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瑪,這也太侮辱人了吧。老子雖然是個小人物,但最見不得的就是趁人之危的玩意兒。
說著我憋著一腔的怒火徑直擋在了甦凝萱的面前,然後一把扯過了楊帆手里的半瓶白蘭地,“咕咚咕咚”就送進了肚子。
沒有伏特加的烈,半瓶下肚只感覺肚皮里暖烘烘的,順帶著男人的小驕傲也被澆了出來。
“我們老板已經喝醉了,這位先生如果還有興致,就讓我來陪你吧。”
我頗為豪氣的將瓶子一甩,大手抹了把嘴邊滲出的酒水。
楊帆本來以為能水到渠成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我一系列的動作整得有些懵逼,等到反應過來時,那眼神憤怒的能殺了我。
“老子又不是,用你陪嗎?”
我尼瑪,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和匹配的動作有多歧義,看了眼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楊帆,老子可是剛正不阿的純爺們啊。
“馬德,你怎麼看人的,怎麼讓這種貨色進來?”
我以為他在罵我,沒想到那個狗腿子急忙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的賠著罪。
的,叫什麼名字不好,非得叫馬德。
“垃圾,養你有什麼用?”楊帆非但沒原諒他,反而一記重重的耳光甩在他頭上。
馬德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依舊咧著嘴應和著,只是把頭埋低了不少。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難受,看著馬德一米八的大個卑微成個奴才樣,本來對他存有的一絲憐憫瞬間湮滅了。
社會是黑暗,但人千萬不能麻木。我很慶幸,我還活著。
即便我困苦,我低賤,我一年的收入不如他彎一次腰來的多,但我不在乎,不羨慕,因為我僅存著一絲稜角。
“立刻把這個廢物給我清出去,跟老子喝酒,你有什麼資格?”
楊帆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那種厭惡就像看著一坨屎,刺的心口火辣辣的疼。
馬德听到指令,馬上恢復了精神,隨手抄起桌上的一瓶人頭馬,緩緩的朝我走過來,目光里竟然夾雜著濃郁的怨恨。
雖說酒壯慫人膽,但看著人高馬大的馬德,我還是慌了,腳步朝後縮了縮,細密的汗水淌了滿手。
三年里,我除了殺過雞鴨魚,基本天天都忍受著別人的嘲諷,已經養成了逆來順受的懦弱,更別說和人打架了。
瞅著那結實的酒瓶,我就有些心虛,這一瓶子下去,不死也廢吧。
就在我琢磨著要不要悄悄溜走的時候,馬德已經操起酒瓶朝我砸過來。
我尼瑪,這是多大仇啊!想要躲開腿肚子卻軟的打滑,在心里哀嚎一聲後,我下意識的揮臂擋去。
“快停下。”
伴隨著楊帆的怒吼,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難道楊帆良心發現了?懷揣著這樣的念頭,我猛地睜開了眼楮。
只見甦凝萱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前,張開雙臂像護犢子的母獸一般將我護在了身後,那個酒瓶險之又險的停在她額前一公分的位置。
她的腦袋只到我的脖頸,但這一刻我看著她柔弱的背影,心底的某個角落被狠狠撞了撞,有羞愧,更多的是感動,這是第一個甘願為我阻擋風險的人,即便是我之前名義上的老婆也沒能做到。
“你沒事吧?”我溫柔的拍了拍甦凝萱的肩膀。
她回過頭朝我的挑了挑眉毛,嫩臉紅撲撲的泛著光澤,可是我卻從她此時的臉色來看像我做錯了事。
令我沒想到的是楊凡的反應,只見那貨瘋了似跑過來,狠狠一腳蹬在了馬德的屁股上,然後扭過身子就要拉甦凝萱的手,卻被後者靈巧的躲過了。
楊帆訕訕的縮回了手,一臉關懷的問道︰“甦老板,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里?”
甦凝萱淡淡一笑說︰“我沒事,多謝楊少關心。”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你怎麼這麼傻啊,為了這樣的廢物”
接下來的話他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因為甦凝萱的臉已經完全耷拉下來,連那官方的笑意都消失了。
“這是我的表弟,剛從鄉下過來,他心疼姐姐替我擋酒,或許因此沖突了你,實在是抱歉。”
在場的人包括我都愣住了,可能沒猜到甦凝萱的反應會這麼激烈,而我除了佩服她的聰慧,更吸引我的是她對我真誠的維護,那眼神騙不了人。
楊帆被甦凝萱懟的啞口無言,我也一樣猜不透甦凝萱心意,前者給我白眼,現在反而維護我,我不明白但對甦凝萱心存感激。
楊帆這時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後殷勤的拉住了我的手。
“原來是甦老板的表弟啊,怪不得一表人才呢。”
的,你還能再虛偽一點嗎?前後落差這麼大的演技是演給誰看呢?不過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我也就淡淡的回應了他一下。
“既然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甦老板的酒是不是該繼續了?”
楊帆陡然松開我的手,又重新窩回了沙發里。
我沒想到楊帆這麼反復無常,有些憤懣的上前說道︰“我姐這狀態你也看到了,我這個當弟弟的替她喝性質一樣吧。”
楊帆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脖頸上的青筋不正常的抽搐著,顯然在按捺著爆發的情緒。
“小子,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就算你是甦凝萱的弟弟又如何,在我們楊少眼里你連屁都不是。”狗腿子馬德不知何時爬了起來,猙獰的傳達著自己主子想要表明的意思。
看著馬德怨婦般朝我噴著口水我就有些無奈,這貨也是太下賤,把對楊凡的憤恨全都轉移到我身上了。
“馬德閉嘴,既然甦老板的弟弟想喝,那我成全他就是了,也讓他嘗嘗和嶗山啤酒的區別,不枉來趟大城市。”
p,我的牙根咬了咬,真想沖上去把他爆揍一頓。
“不過,我們兩個人拼酒實在無聊,不如立下個彩頭?”
楊帆說著一臉戲謔的挑釁著我。
的,家庭煮夫也是有血性的。
“你說,怎麼個賭法?”
楊帆拍拍了手掌,笑著站了起來。
“誰先倒下,誰脫光衣服在舞池里跳一段鋼管舞,怎麼樣,敢不敢接?”
我順著楊凡的手指看向一樓的舞池,瘋癲的狂歡正演的激烈。
一切能折磨人的游戲,都是紈褲子弟的最愛。
雖說酒吧私底下有不少齷蹉,但明面上總歸是有所顧忌的,玩歸玩,瘋狂也是有尺度的。
脫光了當著眾人的面跳鋼管,這個賭注不可謂不大,尤其是這些死要面子的上流人。
要說到喝酒,真不是吹牛逼,千杯不醉只是開胃。以前為了給章含雪擋酒,我是每天泡在酒水里,活生生從兩瓶就倒練成了老司機。
所以我對于喝趴下楊帆是嗤之以鼻的,只是不明白他為何表現得那麼信誓旦旦。心里不禁懷疑,難道這貨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我答應你。”出于對自己的自信,我還是決定應下這場賭約,也好擺脫他對甦凝萱的糾纏。
“先別答應的這麼爽快,我的賭約可不是為了欣賞你的舞姿,而是你身後的甦老板。”
楊帆淫笑著搓了搓手掌,瞳孔里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听到楊帆如此淫穢的要求,我腦子一熱就朝他揮拳過去。
“ ”我的腹部突然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只感覺自己的腸子都快被絞碎了。
明明楊帆的臉已經近在咫尺,可馬德卻像一座大山橫亙在我們之間。
我半蹲著身子扭曲著臉怒視著馬德楊帆,憤怒的謾罵著。
楊帆作勢要揪我的頭發,卻被甦凝萱擋住了。
“楊帆,你不要太過分了。”甦凝萱蹲下身子撩起了我的襯衫,看到大片的淤青露出一個模糊的拳印後面若寒霜的嬌斥著他。
“甦凝萱,你還要護著他?”
男人的佔有欲是極強的,即便我現在的身份是她的表弟,楊帆還是暴躁的像頭獅子,握成拳的手腕上青筋如蜈蚣般蜿蜒著。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明明是家酒吧,包廂里卻寂靜的可怕,擦出的火藥味燃的密閉的環境更加壓抑。
過了三分鐘左右,終于還是楊帆頹然的松開了拳頭,抓起一瓶昂貴的紅酒猛的摔在了地上。
伴隨著“砰”的一聲,我的心也跟著裂了,看著汩汩的酒水肆意流著,我真的很想哭,尼瑪,又是上萬塊的人民幣啊。
這時甦凝萱彎下腰扶我起來,她第一次主動踫我,兩只手臂繞過了我的胳肢窩,挺翹的飽滿擠壓在我的胳膊上讓我仿佛陷入一片海綿之中,我假裝不經意的曲了曲肘子,那團柔軟隨之變幻了弧度,她的鼻尖輕哼了一聲,滿面紅潮含著羞惱瞪了我一眼。
怕是踫到了什麼不該踫到的位置,我心底暗爽,但臉上還是緊繃著,做出一副蹙著眉頭強忍痛苦的模樣。
“今天這頓酒你不喝,就別想走出這個門。”楊帆大馬金刀的坐在桌上惡狠狠的指著我。
“楊帆,我是這的老板,還容不得你在這里放肆。”甦凝萱立馬予以還擊。
“哈哈”楊帆冷笑一聲,一字一句的說道︰“甦凝萱,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間酒吧我楊帆讓它三更拆,就沒人能留它到五更。”
言下之意,這場賭局沒有棄權的權利。
“你”
甦凝萱听到楊帆的威脅嬌軀瞬間一顫,小臉氣的又紅了一絲,酥胸像鼓風機一樣起伏著表達著自己的憤懣。
從她表現出來的不平靜我就知道楊帆所言非虛了,除了快要溢出來的怒火外還夾雜著一絲悲哀。
什麼算是成功?你付出半生的努力創造了自己的基業,可如果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他的一句話就能讓你的全部付之東流。
權勢啊權勢,逼著你向它低頭。
我此刻再沒有對甦凝萱的艷羨了,生活逼迫她躺了這趟渾水,逼迫她強顏歡笑,偽裝自己的喜怒哀樂,逼迫她穿上厚厚的盔甲,再披上五彩的華衣。她走的步步為營,她過的步履寒冰。
設身處地的去想,我如果身在其位,只會被時間的洪流沖走。我根本想象不到,她走到今天吃了有多少苦,也想像不到她瘦弱的肩膀上承擔著多重的壓力。
楊帆或許只是一個代表,又有多少懷揣著同樣目的的人不擇手段的糾纏著她。如果不是憑借她費心維持,今天酒吧的門庭若市,明天就有可能成為一片斷壁殘垣。
這是一個和章含雪戛然相反的女人,前者的成功有無數的人給她鋪路,相比之下甦凝萱的成功讓我感到心酸,感到心疼。
這一刻,我想幫她,無關她的美貌,只為她的堅強。
我伸出手臂輕輕的摟住了她,她反應過來就急著要掙脫。
“我能喝,相信我。”我第一次大膽的直視著她星彩般的眸子,希望將自己的溫暖反饋給她。
甦凝萱眼神中躲閃一絲茫然,卷翹的睫毛焦慮的撲閃著,讓我猜不透她心思。
這是一場信任的賭博,是否決定將自己的一切壓在一個只知姓名的陌生人身上。
當我兩的瞳孔對焦時,甦凝萱笑了,而且笑的是那麼的諷刺,她說︰“張米,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就是我一條狗,不要看高了自己。”
說完她撇過頭,不想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