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頭,間州省最大的人販頭子,他本身已經不做買賣,卻直接和間接控制著整個間州的人*易,不管是外地賣進來的,還是本地賣出去的,每一筆交易,他都要從中抽成。
他明面上經營著一家大型汽車銷售公司和物流公司,其實背地里賺的是販賣婦女兒童的黑心錢,每天都有沾滿孩子們血淚的錢流入他的腰包。他每日里就喝喝茶打打牌跟朋友們聊聊車市,愜意瀟灑,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胖頭有一個奇怪的愛好,喜歡養白鵝,更喜歡吃鵝。這天,胖頭約了幾個朋友去看他在間州鄰近的武縣新買的一個養殖場。一塊廣闊的水塘草場,幾萬只大白鵝一起吃草飲水,嘎嘎的叫聲不絕于耳,吵得人頭昏腦漲,客人們眉頭暗皺,嘴上卻夸胖總這個鵝場不錯,鵝種也是極品,油光水滑的。胖頭哈哈大笑,晚上就準備請客人們吃鵝宴。
下午卻忽然有幾個浙州的人販過來拜訪,胖頭又叫了幾個間州業界知名的人販作陪,浙州的客人有向胖頭投誠的意思,他的客人恭維胖頭的業務範圍又有擴張,胖頭高興非凡,等上了一桌子的辣蒸咸鵝,炖老鵝,炒仔鵝,鹵鵝,鵝湯,鵝雜……胖頭胃口大開。
酒過三巡,胖頭站起來道︰“承蒙各位賞臉,認我這個胖子做個管事的,眼下形勢很好,各位還要繼續努力,不管是浙省,還是本地的兄弟,要齊心協力,有事大家幫,遇到攔路的解救的直接打死打殘!這樣才能把事情做大,賺得更多!”
客人紛紛鼓掌贊嘆,說胖總這一番話高屋建瓴,絲毫沒有門戶之見,是真正的大佬風範。
一位同樣體型的客人湊趣道︰“胖總說的太對了,現在只有抱團才能對抗那些擋咱們財路的混蛋,不過,胖總現在的身家怕是要超過李首富了吧?”
李首富是本省首富,據說身家將近五百億。
“差遠了差遠了,”胖頭連連搖頭︰“連他的零頭都不到。”
“胖總謙虛了,我看您超過他也用不了幾天。”
胖頭哈哈大笑道︰“不行不行,不說這個了,來,自家產的鵝,各位不要客氣,來來來。”說完抓起一根鵝腿咬了一大口。
客人紛紛捧場,又開始一輪拼酒。
胖頭吃著吃著,忽然覺得肚子有些痛,放下鵝腿準備緩一緩,卻疼得越來越厲害,他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就想站起來去一趟廁所。可是剛站起來,肚子卻疼得如同刀絞。
正在互相敬酒劃拳的客人忽然發現胖頭站了起來,一看,都嚇了一跳,只見胖頭滿頭大汗地站在那里搖搖欲墜,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
“胖總,你怎麼了?”客人紛紛站起來關切地問。
胖頭伸手去扶桌子,卻腳下一軟,胖大的身體轟隆倒了下去,椅子被壓翻了倒扣在他身上。
“胖總!胖總!”
“你怎麼了!”
“快!快叫救護車!”
保鏢佣人紛紛涌上來,有人撥打了120。
30分鐘後120趕到的時候,這個叱 間州省人*易市場的胖總已經停止呼吸10分鐘了。
醫院的尸檢結果是胖頭吃飯之前吃了太多的柿餅,吃了大量的鵝肉之後,鵝肉中的蛋白質與柿中的鞣酸相遇,凝結成鞣酸蛋白,聚于腸胃中,引發急性腸胃炎;又因為胖頭每天都吃雞蛋吃鵝肉,身體元氣已傷,沒扛住就這麼死了。
後來人們都說這是胖頭吃了太多的鵝,遭到了鵝的報復。
醫院的檢查證明他是亂吃東西吃死的,所以沒有人懷疑他的死亡原因。他的廚師因為亂搭配食譜成了罪魁禍首,被胖頭的家人打成了殘廢,他辯解說沒有給胖頭吃柿子,但沒人听,因為怕報復,連夜全家搬走了,讓原本等風聲過後再殺他全家的胖頭手下撲了空。
看到電視新聞上播放的盛大葬禮,丁丁叫來了外間閑坐的格冬亞。
“干得不錯,等一下去財務室領五萬塊辛苦費。”丁丁笑道。
“不用不用,給公司辦事而已。”格冬亞愣了一下,雙手連擺。
“別推辭,賞功罰過是公司的制度,”丁丁笑道︰“不多攢點錢,你啥時候能在這邊買房子娶老婆啊。”
格冬亞又愣了一下,走出了辦公室還在發愣,買房子娶老婆,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吧?自己一個人出國,學了一身本事,打拼了幾年未及實現出人頭地的理想又灰溜溜地回來,現在連一個家人都沒有,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魯驚風看到他在發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終于把他干掉了!”丁丁壓抑住興奮對範文道。
“沒想到格冬亞還有這個本事,居然連法醫都沒查出問題。”範文有些驚訝道。
“嗯,這個消息要絕對保密,必要的時候他就是咱們的秘密武器。”
這次報復因為是在國內,對方又是知名人士,丁丁他們一個都沒有露面,而是讓新來的格冬亞出的手。
當時他們在討論如何讓胖頭死得不知不覺,不讓人懷疑,強龍的人出手確實是讓人不知不覺,不知道誰干的,但是車禍、墜樓等意外死亡方式還是會有破綻,格冬亞就插嘴說用毒,讓目標看起來是自然死亡。
在眾人的注目下,格冬亞說了用什麼什麼藥物,如何如何搭配就能讓目標看起來像是吃錯了東西,或者吃多了東西而導致突然死亡,因為都是日常食物所含,即使尸檢也查不出問題。
大家就驚訝了,問他怎麼會,格冬亞說直接以前在衛隊就是在一個暗殺小隊任隊長,這些手段算普通的了。
原理都知道,但如何做到就需要精細的調查和巧妙的搭配與投放方法,範文派了祁山峰等三人調查,搭配和投放就交給了格冬亞,他也不負眾望,三天之後就傳來了胖頭身亡的消息。
胖頭事了的次日是高亞峰的葬禮。所有的公司員工、大兵們都被聚集到了一起,包括在醫院里的老黃他們,都坐著輪椅來了,一大早,所有人穿上了黑色的禮服,胸前掛上小白花,到了殯儀館。
頭一天接過來的高亞峰父母和高亞峰的弟弟從丁丁的奧迪車上下來,範文和小秦二人扶著二老來到了四號廳。高亞峰就來了父母和弟弟弟媳四人,強龍也是三四十人,看起來並不隆重。
到了之後,丁丁一看給他們準備的告別廳就怒了,叫來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
“不是說好給我們最大的廳嗎?這個廳怎麼這麼小?”丁丁問道。
“不好意思,最大的廳已經被訂了。”
“已經訂好的又反悔?你們這樣不講誠信以為你們是殯儀館老子就不敢砸了嗎!”原起龍一下就火了。
“不好意思,”工作人員雖然看面前都是面色不善的壯漢有些害怕,卻堅持道︰“你們四十個人用這個廳足夠了,而且一號廳都是給一些比較有名望的人用的,所以……”
“所以我們不夠資格用是吧?”丁丁冷笑道︰“我知道一號廳預約的時間是明天,現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給我挪到一號廳,不然小心你們館長的報復!”
“館長的報復?”工作人員沒听懂,卻听到外面一陣亂。
殯儀館內忽然開進來好幾輛軍車,三輛軍用吉普打頭,四輛軍用卡車跟在後面,嘩啦啦下來一大幫身穿迷彩服的大兵,足足上百人,幾個尉官跑到隊伍前面一通立正、稍息地大吼,大兵們整整齊齊地站成數排。
殯儀館里的人都看傻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陣警笛烏拉烏拉由遠及近,七八輛警車魚貫而入,一陣車門砰砰的開關聲,下來二三十名警服整齊的警察,又是整整齊齊地站成兩排。
幾輛交警的車停在門口,十來個交警下來後面維持殯儀館門口的交通秩序。
館內辦喪事的人們,和外面路過的人們都被這個陣勢驚呆了,想拿出手機來拍照、錄視頻,卻發現手機自動關機了,而且怎麼也打不開,問旁邊的人也都是如此,一時震驚的議論紛紛。
打頭的警車上下來幾個領導模樣的警官,有認識的立即認出,那正是市局馮局長和刑警隊曹隊長、蔣隊長,幾名警官走向吉普車。
吉普車上走下來一位身穿上校軍裝的老者,正是中西軍區特種大隊隊長賈上校。馮局長恭敬地上前問好,賈上校面色嚴肅地和他們握了手,便走向站在階梯上面的丁丁等人。十幾個中校、少校、上尉跟在賈上校的後面,還有市局的領導,大步向告別廳走去,這架勢立即嚇壞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尤其是剛才那拒絕丁丁他們換一號廳的,已是面無人色。
“大娘!您養了一個好兒子!”賈上校向高亞峰父母敬了一個軍禮。
“是部隊教得好啊!”高父哀傷地道。
丁丁向高父高母介紹眼前這些人,听說是兒子生前部隊的領導,他們很是激動。
在賈上校、馮局長和丁丁等人說話的時候,殯儀館館長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身後跟過來一群保安,將其他人都往旁邊清,把道路和廣場讓出來,十幾個工作人員以最快速度拆掉一號廳才掛好的照片擺好的東西,把高亞峰的冰棺以十六人抬的規格平穩地移到了一號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