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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0世間皆白</h>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雲嵐宗尊五師長老卻都是一臉早就料到的表情,在外人看來,雲嵐宗內部的人都做出這個表情的意思就是確有其事,紫元尊盜取玄心秘魄的事情已經被他們知道並查實了。
但是誰又能知道,他們一臉早就料到,其實是因為方才在正殿之內,眾人已經商議好了要推紫元尊出去擔這個責,以此來挽救整個雲嵐宗。
以紫元尊為心,周圍的人都退開了步之遠,生怕挨得近了會受到波及,成為眾矢之的,也生怕挨得近了會被這些外界的江湖人士誤以為是要幫紫元尊說什麼好話。
紫元尊從正殿跟來的時候,一路淋著不長眼的上天倒下來的瓢潑大雨,疾風在他耳邊呼嘯,驟雨拍打在他的臉上,一頭用象征著君子高潔的玉簪束起的青絲隨著衣裳一起濕透。
紫元尊低眉看著地上一點,握緊被雨水浸濕的折扇,白皙的指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他正用那些繭子幾不可見地摩挲著扇柄,就像是在安撫自己此時此刻過于激蕩難平的心。
“你說我盜取玄心秘魄,”紫元尊緩緩抬眸,用極為蒼涼的眼神看向趙九渠,低聲道,“可有什麼證據?”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師者從遠處匆匆忙忙跑過來,撥開人群後兩步上前跪在地上,顫抖著將里的一個蓋了紅色綢布的圓狀物以敬獻的方式捧了起來,顫聲呵道,“宗主!老身听候宗主之令搜查紫元尊住處,果然在房間內搜到了……搜到了玄心秘魄啊!!”
“什麼!?”
“什麼?!”
“玄心秘魄?!”
“啊?!玄心秘魄找到了?!”
“真的是雲嵐宗內的人干的?!”
“……”
“你說是玄心秘魄就是玄心秘魄!?有什麼方法可以證明!?”上千人的交頭接耳之,一個聲音尤其突兀地大喊道。
“說得對!你們有什麼方法證明這個就是真的玄心秘魄?!莫不是隨便拿了個東西來糊弄我們?!”
“就是啊!趙宗主!你倒是站出來說道一二!”
“紫元尊,這東西不是你盜取的嗎?!你有本事偷,沒有本事認不成?!”
“……”
又是一陣嘈雜的附和之聲交織彈起,趙九渠並不言語,走到那位師者面前先將他扶起,面向江湖眾人之面,抬揭開上方蒙著的紅色綢布——
只見一個紫黑色石球周圍縈繞著氤氳的黑色氣流,石球不過兩個掌剛好捧起的大小,上面卻刻有密密麻麻的怪異字,還有鏤空的詭怪花紋,原本蓋著綢布的時候就能感受到這石球周身的魔氣,如此揭開之後,眾人竟一時之間看入了迷,胸悶痛起來。
如此,不須多辨,一看便是出自魔界。
趙九渠咬緊牙關,側眼睨著紫元尊,聲音已有痛色,“紫元尊!我雲嵐宗待你不薄!上任宗主更是將你視為親生兒子般教養!你無父無母,是我雲嵐宗生你養你!你的一身修為盡得上任宗主真傳!放著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為何偏要走這些歪魔邪道?!玄心秘魄之內究竟藏有什麼了不得的功法值得你干出這等偷雞摸狗陷雲嵐于不義之事?!”
雨勢刷刷,沖上心頭,從腳底延伸至頭頂那種徹骨的涼,讓紫元尊只能握緊折扇,直視江湖眾人,瞳清如水,“我沒做過,如何知道玄心秘魄里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功法?”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玄心秘魄能這麼及時地又出現在眾人眼前,是因為它確實是被雲嵐宗內的人盜取了,不過那個人不是他,而是面前這個正指著他劈頭痛罵的人。
“你還敢狡辯?!倘若不是你盜取的!那為何祠堂內有一條密道能夠直通你的房間?!又為何我雲嵐所有的尊者師者長老皆帶了自己的弟子前來唯獨你的弟子一個也不見蹤影?!難道不是因為你心知今日逃不過一死,先讓他們全都逃了嗎?!再加上就在你房間內搜出的玄心秘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冷雨拍打在紫元尊的身上,他就像是挺拔蒼翠的修竹,屹立在風雨之,不動如山。
他垂下眸,一滴淚打在扇柄上,和著雨水迸開一朵冰花。
過了良久,他才張開唇,啞聲道,“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