“銀色奪命槍”擊空,黑色的地面上被轟擊出一個深洞。
現在,米珈勒的身影需要噬者抬頭仰望才能與之對視。
對方這時宛如一個君王,背後的一眾星辰在極力附和他,親近他,甘願做他的背景陪襯他。寒風也收起了溫度,不敢放肆地吹打他,只敢小狗般親昵的親吻他的發梢。
連他的笑容都是如此高傲。
“原來你不僅能說會道,還是個粗魯的家伙。智慧與粗魯,你真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米珈勒俯視噬者,他的身影輪廓鍍上了一層蒼銀色,一雙黃金色的眸子十分閃耀。
“你是誰?”
噬者見一擊未果,沒有繼續做出魯莽的行為,他平淡的看著米珈勒,問道,“米珈勒?還是薩盧爾?”
“我當然是米珈勒……不過,我更願意別人稱呼我為 少君!”
米珈勒雙手前伸,眯著眼用一種極其享受的語氣道︰“這美妙的稱呼才能配得上我。”
噬者暗暗揣摩,心中陰沉。
少君?!多麼古老的稱呼!它只存在至少兩個紀元前的文明之中!況且,這個稱號可不是一般人敢私自帶上的!雖然如今某些地方勢力,從小吃過熊膽的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的把自己同樣稱為“少君”,但有幾個能陪得上的!
而米珈勒,卻是用理所當然的口吻,好似以前一直被人這樣稱呼!
米珈勒雙臂抱胸,居高臨下,斜著頭看噬者,淡笑道︰“感到驚訝嗎?”
噬者當然不會相信這個自稱“少君”的意識是屬于米珈勒的,他的傲然,與米珈勒親善的性格截然相反。他給噬者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如面臨滔天的巨浪,而這巨浪是金色的,充滿聖潔和光明!
也許是聖廷中某個主教級逝者的生魂,嫁接到了米珈勒的意識之海中。至于生魂的目的,直覺告訴噬者,對米迦勒沒有惡意。
對米迦勒無害,不能說對噬者心存善意。
噬者前夸一步,不由分說,奮力把另一支新熱棍投向米珈勒。
“愚蠢。”
米迦勒的嘴唇微動,輕飄飄的兩個字傳入噬者耳中。
噬者瞳孔一縮,緊接著,時間凝固的視覺效應再次在米珈勒身上出現,米迦勒抱臂的左手食指伸出,金色的耀眼光芒在此凝聚。
“射殺。”
冷淡的聲音響徹整片空間,一道純金色的光線鑽出米迦勒的手指,像一條訓練有素的雷電獵犬閃突向新熱金屬棍。
沒有任何懸念,當染血的新熱金屬棍如同泡沫材質被閃電撕裂後,金色閃電速度不減地繼續奔向噬者。
金色閃電雖然帶著聖潔的氣息,但里面卻蘊含著能把一切摧毀的陽剛之力。噬者自覺沒必要硬抗,要證明化解這股閃電,噬者必定沒有好處。
所以,他選擇了後退。
咚!
金色獵犬啃食大地,發出悶雷似的咆哮,滾滾塵埃驚慌逃竄,以免當做這暴徒口中的食物。
一個巨坑出現在金色閃電下,可金色閃電依然沒有消散,重新返回米迦勒的身邊,被米珈勒收入手內。
他蔑視地看著噬者一眼,白玉色的手掌上金色閃電纏繞,一直蔓延到他的小臂。
“現在,我們可以靜下心來談談嗎?”
少君米迦勒輕佻地說道,接著清風托起他,身姿輕盈,落地的時候沒有掀起一顆塵埃。
噬者深吸一口氣,瞳孔深處的凝重更加濃郁,他確定,如果米迦勒願意,金色閃電百分百能命中他,甚至……殺死他!
“放心,米迦勒是我的主體,我為米珈勒的一部分,用如今的名詞解釋,即‘我是他的另一半靈魂’。”
米迦勒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這個畫面,噬者有些熟悉,它是屬于米迦勒……應該說另一個米迦勒的。
米迦勒甩了甩手,金色閃電頓時消逝。他一步一步地朝噬者走去,高傲而整齊,是正式騎士才會具備的走姿,氣勢只比騎士更加高傲。
米迦勒用挑選扈從的眼神掃視噬者的全身,最後停留在他的左腳腳踝上。若有所思,然後勾起眼中露出明悟,別有深意看著噬者笑道︰“原來是一個罪人。”
眼中的輕視和譏諷,不是天才就能看的出來。
“你可以嘗試再說一句。”
一把碎星花紋石制唐刀出現在噬者的手中,刀刃對著兩米外的米迦勒,當他听到對方說出此話後,盡管眼神平靜,語氣輕淡,其眼中卻有銀色異芒瘋狂地閃動。
“沒有什麼話是不可以重復兩遍的。”
米珈勒略仰頭輕藐地說道,不過他看到了噬者眼中的色彩後為之一愣,也許這點色彩是唯一讓他產生除輕藐傲慢之外,其它情緒的因素。
“命運眷顧的人?”
他傲慢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詫異。食指與大拇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之後,緩緩的道︰“與命運對抗的人……任何生命最終都不會得到好下場。”
米迦勒說完這句話,立馬否認似的撇了撇嘴,手從下巴處移開,重新壓在抱胸的左手上。
“命運眷顧之人絕不會容易消亡,死神都不敢如此強行降臨,從命運手中搶奪人命,況且只是一個小小的魔鬼印記。”
米迦勒笑道,眼中寒芒一閃,“可惜了,居然敢把神聖之物作為黑暗的代表!”
他指的是黑色十字模樣的奴隸印記。
“我並無惡意,異徒。”
米迦勒從此改變了對噬者的稱呼,不再稱他為朋友。米迦勒眼神若有深意地對噬者道,“至少此時沒有惡意。”
“你是怎麼產生的?出來的?”
噬者問道。
“我說過,我是米迦勒的一部分,也就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另一個即善良亦可憐的米迦勒也是他的一部分。我們共同擔飾,組成這個身體的主人。另外……我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了。”
米迦勒向噬者走去,而路過噬者的並沒有側臉看他。他在淘金者的尸體前停下腳步,看著冰冷的尸骸眼中閃動金色光澤。
“罪惡終將墜入地獄。”
話音剛落,金色的火焰從尸骸內鑽出,瘋狂蔓延覆蓋其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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