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88心亂如麻</h>
客棧內的喧嘩嚷鬧都好似是浮雲,盡數沒有听入耳。
看到南予低眉沒有躲閃視線,君 覺得自己好像活了過來,黯淡的眸子也在那刻熠熠生光。
兩相凝視好半晌,君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過于炙熱的眼神又平添了幾分且膽怯且憂思,他在害怕,怕方才那樣直白露/骨到毫無掩飾的眼神會再次讓她抵觸逃避。
他凝望南予的神情多了一份小心翼翼,也像是為刻意讓氣氛不這樣過于單調,君 一邊凝望她,一邊緩緩往前走了好幾步,直到停在欄桿下。
無路可走,再走一步就看不見她了。
南予的視線竟也跟著他遲遲移到欄桿下,然後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邊愣愣地看著他,一邊張開嘴咬了一大口糕點。
拳頭那麼大的糕點她竟然一口就咬了分之二。
君 怔了一下,隨即抿緊唇才沒笑出聲來。
感受到他眸子里的笑意,南予也略窘,隨即錯開了眼神,自顧自地嚼嘴里的東西。
君 卻又忽然斂了眸子里的笑意,喉結輕輕滾動,咽下澀然,茫然無措地追著她的視線,急迫地要南予再看向自己。
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又不看他了?她是不是不喜歡別人這麼笑她?
但其實……他是覺得她可愛才笑的,是覺得她好像沒有那麼抵觸自己了才笑出來的……她是不是誤會了?
要不要和她解釋呢?她會不會和自己說話?
君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敏感,她隨意一個動作神情都在撩撥他的心緒,令他胡思亂想、心亂如麻。
但其實南予也沒有別的意思。
大約經過一夜後,還是羞窘更多一些。
昨夜發生過的、以往發生過的,君 對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看她的眼神都在昨晚夜深人靜時如走馬觀花般在她腦子里重現。
讓她驚覺,他喜歡自己竟然喜歡得這樣早?原來他以前那樣對自己,是因為喜歡極了嗎?
“我君 ,傾慕你已久、覬覦你已久、心儀你已久。”
已久。
他心亂如麻,她又何嘗不是心亂如麻?
“佔為己有、聘為發妻、藏在家里。”
君 拿指點在她的額頭上,說要把她佔為己有、要聘她為妻、還要藏在家里?
一整晚,不,一整晚加上一整天,南予窩在房間里,一遍遍地回想君 的吻,想得整個人都燒起來了,眉心被他昨晚點上的那里連同被他深吻的嘴唇,一直都滾燙灼熱。
後來熱得受不了了,南予端來一大盆涼水,不斷捂著額、捂著唇給自己降溫。
還是熱,還是滾燙,還是覺得心窩都燒起來了。
南予只好把整張臉埋在涼水里,但是又覺得這樣好窘,她就關上窗子不要被人發現了。
直到蓮碧和映荷傍晚敲門,她才從涼水里把自己的臉拔出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去開門。
南予想得出神了,里啃了一大半的糕點直直掉下欄桿,一空,她才回神將視線跟著糕點一起往下墜,好像要撲落在君 懷里。
那塊糕點咬得那樣難看,墜下去的時候還濺落了不少花白的屑,上面應是有她的口水罷。
可君 還是愣愣地追著她的視線,然後伸接住了掉下來的糕點。
她的視線就落在自己心那塊糕點上,呆愣愣的,茫然的,足無措的……君 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一晚上那樣久,她是南予,怎麼會氣那麼久呢?
君 握緊里的糕點,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提步上樓,趁南予還茫然無措地看著樓下的空隙,去抓她的,但最後頓了一下,只扯了扯她的袖子。
“予兒……”君 心跳得極快,錚錚有力,他遲疑了很久,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才蹙緊眉問道,“你其實,已經氣過了,現在,只是在跟我害羞……是不是?”
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