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唐嬌離開的莫名其妙, 好在她原本也是情緒無常, 皇帝並不以為意, 心中只想著晚間的時候好好安撫便可, 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唐嬌離開了御書房, 心情當真是有幾分糟糕, 她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御書房的大門,面上神色帶著幾分憤憤,只朝著回來時候的路回去了。
卻不想, 在這個時候, 三皇子並未離開拙政殿。
他就是站在了離御書房不遠不近的一處與何無忌說著話兒。
何無忌倒也態度耐心的站在三皇子跟前, 只是語氣溫和的回復著三皇子的話。
而唐嬌從御書房里出來, 到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御書房門口的時候, 三皇子的目光正好無意落在了她的身上。
三皇子留在此處倒也不是因為唐嬌的緣故, 他只是在離開的時候, 恰好看到了何無忌, 尋常的留下來與何無忌說上幾句,卻不想,竟是看到了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從御書房里走出。
三皇子腦子里立刻便是想到了先時在御書房中看到的那角鵝黃色裙角, 而他本就是對于這個被自己的父皇金屋藏嬌于拙政殿里的女人有幾分好奇心,唐嬌又是恰好自投羅網似得出現在他的眼前,他自是忍不住定楮瞧去。
到底距離還是有幾分遠的,三皇子初始只是覺得這道身影瞧著,似乎是有幾分眼熟,而唐嬌回頭那一眼, 卻是讓他將對方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驚鴻一瞥,他眼中瞳孔一緊,神色之間掩飾不住的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還待急急看去的時候,卻瞧見那道身影已是悄然離去。
三皇子下意識抬腳欲追,而在這個時候,何無忌卻是喊了一聲三皇子。
這一聲,讓三皇子的腳停了下來,他神色有幾分茫然的看向了何無忌。
何無忌面上不動聲色,他倒也不知三皇子為何會突然流出這番異樣的神色,畢竟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到唐嬌出現過,但他也並不因為三皇子的失常而有所表示,只是笑道︰“殿下,您怎麼了,可是老奴哪里說的不對?”
三皇子愣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方才問候何無忌的話語,他略有幾分尷尬的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不遠處早已經沒了身影的場景,輕笑一聲,倒是搖了搖頭,態度溫和道︰“無事,是本皇子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關何總管的事情。”
說完此言後,三皇子頓了頓,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他嘴里下意識問出了一句︰“何總管,本皇子听說父皇近來甚是寵愛一女,您可知……”
這話說的,戛然而止,而何無忌面上的神色也微微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
三皇子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有心補救,卻听得何無忌輕笑回道︰“殿下若是無事,老奴便回去了,老奴也怕待會兒陛下喚老奴呢!”
“何總管慢走……”
三皇子自覺失言,心中有幾分懊惱。他怎麼就糊涂了,何無忌從來都是他父皇身邊最衷心可靠的一條狗,想從何無忌的嘴里探听到東西,簡直就是無異于難于上青天,而他這話問的,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若是何無忌將他探听之事說與他的父皇听,豈不是反有可能引得父皇不悅。
可話已經出口,即使是想要補救,三皇子倒也不敢多加解釋,免得顯得做賊心虛了。
他只能目送著何無忌離開,心中猶是懊惱。
他這會兒腦子里還想著方才離去的那道身影,與驚鴻一瞥看到的面容。
可能是因為唐嬌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短的他根本就不敢確定那道他看到的身影,就是那一日在廣福寺門口遇到的女子。
或許只是也有所思,日有所夢?
三皇子沒忍住產生了懷疑,自打那一日一別後,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如何探听那個女子的身份,然而他尋了京城,卻是無從探尋。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父皇的身邊呢?
三皇子怔怔的在此處站了許久,直到身邊小太監的提醒後,方才抬起腳步離開。
離開之時,卻是突然沒有了先時得知自己能夠去旁听朝政之時的欣喜與興奮。
唐嬌倒是不知自己竟然給三皇子造成了這般大的困擾,若是知曉,她定然會撫掌大笑。
她離開御書房時候的心情並不好,一方面的確是因為看著皇帝對于三皇子的縱容,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對于蔣成之事的一無所知。
當然,到底是人命關天,後者而產生的擔憂很快將前者的不悅給沖淡了。
既然不是皇帝動的手,那麼……蔣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唐嬌坐在屋子里,心神不定的想著。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會自己呆在屋子里擔憂之人,蔣成之事,皇帝嘴里探听不出,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去他先時所居的地方探听。
她說干就干,直接從榻上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子,也是熟門熟路的,便是循著上回去的方向走了去。
蔣嬤嬤與雙碧丫鬟跟在唐嬌身後,看著唐嬌行走的路徑,嚇得臉色煞白。
這郡主怎麼……真的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
那戲子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麼狐媚之術,竟是迷惑的她家郡主一趟一趟的去尋他,就跟著了魔似得。
蔣嬤嬤與雙碧丫鬟有心勸說,然而唐嬌這會兒神色嚴肅,讓三人不知怎麼的,勸說之言,卻是一句都吐露不出來,只能跟在唐嬌身後,暗自焦急。
唐嬌這會兒也顧不上蔣嬤嬤與雙碧丫鬟,她只是一路走到了蔣成原先所居之地。
此時正是好時辰,那些個藝人們站在院子的空地里緊鑼密鼓的排練著,唐嬌的突然出現,倒是根本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唐嬌也沒有驚動他們的意思,只是自己直接朝著蔣成所居屋子的方向走了去。
這路才走了一半,卻是恰好遇上了上次引路的小丫鬟,小丫鬟看到唐嬌的時候,愣了一下,很快面上露出了殷勤的笑容,走到了唐嬌身邊,輕輕喚了一聲“貴人”。
唐嬌倒是不怎麼記得這個丫鬟了,目光在觸及到這個丫鬟身上的時候,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小丫鬟自己連忙沖著唐嬌笑著解釋道︰“貴人,奴婢是先時待您去尋過蔣大家的小宮奴。”
如此,唐嬌腦子里漸漸有了幾分印象,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名小丫鬟。
小丫鬟見此,又是殷切開口道︰“貴人此番是否又是來尋蔣大家的,卻是不巧,蔣大家昨日剛被送出宮外……”
“蔣成怎麼了?”
唐嬌語氣有些不太好,心里更是漸漸沉了下去。
蔣成被送出宮外,顯然的確是出了事情。雖然比她原先所想的被她皇帝舅舅處置的下場要好一些,可……卻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唐嬌清清冷冷的聲音,倒是有些壓抑下了小丫鬟先時興奮的情緒,她咕咚的咽了一口口水,輕聲開口回道︰“蔣大家先時在排練的時候,不知為何,戲台上的一根木頭斷了,蔣大家從戲台上跌下來,傷了腿腳,當夜又是發了高熱,第二日醒來,嗓子卻是倒了,如此……上不得台,戲班主好似另尋了人替代,便將蔣大家送出去了!”
小丫鬟說著,偷偷打量著唐嬌面上越發有些難看的面色。
其實她還有一些沒說出來,蔣成當日從舞台上摔下,摔的可是不輕,據宮中請來的醫童看過後,說蔣成傷到的腿腳,日後即使能夠恢復如常,但只怕也上不得舞台了,而且當時他面頰處傷的極其厲害……倒也不知是否毀了容貌?
這副場景,便是連小丫鬟自己想起來,都有幾分心有余悸,更何況是眼前這位仿佛對蔣成就有幾分意思的貴人……
唐嬌不覺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上輩子,她從未听說過蔣成受過如此嚴重的傷,上輩子明明蔣成就是平平安安的在宮中演出完了,然後到了宮外,也是受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追捧方才出的事情。
她很難不去想象這一切與自己無關,畢竟蔣成身邊唯一的變數,便是她了。
雖然蔣成仿佛對于戲子的身份十分排斥,甚至一心想著能夠脫離樂籍,可若是腿腳傷了,嗓子真的倒了,蔣成難道會沒有一點遺憾嗎?
唐嬌心中百感交集。
而站在唐嬌身後的蔣嬤嬤與雙碧丫鬟,卻也是被小丫鬟所言及的蔣成的遭遇給嚇住了。
不過,待她們看到唐嬌這會兒的神色時,蔣嬤嬤卻又忍不住有幾分慶幸,也莫怪她心狠,雖然听得蔣成這番遭遇的確是可憐,但一想到若是蔣成真的摔傷的厲害,會不會唐嬌就對他沒了那份痴念,如此,對于他們而言,真的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蔣嬤嬤心中念著佛,面上只是溫和的開口沖唐嬌開口道︰“郡……既然蔣大家已經不在宮中了,您看……咱們是否現在就回去了?”
唐嬌一言不發,目光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朝著蔣成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她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神色茫然循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蔣嬤嬤與雙碧丫鬟瞧著,心中再次暗暗松了一口氣,她們趕緊跟上了唐嬌的步伐。
可是沒有想到,這頭唐嬌才走出此處院落沒多久,竟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得,停住了腳步,只是開口道︰“嬤嬤,我想出宮區尋蔣成。”
她說的十分冷靜,似乎是經過了仔細的思考。
然而蔣嬤嬤卻覺得,她真的是昏了頭了,怎麼……怎麼就對那個蔣成如此這般執著,竟然還想著為了他出宮!
蔣嬤嬤再也忍不住了,沖著唐嬌一臉焦急道︰“郡主,您別嚇老奴了,那蔣成是什麼名號的人,哪里值得您這般擔心,您別嚇奴才了,而且您現在在宮中,也沒有出宮令牌,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出宮,您別鬧了,成嗎?”
“嬤嬤……”
唐嬌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然而蔣嬤嬤卻是干脆直接一把拉著雙碧丫鬟跪倒在了她的跟前,開口道︰“郡主,就當老奴是求您了,您安安靜靜的留在宮中吧!”
唐嬌沉靜的目光落在了蔣嬤嬤與雙碧丫鬟的身上,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朝著先時來的路,慢慢的走了回去。
雖然她對于蔣成有愧疚,有關心,但這些都太輕微,至少在她心中的確是比不得蔣嬤嬤與雙碧丫鬟的份量,而且蔣嬤嬤說的也的確是對,這皇宮,要進來難,想出去也並不容易,所以唐嬌選擇了徐徐圖之。
晚間皇帝到唐嬌屋子里用膳的時候,唐嬌面上一掃先時離開御書房時的憤懣與不悅,只是招呼了皇帝與她一道兒用了晚膳。
用過晚膳,皇帝與唐嬌一人一手捧著一杯茶,坐在了榻上。
皇帝看著唐嬌拿著茶杯,有一口每一口的抿著,似乎是一副無聊極了的樣子,倒是笑著提議道︰“嬌嬌是否是想去外邊散散步?”
唐嬌抬起眼瞼,看了皇帝一眼,語氣卻並不算好,只是開口道︰“天兒這麼冷,天色又暗了,外邊又不是沒去過,無聊的緊,也都逛遍了,舅舅您就不能說些有點新意的地方來!”
“哦!”
皇帝意欲不明的應了一聲。
唐嬌既然將話說出,也就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開口又道︰“舅舅,我在宮里呆了許多時候了,實在是無聊,我想去宮外玩。”
唐嬌的話說的大膽,說的敞亮,卻是將蔣嬤嬤嚇得一跳,連端在手里的果盤,都不知何時驚得摔落在了地上。
當的一聲,驚得屋里人都一震。
皇帝與唐嬌的目光都不由的看向了蔣嬤嬤,蔣嬤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是噗通的跪倒在了地上,連聲認罪。
皇帝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蔣嬤嬤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而唐嬌則是沒好氣開口道︰“蔣嬤嬤,在舅舅面前如此失態,還不快下去領罰!”
唐嬌雖然說著領罰,但是護短之意十分明顯。
蔣嬤嬤猶豫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沒有說話,倒是唐嬌又是沒好氣道︰“怎麼,我的話都不听了!”
“……是。”
蔣嬤嬤猶豫著,應下了,她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這里。
而等著蔣嬤嬤離開後,皇帝卻是笑了起來,眼神揶揄的看著唐嬌,輕笑道︰“你這孩子,倒是護短的緊!還真怕朕會罰了你身邊的人?“
唐嬌慢條斯理的拿起被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水,卻甚是張揚的開口回道︰“若是舅舅朕要罰嬌嬌身邊的人,嬌嬌可是不認!嬌嬌身邊的人即使是犯錯了,也該由嬌嬌來罰!”
“好好好,你對你這幾個下人,倒是護得緊。”
皇帝又是笑言了一句。
唐嬌沒有繼續說這話,只是又看著皇帝,開口道︰“舅舅莫逃避嬌嬌方才的話,嬌嬌說的要出宮之事,舅舅可是應允?”
“好端端的,怎麼又想要出宮了?”
皇帝倒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問道。
唐嬌則是有幾分百無聊賴開口道︰“舅舅還說呢!先時嬌嬌隨您進宮,那是迫于無奈,也想著早晚會進宮,反正舅舅會好好安置嬌嬌的,可哪里想著,這在宮里竟是如此的無聊,我都已經安安分分這麼多天了,舅舅難不成連一日讓我出宮游玩的機會都不應允!”
“嬌嬌莫不是又想去尋那個戲子?”
皇帝只是隨口這般說了一句,心中倒也不當真,畢竟唐嬌在宮中的日子,的確是不如在宮外的多姿多彩,而這段時日,他前朝事務繁忙,又收了唐嬌的小話本,依著唐嬌的性子,能夠在宮里呆上這許久,的確是有些難得了!
不過,皇帝還是故意這般說了唐嬌一句。
唐嬌心頭微微一跳,的確是有幾分心虛,畢竟她也的確是打著出宮去尋蔣成的念頭與皇帝提出的這個要求。
她抿了抿嘴,只僵硬著一張臉順著皇帝的話道︰“嬌嬌便是去尋那蔣成又如何,舅舅難道真打算將嬌嬌關在宮里!”
她說的半真半假,倒是讓皇帝心中僅存的那點猶疑都打消了。
的確,將這般鬧騰的孩子關在宮中,是有些為難了,但放唐嬌出宮,這丫頭惹事能力太厲害,他還真怕這丫頭將京城都給攪翻天了。
皇帝猶豫之間,唐嬌卻是不耐煩催促道︰“舅舅怎麼這般不痛快,讓不讓嬌嬌出宮,給一句話便是了!若是舅舅應了,那嬌嬌明日準備準備,便要出宮去游玩一日,若是舅舅不應允……”
“不應允又如何?”
皇帝輕笑問著。
唐嬌則是微微挑眉開口道︰“您若是不應允,那嬌嬌就自己想辦法,偷偷出宮去,反正總有法子的!”
唐嬌這番話,逗得皇帝哈哈大笑起來。
他看著唐嬌,當真是覺得有趣了,只是笑著道︰“你這丫頭,感情只是通知朕一聲,左右你是怎麼著都要出宮的,是不?”
“對,不僅要出宮,還要去尋舅舅看不順眼的戲子!”
唐嬌故意拿話激著皇帝。
如此,皇帝反倒是龍心大悅,只是笑道︰“行了行了,朕也是攔不住你這丫頭,這幾日在宮中,也的確是無聊了你,委屈了你,這樣吧,明日,你拿著朕的令牌出宮去,記得帶上護衛!”
皇帝這會兒倒是覺得自己是真的太忙了,否則明日,他便該是陪著唐嬌一道兒出宮去。
不過他從來都不想拘著唐嬌,之前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唐嬌做的有些過分了。這幾日見她安安分分,便要大手一揮就給應下了。
唐嬌瞧見得逞,頓時笑眯了眼楮,只是看著皇帝笑嘻嘻奉承道︰“舅舅當真是天下第一等好的舅舅,嬌嬌有這般好的舅舅,日子當真是開心!”
“這孩子!”
皇帝指著唐嬌,又是被逗樂了!
既是皇帝應允,第二日清晨,唐嬌便是換上了便衣,拿著何無忌送來的令牌直接上了早就在拙政殿外等候的馬車。
皇帝自然不可能真的那般輕松就將唐嬌放出宮,她身邊另跟隨了數十名護衛,美其名曰是護衛,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皇帝此舉,也有約束唐嬌的意思。
唐嬌這一回,倒是沒有理會蔣嬤嬤與雙碧丫鬟的懇求,硬是沒帶上他們,只是帶著皇帝給的護衛便出宮去了。
畢竟蔣嬤嬤與雙碧丫鬟若是到時候想阻攔著她做什麼,她還真不好不答應什麼,可若是這幾名護衛想阻攔,她卻是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馬車出的宮廷,守在馬車邊上的護衛便是在唐嬌的馬車窗下輕聲請示道︰“郡主,您想去哪里?”
“去上回去過的珠寶閣!”
唐嬌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了出來,很平靜,護衛也听不得任何的問題,倒也不覺得奇怪。
當然,唐嬌也是與護衛們耍了一個心眼,若是直接與他們說要去梨園,只怕馬車就會直接又回了宮里,若是到了梨園附近,屆時那些護衛也不敢將她綁回宮里去。
護衛們果然沒有生疑,直接驅趕著馬車朝著梨園的方向走去,然後停在了珠寶閣門前。
唐嬌下的馬車,抬頭看了一眼珠寶閣,卻是突然改了腳步的方向,直接朝著另一邊的梨園走了去。
護衛們面上大驚,連忙阻攔。
更有一名護衛腆著笑臉勸說唐嬌︰“郡主,您看這梨園都沒開門了,您去都沒人!”
的確,梨園里的人都進宮區準備壽宴了,這會兒關著大門,門口掛了不營業的牌子。
唐嬌只是目光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依然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