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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醒來, 天色已經大亮, 一睜眼卻對上薛陸喜滋滋的眼楮。此時薛陸正用手托著臉,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常如歡。
常如歡被嚇了一跳, 迷迷瞪瞪道︰“你做什麼?”
薛陸開心道︰“看娘子你啊。”見她皺眉,薛陸趕緊補充道, “娘子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看著你就像看見山里那蘭花, 讓人挪不開眼。我真是好福氣, 居然能娶到這麼好的娘子, 不僅貌美還會讀書,我真是交了好運氣。”
他的好話不要錢是的一句句往外冒, 弄的常如歡很是無語。常如歡掀了被子起床,對還喜滋滋的薛陸道︰“夫君還不起床?”
“起,這就起來。”薛陸也不睡懶覺了, 起來便穿衣服,想到睡覺前那舒服的感覺, 薛陸臉都紅了, 心里更是暗下決心以後好好讀書,早日考上舉人,然後和娘子干那個那個....
常如歡不去看他,心里卻也有些尷尬, 想她兩輩子活了這麼大把年紀, 還是頭一回給男人做那事。
“娘子, 今日開始讀什麼書?”薛陸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對讀書也有了動力。
常如歡梳好頭,瞥了他一眼,“讀四書吧,下午練字。”
這古代科舉,文采學識是一方面,書法又是一方面了。你若學識淵博,但一□□爬,那考官估計也不會選你。
何況就薛陸那一□□爬也就跟個啟蒙的孩童差不多,真去參加科舉,那也是丟人現眼了。
現階段薛陸渾身都帶著干勁兒,自然是常如歡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兩人先後出了屋,常如歡去後院洗漱,踫見端著飯菜往屋內走的柳氏,柳氏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五弟妹倒是好睡,日上三竿才起,自家爺們徹夜未歸也不擔心。”
常如歡看她一眼,笑道︰“夫君早就回來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柳氏哼了一聲,扭著腰進了屋。
吳氏跟在後頭帶著倆孩子進屋,聞言道︰“也不知五弟昨日在縣城哪里過的夜,听聞花樓里的姑娘個個水靈的緊呢,咱家也就五弟有那本事進去看看了。”
常如歡面容一冷,接著道︰“對啊,這也算本事,等會夫君來了,三嫂可以好好問問。”
吳氏一噎,哼了一聲,拉著兒子坐下了。薛陸是個混不吝,吳氏可不想討個沒趣。她一個當嫂子的,哪能問小叔子這等問題。
早飯的時候錢氏看到薛陸回來了,自然非常高興,讓他吃了飯留下和她說說話。
薛陸皺眉道︰“娘,吃了飯我還要跟娘子讀書呢,娘子說了今日要讀《論語》下午還要練字呢。”
錢氏一听兒子不出去玩知道上進了,立即高興起來,給常如歡分飯食的時候都比往常多了些,早就忘了昨日常如歡的頂撞。
早飯後常如歡便和往常一樣讓薛陸先回去自己讀會兒,然後自己去洗衣服收拾屋子了。
等她收拾屋子的時候她發現薛陸時常瞅著她傻笑。
被常如歡抓個正著,薛陸只嘿嘿笑著,然後正襟危坐又仔細念書了。
一上午,常如歡給他講解了一些論語,然後讓他背誦,很快就過去了。下午歇晌後常如歡又讓薛陸練字。
好在薛陸年紀不小,腕力還不錯,常如歡對于他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的糾正,頗為費工夫。
這時代紙張貴重,之前家里存著的紙張用了幾天後便出現了短缺。
兩人一合計便打算過兩日去鎮上買紙張。
買紙張就需要用銀子,薛陸大包大攬的便去找錢氏了。
可這時候錢氏也犯了愁。眼看到了收冬小麥的時候,每年到這時候都有一些地會賣出或者租賃,薛家人多,地雖然有十幾畝,可架不住人多吃的也多,而且薛陸讀書又是燒錢的行當,一來二去家里想添些地都捉襟見肘。
薛陸是瞅著吃了晚飯大家都走了的時候單獨和錢氏說的。若是往常錢氏二話不說也就拿銀子給他了,可薛陸娶親光聘禮就花了十五兩,擺酒席什麼的又花了五六兩,家里攢的那點子銀子早就去的七七八八,如今也就剩了十六兩銀子,滿打滿算的也只夠買兩畝好田了。
可紙張貴,去買一趟恐怕少不得三五兩銀子。
錢氏皺眉,“一點都沒了?”
薛陸不知錢氏的難處,點頭實話實說,“還剩三五張了。”
錢氏點頭,那確實耽誤不得了。
“你先回去休息,娘和你爹商量商量。”錢氏道。
薛陸不懂錢氏為何這次給錢如此不痛快,但是他也沒多想,反正他娘早晚會給銀子給他,于是就說了聲回了自己房里。
薛陸走後,錢氏對剛進來的薛老漢道︰“老頭子,這可怎麼辦,地咱們想買,可陸兒讀書也耽擱不得啊。”說著便將薛陸要銀子買紙張的事告訴了薛老漢。
薛老漢一輩子老實,平時更是沉默寡言,他擰眉听完,也只是嘆了口氣,“唉,要不讓陸兒先緩些日子?”
錢氏糾結︰“這陸兒好不容易對讀書上心,我听老五家的說陸兒很是聰慧,只是之前貪玩些罷了。”
錢氏一句貪玩便將薛陸之前幾年浪費的銀子抹了去,若是柳氏等人听見,少不得一頓鬧騰。但薛老漢是薛陸的爹,雖然對自己兒子有所不滿,但是也是滿心希望薛陸能夠好好讀書能夠考取功名的。不說考取狀元,就是考個秀才回來,那也是幾代人都種地的薛家祖上燒了高香了。
“明兒再說吧。”
遇上這種拿不準主意的事薛老漢一向不願多想,明日再說吧,也許明日老婆子就有法子了呢。
而薛陸回了房,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常如歡道︰“和娘說了?”
薛陸郁悶的點點頭,“娘先讓我回來了。”
而常如歡思量一番,卻覺得錢氏估計那邊沒銀子了,如果不然以錢氏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拖著。
所以第二日吃了早飯常如歡先把薛陸打發回去讀書,自己留在了最後。
錢氏看出她有話要說,還以為常如歡是找她要銀子,便道︰“你先回去吧。陸兒和我說了。”
常如歡一笑,道︰“娘,是不是家里銀子不夠了。”
錢氏一驚,抬頭看她,“誰告訴你的?”眼楮警惕的看著常如歡,心里思索這媳婦還能知道家里多少銀子不成?
常如歡在凳子上坐下,對錢氏道︰“沒人告訴我。只是我想著這段時間我們成親肯定花了不少銀子,現下又快到了收冬小麥的時候,有些地可能也要買,是怕家里銀子不夠,所以我想和娘說,若是銀子不夠,我這里還有五兩嫁妝銀子,給夫君買紙張的銀子就從我這邊出吧。“
錢氏淡淡的看她一眼,道︰“薛家還沒到用媳婦嫁妝銀子的時候。”
這些日子外面傳的很不好听,說薛陸扒上會讀書的媳婦,每日和媳婦關在家里不出門,也不知道在屋里做啥。
這些閑話錢氏自然不會當真,可若是她真的用了常如歡的嫁妝銀子,那薛家就真的理虧了,到時候閑話更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
常如歡卻沒料到錢氏會如此說。錢氏為了小兒子讀書,不惜得罪幾個兒媳婦也要將全家住在一處,一家子的嚼用更是緊緊握在手里。卻不想錢氏居然是個不動媳婦嫁妝的婆婆。
常如歡想到幾個嫂子,一時間心里頗不是滋味。說到底這個家是被薛陸拖累了。幾個大哥大嫂連帶著孩子都是老實能干的人,若是分了家,想必他們都能過的很好,只是因為有薛陸的存在,一家子勒緊褲腰帶,大的小的委屈著就為省銀子給薛陸讀書。
“可是.....”
錢氏皺眉,“沒什麼可是的,銀子你留著傍身吧,等陸兒趕考的時候,少不得要用銀子,到時候你再添上不遲。”
常如歡無奈,只好點頭,“那好吧,不過我听說縣城的書鋪可以抄書賺錢,或許我可以試試。”
錢氏點頭︰“這些都隨你,只別耽誤陸兒讀書便好。”
婆媳兩人沒那麼多話要說,常如歡便出門去了。
吳氏正從屋里出來,湊到柳氏跟前咬耳朵,“你說娘剛才和老五家的說什麼呢。”
柳氏恨恨的說︰“婆婆的心都偏的外面了。”她瞥了眼五房關上的房門,繼續道,“就婆婆的兒子是個寶,咱們的兒子就活該是棵草。老五每日讀書以後有出息,可咱們的兒子每日還在地里干活呢。”
她這一說,吳氏眼珠子卻轉了轉,于是和柳氏打哈哈兩句,便匆匆回了二房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