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公外婆也想前要一份養老錢,畢竟我母親是他們的女兒,可林家人根本不買二老的帳。
六堂叔始終一肚子的恨,指著我外公外婆說︰“想要分錢可以,幫林心若把抬冢和六七換飯的6萬塊錢先拿出來,然後再談分錢的事,畢竟高佳人是你們高家的人,女兒安葬,你們就沒有一點表示嗎?”
“我們都老了,哪來的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算了,這錢我們不要了,你們林家自己解決吧。”外公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罵了句掃把星,一把拖起外婆回家了。
外公外婆一走,我的舅舅們也管不了這閑事,都跟著一起回家,我的命運,直接交給了五叔、六堂叔和十三堂叔來判定。
抬冢的人催著要煙酒錢,不給錢,他們是不會動棺材的,林家人明明都有錢,也剛剛分了我家的賣房錢,卻一個也不肯幫我付這45600塊的煙酒費,更別提六七換飯的錢了。
六堂叔見我姿色不錯,忽然心生一計,要我仿效古人賣身葬父,還在墳場大聲嚷嚷起來。
“誰家要人吶,只要花6萬塊,就可以把林心若帶回家,別看她是個啞巴,什麼事情都能做,什麼苦都能吃,任打任罵不還手,最重要的是,她已經18歲了,可以傳宗接代了。”
五叔也十分贊同的說︰“得賢說的對,心若這姑娘,賊能吃苦,身子結實又抗打,誰把她帶回家,可以當牛羊使喚。”
我用殺人般的眼神瞪著五叔和六堂叔,真想開口說一句︰這就是我親人說的話嗎?
可我始終開不了口,多年不說話,我根本沒有勇氣開口,我怕我說不過他們,只會引來更大的嘲笑。
圍觀的所有人都覺得賣身葬父是一個極好的主意,既把6萬塊錢解決了,又同時解決了我的未來。
可笑的是,雖然大家都覺得主意不錯,卻沒有人願意花這6萬塊買下我,甚至有人小聲議論說。
“花6萬塊買個啞巴,吃飽了撐的!”
“就是,山那頭的女孩子,花三千塊就能買回家了。”
“傳宗接代也不能要啞巴呀,萬一再生個啞巴,豈不是虧死……”
半小時過去了,沒有一個人主動要買我,而抬冢的人更加惱火,其中一個人大喊︰“這棺材到底要不要安葬了?你們林家人也真是的,就缺這幾萬塊錢?”
如此一說,五叔、六堂叔和十三叔都覺得好沒面子。
林家是流水村最大的家族,擁有的果園也是最多,每年的收入,是全村最富有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今,我的三位叔叔,卻為了幾萬塊的抬冢錢,放著19口棺材不下葬,的確令人瞧不起。
十三堂叔清了清嗓子,說道︰“五哥,六哥,再怎麼說,林家也是大家族,咱們不能讓人看笑話,要不,就先替心若墊了這些錢吧,等她有錢了,再還給我們就是。”
“等她有錢?還不如等太陽從西邊出來!”六堂叔嘲笑的要死,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對人群中大喊︰“最後一次機會,5萬塊,誰要,如果再沒人要,就把她跟這19口棺材一起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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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我?呵呵,這就是我在林家的最終結局嗎?
也罷,都說我是掃把星,即使我活著,也沒有好前程,摯親都去世了,我一個人跟狗一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不等大家發話,我直接往父母的墳坑里走,一步一步,走向人生的盡頭。
就在我剛要跳下坑的時候,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傳出來。
“5萬,我要了!”
所有人的臉都轉了過去,我也一樣。
貝天威?
真是沒想到,願意花5萬塊買下我的人,居然會是他!
“數數吧。”貝天威直接將一個報紙包成的包裹扔到了五叔面前,報紙一落地,當即摔裂開來,里面露出厚厚的百元大鈔。
六堂叔立刻把錢分成三份,讓五叔和十三堂叔一起數。
十三堂叔有些尷尬的道︰“人家既然拿得出5萬,肯定不會少的,先付了抬冢的錢再說吧,只要余下的是4400塊就對了。”
五叔覺得也有道理,把8個抬冢的人喊過來,給每人發了2400塊煙酒錢,這8人收了錢,趕緊賣力的做活,由于死者中有9對是夫妻,安葬也算快,19口棺材,沒多久就都入了坑。
五叔發完錢,數了數余下的,果然是4400塊。
按照之前所說的,這個錢會給十二堂嬸作補償,但在這個時候,五叔又猶豫了,說道︰“他十二嬸都瘋了,這病根本沒法治,治了也會復發,我看還是送到精神病院吧,林展鵬就給老十三收養,這4400塊錢給老十三,就當是孩子的撫養費。”
十三堂叔滿臉傷痛的道︰“一個男孩子,養大不容易啊,4千多塊錢哪里夠?不過,這孩子畢竟是我親佷子,我就是自己吃稀的,也不可能不管他。”
“先把這錢拿著吧。”十三堂嬸快速從五叔手中搶過4400塊錢,然後,很是為難的說︰“都知道養兒子不容易,林家好歹也是大家,以後我們要是遇到什麼困難,還希望各位兄長多多幫助。”
“那是自然的,我們林家一向很團結。”五叔說了這話,大家都很欣慰的點頭。
自從其它9位叔離世,五叔就是林家這一代最年長的人了,說話自然很有分量。
人已安葬,事也解決,十里八村看熱鬧的人們漸漸散去。
貝天威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走到我身邊,問我五叔,“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五叔冷著臉點頭,“帶走吧。”
貝天威沖我一笑,直接將我扛在肩頭,這個舉動,讓很多人都以為,他對我是有想法的。
“真是怪了,啞巴也能賣5萬!”
“有什麼怪的,這孩子是私生子,親爸不知道是誰,親媽生他的時候大出血死了,靠外公外婆養大,學也沒幾天,能娶媳婦就不錯了。”
貝天威听到這些話,很是來火,將我放到地,就要找說話的人去評理,偏就在這個時候,六堂叔忽然攔在貝天威面前,問道︰“你是不是想娶心若為妻?”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貝天威繃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