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天威手指著宮天潤,面色極冷的說,“剛才的話,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說了又怎樣,你想跟我打架呀?不好意思,我沒功夫奉陪你,誰不知道你是個病人呀。”宮天潤說著,拾起外套就離開了餐廳。
所有人都走了,除了我。
貝天威無處撒氣,可怕的眼神看向我,質問道︰“告訴我,你稱呼她媽媽的目的是什麼?還當著宮天潤的面叫,是存心要氣我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阿姨對我很好,就像親媽一樣。”我膽戰心驚的說。
“我媽要是在,她會對你更好!”貝天威怒視著我,發火說︰“以後,不允許你再當我的面,稱呼宮天潤的母親為媽,否則……”
“否則怎樣?你要打我?”我一想到這三年在地下室受到的屈辱,便惱羞成怒。
“貝天威,你是不是還想把我囚禁起來?你是不是還想用煙頭在我身烙梅花?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啞巴嗎?”
貝天威忽然怔住了,沒想到我會對他發火,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道︰“我沒這麼想,但是,請你別刺激我,我的忍耐有限!”
“我的忍耐更有限,別逼我離開你!”我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貝天威一見我離開,立馬就慌了,“茉莉,茉莉你別走……”
我根本不管他說什麼,關門之後,我還將門保險起來。
h匠l網︰首0發
任他在門外怎麼叫喊,我都不開門。
只要跟他在一起,時時刻刻我都覺得累。
“茉莉,你開門!不許不理我!”
“茉莉,快開門,我是你未婚夫,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周茉莉,我生氣了,你再不開門,我就用腳踹了!”
這三句話一說,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我從地下室逃離那天,他對我說過的三句話︰
林心若,你特麼敢耍我,讓我捉到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林心若,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你欠我一個億的債!
林心若,你這輩子只屬于我,今天要是敢離開,我就把你家親戚都殺光!
回憶著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心巨堵。
我不斷在心里罵自己︰林心若,你怎麼就這麼沒用?好了傷疤就忘了痛?那個人從前是怎麼對你的,你都忘記了嗎?笨蛋,為什麼要跟他回來?都是自找的!
貝天威不停的敲門,聲音震耳欲聾,宮秋榮看不過去了,來到我門前勸道︰“天威,你別這樣逼她,給她一點自由的空間。”
“爸,你不懂,她要離開我,她一向說到做到,爸,你快去窗口看看,她有沒有跳窗!”貝天威語氣急切的說。
“跳窗?不至于吧!”宮秋榮雖然不相信,可還是去了窗戶口。
可惜我根本就沒想逃,怎麼可能跳窗,我只是想陪貝天威走過人生的最後時光。
可他卻是如此的不珍惜,有一點點時間就作!作踐自己,也作踐他人!
我氣乎乎的坐在床,床的位置離窗口很近。
窗戶口,忽然冒出宮秋榮的影子,他用哀求似的眼神看著我,勸道︰“茉莉,你別折磨他了,他胃癌剛做過手術,病人都是脾氣不好的,你忍讓他一點行不行?你想要什麼,首飾、衣服,車子,房子,只要你開口,叔都可以滿足你,叔只求你對他好一點。”
我一听到胃癌二字,心中的氣瞬間消失大半。
貝天威終究是個病人,我怎麼可以和一個病人計較?況且,他的病都是因為找我而造成的,我的確沒有理由折磨他。
我已經決定開門了,宮秋榮還在說,“茉莉,天威從小就沒有媽,而我又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沒有父母疼,沒有父母教育,脾氣難免不好,叔叔請你……”
“不用請了,我開門就是。”我下了床,快步走到門口。
還沒來得及轉動把手,門已經被心急的貝天威給踹開了!
他這一踹不要緊,我被彈出去好遠,右胳膊重重的撞在牆,好痛啊,又痛又麻,不知道是折斷了,還是脫臼了,反正,疼的我無以言表。
“茉莉,茉莉你怎麼樣了?”貝天威連忙蹲下身看我。
我的右胳膊根本不能動,整個人都在顫抖著,痛的我心慌慌,難過至極。
由于右胳膊太疼,我忍不住大哭起來,哭道︰“人家已經給你開門了,你干嘛還要踹門?我恨你!”
“茉莉,對不起,我以為你要離開我,對不起,對不起……”貝天威連忙抱緊我,不斷的向我道歉。
我所經歷的一幕,宮秋榮在窗口看的清清楚楚,十分驚慌的跑到我房間,一邊跑一邊喊︰“陳醫生,張醫生,快來!”
這兩位醫生,都是宮家的住家醫生,張醫生是宮秋榮和他太太的私人醫生,陳醫生則是貝天威的私人醫生,自打貝天威一出院,宮秋榮就將這位醫生請到了家里。
每天為貝天威烹飪各種養胃湯的就是陳醫生。
兩名醫生一前一後來到我身邊,檢查了我的胳膊之後,陳醫生說︰“大少奶奶是肘關節脫臼了,需要馬復位。”
“脫臼?就那麼一下就……”貝天威很是心疼的看著我,又一次道歉,“茉莉,真對不起!”
我始終不理他,不停的嗚嗚哭。
嚴格說起來,脫臼雖然痛,但這種痛,和多年前我爸把我吊起來暴打的痛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但在此時,我就是不願意強忍,我就是要哭出來。
家庭醫生替我肘關節復位過後,又給我打了石膏,纏了繃帶。
先前還好好的一個人,如今就變成了病人,我心里真是憋屈,早知道貝天威真的會踹門,我就早點兒開門了,明知道貝天威不是好惹的人,我干嘛跟他使小性子啊,真是自作自受!
宮太太听說我肘關節脫臼了,連忙出來看我,卻是什麼話也不敢多說,她知道這都是貝天威造成的,又能說什麼呢,只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茉莉,對不起啊……”貝天威再次向我道歉。
“現在,我可以在自己的房間休息嗎?”我嗓音沙啞的問貝天威。
“可以,你休息,我陪你。”貝天威說著,手指輕柔的撫摸我的眼角,替我擦去未干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