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猛然睜開眼楮。看到的是黑暗的天空。閃亮的群星如同頑皮小孩在眨眼。呼吸之間全是綠草的香味,耳邊不時傳來男女打鬧的歡呼聲。
“原來是個夢,我說怎麼可能會有黑色的流星!”我一邊搖頭一邊爬起來,什麼時候睡著的都忘了,看來最近是太累了。
“可找到你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孫磊,他猥瑣地看著我︰“我找了你半天沒找著。王若惜也消失了一段時間。老實交代,你倆剛才干什麼去了?”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什麼也沒干。”
“還狡辯。你看你咪咪都露出來了,還說什麼也沒干。”他怪笑著指著我,莫名其妙地說。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咪咪露出……”我一邊說一邊低頭看向胸口,在心口的位置上,突兀的出現一塊拳頭大的破洞,我渾身一震,愣在那兒。難道——剛才不是做夢?真有黑色的流星,而且還砸中我?如果是真的,我怎麼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還有,那顆流星呢?我快速的看向四周,除了野草,什麼都沒有。
“你在找什麼?”孫磊也跟著低頭亂看。
“沒什麼……”我強自鎮定。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我有預感,這件事情絕不尋常。
之後就非常平靜。我倆坐在草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打發時間。孫磊看樣子情緒也不太好,沒有平常的機靈,估計多半跟陳燕有關。我沒有多問,因為我也心不在焉。
直到接近十點,那些人總算玩夠了,這才意興闌珊的收拾東西上車回家。我的高中生涯,算是徹底結束了。
………………………………………………………………………………………………
一顆碩大的石塊沖向藍色的星球,電光,火花,雲霧彌漫,石塊迅速升溫,變紅,無數氣流沖撞,最終崩碎成無數石塊四處飛射。五光十色,火熱異常。其中,最中心的一點,卻仍舊冰冷,幽黑。它迅速降落,直到出現在一個人的面前,帶著迅捷的速度,直接穿透胸口,炸出一片血霧……
“啊……”
我猛地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胸口,感受著心髒有規律的跳動。周圍寂靜,然而我卻感覺,在黑暗中,似乎有雙眼楮在注視著我,緊盯著我。
“啪”一聲,光亮瞬間照亮整個房間,我看著熟悉的場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才消失。看了下手表,才清晨兩點半,離天亮還早著呢。要我再睡著,卻是不太容易。
“算了,還是看書吧。”我說的書,自然是《太白玄劍經》。
從枕頭下拿出,翻開第一頁,是一副行書。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籖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鐵畫銀鉤,咄咄逼人。我看這首詩不下一千次。可是每次看時,都會為其中的氣勢和氣息所震撼,每看一遍,都會有不同的感悟。而現在,寧靜的夜晚,這種感覺更是前所未有的強烈。那些字,竟似化成一把把利劍,朝我鋪面刺來,我情不自禁的閉眼,心髒在這一瞬間劇烈跳動,我緊張的屏住呼吸,好一會兒,我睜眼,什麼也沒發生。詩還是那首詩,剛才似乎是我的幻覺。
忽然,眼楮一陣刺痛,是汗流進眼楮里了。我伸手一摸額頭,濕漉漉的汗珠瞬間沾滿手心,剛才一瞬間,我竟出了這麼多的汗水!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我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堅持看下去。或許,這本書的秘密,就要展開在我面前了。
第二頁︰
劍,古之聖品。乃短兵之祖,百刃之君。古往今來,王公帝候,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然則持之易,練之難,精之稀。余自幼好任俠,喜劍術。雖未登峰,卻已通達。
而後遠走山東,拜師裴𠤖,刻苦修習,不敢懈怠。直至壯年,終有所成……………………雖未成聖,已得其神。
短短數百字,我快速的看了一遍,倒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常。根據這些敘述,我對這本經書大體有個了解。它的作者,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李白。原本我也懷疑,只听說他寫詩厲害,沒听說他會劍法。後來特地跑到圖書館,翻閱很多資料,才最終認定了這個猜想。
眾所周知,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人稱詩聖。不過很少人知道,他的劍術,也是非常出色的。傳聞說他曾跟劍聖裴𠤖學過劍術,裴𠤖被譽為天下第一,而他當屬天下第二。這點與書中的敘述非常吻合。這也正是我一直對這本書抱有期望的原因。
書已經流傳很久,頁面發黃。有些字很模糊。尤其是在介紹這本書來歷的那幾頁,已經根本就看不清楚了。不過幸好,真正關鍵的地方,保存的還是很完好。
根據書中的記載,劍分六大境界。劍法,劍招,劍勢,劍氣,劍術以及最終的劍神。每一個境界,都是用圖畫詳盡的展露出來。六大境界,書里就畫了六副圖。一個境界一副。就跟天書一樣,完全看不懂。我不斷揣摩,費盡心力,這才終于有所發現。
第一幅圖,一個人影持劍站立,周圍是許多虛影。或倒或斜站。還有很多似白似黑的光線隨著虛影上下翻飛。我猜測,那些虛影很可能是代表人的動作,而光線是舞劍劃動的痕跡。
當時我是和孫磊一塊研究的,覺得這個想法可能性很大。于是兩人全神貫注盯著圖畫研究。兩年來,我猜想出十多個動作,孫磊也猜測了十多個。我倆反復練習,似乎還的確有點效果,每次揮舞長劍都會帶出破空聲。
就這麼勤學苦練兩年之後,為了驗證效果,我們倆特地拿著削好的木劍去打街上的野狗。誰知道,輸的一塌糊涂。我的衣服褲子都被咬破了,孫磊屁股上被咬了幾口。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孫磊就對這本書恨之入骨。
我這人有點倔強,發誓非要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不可。而且也是真心喜歡武術,一直幻想著成為書里的劍客大俠。這一研究,就一直到現在,八年了。
不過也不是虛度光陰。至少我感覺,我的身體挺不錯的,從沒生過病,身手也似乎比一般人靈活。而那副圖,我目前已經研究出了四十多種動作了。
李白的敘述我早就看了不知多少遍了,直接跳過,翻到第一幅圖畫那頁。像以前那樣全神貫注的盯著它看。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的感覺特別強烈。在我眼里,畫里面的人仿佛活了一樣,拿著長劍,或斬或刺,上撩下削,橫劈後斬,很快就耍完我熟悉的四十二種動作,隨後斜刺,倒翻,身影極快,宛如蛟龍,上下飛舞。一道道白光環繞他四周,帶起尖銳的嘶鳴聲,仿佛空氣都被撕開一樣。
我正看的入神,忽然眼前一片模糊,一種又漲又澀的感覺傳來,眼楮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淚。我急忙閉眼,用手輕輕按摩。好一會兒才感覺好一點。雖然難受,但我心里滿是高興。因為就在剛才,除了我以前看到的四十二個動作外,我還看到以前從沒看到的十二個動作。
一邊揉眼楮,一邊回想那十二個動作,然而卻發現腦海非常混亂,就這麼一會兒,已經只記得七八個,剩下的都忘了。我一急,顧不得揉眼楮,從床上跳起來就跑到牆邊拿起我制作的木劍,按照腦海中的記憶那樣揮舞。
削、劈、刺、扎、點、擊、截、抹,同時身體左右騰挪,回身,倒翻直刺……
“哎呦……”
一倒翻,就摔了狗吃屎,我忘了這個動作有多麼高難度了。暈暈乎乎的爬了起來,那幾個招式被這麼一摔,早忘了一干二淨。我只能爬回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發呆,看看能不能回想一招半式來。正想著,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眼楮看著的地方,右下角一直有一個小黑點。我以為是天花板髒了,就看向別的地方,誰知道那個黑點還在。
那個小黑點,分明在我眼楮里!
“難道眼楮摔壞了?”我有些恐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念一動,集中注意力完全放在小黑點上。視野中的小黑點竟然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小黑點,而是幾行字。
力量︰1
敏捷︰1
防御︰1
智力︰1
強化元氣︰3%
“這是什麼東西?”我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