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在自己的營帳里(蘭克和十幾名士兵住同一頂帳篷,不過現在那些人都出去了),看著自己的部下,滿臉憔悴、表情悲傷的特拉托,蘭克顫抖著,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我們本來打算回來。”特拉托的聲音中蘊含著極大的悲傷。“但是突然收到了一個任務要求,讓我們殺掉格魯。”
“格魯?”
“是武洲那邊派到渡口的契約者。當時就是他帶著漢軍來到渡口,整頓了紀律,不然,當時我們就能把渡口的士兵帶過來了”
“任務的獎勵很豐厚,一萬貢獻值。我們接到任務後,和月影團隊的人一起策劃了攻擊。結果,結果大家”
“為什麼要接?”蘭克抓住他的肩膀,咆哮起來。“我們投誠過,屬性下降了一半!你們忘了嗎?而目標是武洲的副團長,又是在敵人的營地里。你們瘋了嗎?”
“因為是強制命令任務獎勵很高,又說‘如果完不成就逐出營地’。我們沒辦法,只好去執行”
“強制命令?”蘭克顫抖起來。“強制命令!”
這種要自己的部下“去死”的命令,會是那個人下達的嗎?
他給的投誠條件很寬松,沒有強迫我們;
他給的任務很簡單,收益很高,也不用我們戰斗,就算場景任務收益減半,這次也會比以往賺的更多;
那麼,他會強制我們做任務嗎?
會的。那是個在小事上寬容,在重要的事情上很嚴格的人。他在戰場上絕不會珍惜士兵,絕不會在意犧牲
沒錯,為了最終的勝利,集體中總要有些人做出犧牲殺掉格魯,拿下渡口,這是很關鍵的。給出的高額貢獻也和風險相匹配。
但是,那是我的伙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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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動了!”
埃里克跑進營帳里,這樣喊著。加里維爾和莫洛諾夫一齊看向他,“說了去哪里嗎?”
“沒有。”埃里克氣喘唏噓的答道。“只是命令全軍出發。”
“估計是匯合漢軍主力,夾擊革命軍吧。”莫洛諾夫看向自己的團長。“或者趁革命軍大營空虛,趁機襲擊。我們跟著去?還是傳信回去?”
“埃里克,你回去傳信。”加里維爾看向一旁的莫洛諾夫和歐文。“歐文和我跟著大隊出發。我們分散開就行。歐文,確定他們目的地後,馬上回大營報告。莫洛,你留在這里,要是這邊的營地里再有什麼情況你不用告訴我們,直接回大營去報告。”
“能有什麼情況?”莫洛諾夫聳了聳肩。“除非北邊的黃巾主力打過來。”
“不會有這種事吧。”埃里克詫異的說道。“北面才應該是主戰場”
“這個場景發生什麼我都不意外。”加里維爾說。“既然漢軍援軍來了,那麼北面黃巾的壓力也就小了。如果劇情安排他們攻擊渡口,和我們的部隊一起擊破漢軍,又有什麼好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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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處,可以看到那黑臉漢子正滿臉驚訝。
他看著面前屋子里被吊在房梁上,手指和腳指被剪斷、四肢被打斷、牙被砸掉,還在掙扎未死,正因為身底下燒灼的火而哀鳴的女人。
之前,萊特听到他們三個說口渴。而他們離開大隊到這里,似乎只是打算來討口水喝。他之所以跟過來,也不過是盡自己的職責。沒想到,迎接他們的,卻是這樣地獄般的情形。
這樣對待那女子的,是三四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在周圍,還有幾十個被捆住的人在圍觀,男女老幼都有,表情各異。
“你們做什麼!”黑臉漢子對面前的三四個漢子怒喝,並試圖阻止他們。
“這些賊人在亂黨來的時候把我們的一切都據為己有了。土地、房子、衣服、牲畜、水井”那些漢子中,為首的一個站了出來。“我們全家好不容易才躲了起來,本來打算逃走的。幸而盧大人平亂,他吩咐我們,若有賊人,不需容情。”
黑臉漢子張了張嘴,最終轉向自己身旁的人。“大哥,我們參軍,是為了平定動亂、安定國家,不是為了殺普通百姓啊!”
他傾訴的對象,那個大耳長手的人,無言以對,低下了頭。
“大哥。”一旁的紅臉長須漢子走上前來。
“我們走吧。”他們口中的大哥長嘆一聲。
“這等事情,確實慘絕人寰。”走遠了一些後,他說道。“但是大丈夫做事,應當有始有終。”
“等打完這一仗,我們就離開。別處也有黃巾作亂,那里的黃巾是賊人,也不像這里的一般做好事。剿滅那些人,才是我等本願。”
“到時候就算對不起盧師,也沒辦法了。”
听到這樣的態度,萊特松了口氣。
他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次敵人的特殊。
在進入武洲之後,遇到過與己方財力相差無幾的對手;遇到過精于謀略,對劇情了解很深的對手。也听她講起過運氣逆天的對手、技能強大到近乎無解的對手。
但是,贏的都是她。而這一次,是另一種類型的,不像之前一樣跟隨著劇情走,而是和原住民緊密結合在一起,充分利用他們力量的敵人。
有時候,萊特甚至會覺得,敵人好像不是契約者,而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當然,那不可能。沒听說過空間有別的時代的契約者這種胡思亂想也沒什麼意義,自己的任務是偵查,只要這些人沒有馬上離開,那就沒問題。
他手邊沒有通訊器,不過這也不是緊急到需要消耗通用點,立刻傳遞回去的情報。所以萊特轉身離去,去下一處打探另外的消息。
最近都沒能在她身邊。但是也沒辦法,為了對付面前的強敵,她已經竭盡全力---那幅思索的模樣,多美啊!
團里的那些人,卑劣狡詐、忘恩負義,有不少都在另想出路了。就算表面支持她的那幾個人,也在暗地里謀算著。
這些,自己都已經告訴她了,但她以非凡的氣度忍了下來。這就是她的氣度!身為常勝團隊指揮者的氣度!
像她說的一樣,我們一定會勝利的!而在這個艱難的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支持。
想起她那溫柔的笑容時,他低下頭,陶醉在其中,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