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起風了?”祝畫也察覺到了這股顯得有些突如其來的風, 但是他並不是沈青竹,也不能和陸陸陸溝通, 所以相對的只是覺得奇怪。
龍冢最多的天氣是雨天, 因為本身氣候就很涼的原因, 所以就顯得很冷, 但是卻並沒有風, 而是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而他們在這里住了三月有余,除了整日不見褪去的雲層和從未停止過的雨之外, 就連風都很少會起。
這股風不算是大, 也頂多是足夠吹起人的衣衫的樣子。
沈青竹想當然的就把源頭歸根在了自己那個不經常出現的‘言靈’上面,“言靈升級了之後, 也會像是修者升級一樣降下來天劫嗎?”
“是的呀宿主。”陸陸陸一個接著一個的打嗝,“而且還要更嚴重呢。言靈算起來其實是毫無代價的,只需要你說幾句話,再按照你目前的能力來達成某種目的, 雖然平時不顯, 但是在渡劫這一面上,卻更加的艱難。”
萬物果然是平等的。
沈青竹倒也沒有多詫異,但是他還有點疑惑,“那怎麼現在就起了一陣風?”
“因為你現在在龍冢呀。”陸陸陸吃了個瓜之後好像心情都變好了很多, 沈青竹耳邊有隱隱約約的吐瓜子的聲音, 然而他畢竟和陸陸陸已經‘’神交了那麼久,免疫力早就已經升起來了,因此十分淡定的說, “你的意思是,龍冢本身的結界幫我擋住了外部需要渡的劫?”
“冰果。”陸陸陸含糊不清的沖著沈青竹比了個大拇指。
那龍冢看起來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起的風已經漸漸地又停止了,只是剛開始的小雨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滴在身邊的地面上都能听到明顯的雨滴聲。
沈青竹是很喜歡听這種聲音的——固然暴雨前夕的寧靜會讓人心生煩躁,可夏天的一場暴雨卻能迎來久違的新鮮空氣。
祝畫剛才也只是那麼一問,畢竟他們不管是誰,對于龍冢都算不得是多麼的熟悉,所以說了那麼一句之後就沒有了下文,坐在結界里面看著沈青竹,小眼神兒十分的崇拜。
沈青竹眨眨眼,覺得莫名有點亞歷山大。
他干咳一聲,說道,“便先回去吧……你要先記得,雖然你是先知,卻也不必受佛家約束,先知不是佛,你也不想成佛。”
“是!”祝畫十分迅速的站起來,把沈青竹說的話全都記在了腦海里。
沈青竹笑著,從戒指里面抽出了兩把油紙傘遞給祝畫說道,“回去吧。”
他抬頭看了一眼傘面,上面是敖翝親手給他繪制的,紙傘也並不是普通的紙傘,而是加了些防塵避水的法術的傘,必要的時候,還能當做武器用。
沈青竹笑了笑,覺得這樣漫步在雨里,比他大學的時候演話劇要有感情的多。
他那個時候就總是找不到精髓,現在想想,是因為並不是真的身處當下——那個時候說要節約,他們用的水其實都是廢水,干淨不干淨先另說,反正肯定是不舒服的。
現在想起來,其實還有些懷念呢。
他微微搖了搖頭,低頭笑笑,沒有在身上加避水的法術,而是直接撩起了衣擺一步步的往前走。
祝畫有模有樣的學著,兩人一直回到了屋子里面才覺得周身沒那麼濕潤了。
“怎麼淋得這麼濕?”毒賢正在做飯,也幸虧沈青竹之前想著遲早會來龍冢一次,不管是他還是敖翝的儲物空間里面全都放了足夠多的食材,肉類的更是多,只是可能不是特別的新鮮了。
敖翝看著沈青竹的衣服下擺,說著就要給他弄干淨,卻被沈青竹擺手制止了,“就這樣吧,挺長時間都沒有體會過了。”
敖翝說著收回了手,隨後在沈青竹的視線中笑了笑說,“上一次你這麼說……還是我小的時候,你說有的時候多淋淋雨,反而能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一些。”
沈青竹眨眼,想起來了,于是他點點頭,“嗯,對。”
說著他主動握住了敖翝的手,說道,“有點困了……我再去歇一會兒,飯好了叫我。”
可能還是之前留下來的後遺癥,他現在倒是覺得自己的修為恢復了一點點,但是也只是輕微到了甚至不足一提的地步——就連剛才他布下結界的時候,都是敖翝偷偷幫他才做到的。
沈青竹有點嘆氣,覺得自從修為不足了之後,他的作息也開始朝著正常人的方向發展了。
以前是壓根不需要,正正經經的就可以修仙,還不用擔心身體。現在嘛……睡了覺也修不了。
祝畫一直眼巴巴的坐在門口的門檻上面,他抱著腿看著沈青竹和敖翝之間的互動,等到沈青竹進了屋子之後,他的視線在敖翝身上來回轉悠了很多遍,最後才終于站起身,鼓足了勇氣蹭到敖翝身邊,扭扭捏捏道,“敢問、敢問敖師兄……你和沈峰主可是……可是……”
敖翝放下了手里的書籍,祝畫挑高看了一眼,發現其實是個戲法書,上面說的其實也就是富家小姐戀上了一個書生,卻沒想到書生其實是小姐小時候救下的一只狐妖幻化出的,最後小姐家里開始棒打鴛鴦,然而卻又遷出了一幢幢的舊事,最後才發現小姐原來是個公子……最後和‘小姐’訂了親的人家退婚,公子掌握了家族的命脈,和小狐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這個故事雖然結局是好的,但是祝畫卻總覺得其中實在是波折離奇了一些,往日雖然他也愛看這些話本子,但也大多是因為他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但是敖翝不是已經被沈青竹認作了是關門弟子了?以沈青竹那樣的修為、人品和地位,他的徒兒怎麼好這麼荒廢時光的。
祝畫開始覺得他的沈峰主是不是所托非人,看著敖翝的目光都變了一些。
“是。”敖翝懂了祝畫想問的是什麼,卻沒懂祝畫後面那種恨鐵不成鋼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等到他將視線挪到了自己手上的時候,眉心才跳了一下,又拿出了幾個話本子丟到了桌子上說道,“你若是閑來無事,便將這些都看看。師傅近日身子不好,不適合強行修煉,不如讓他多看些逗趣的東西,也能調理一下他的心情。”
祝畫眨眨眼,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迅速的將那些畫本子收起來,隨後嚴肅的點點頭說,“敖師兄,我方才見你半天不曾翻閱一頁,還當你是……現在看來,原來是有些強人所難!這樣,你將這些東西交給我,我看的可快了,找出好笑的便交給沈峰主,你……就快些去修煉吧,別被這些東西給耽誤了!”
他說起最後一句話來還有些臉紅,覺得自己沒啥資格說別人——畢竟他當年沉迷的時候,還曾經花費了大力氣,搞到了好多錢去重金收購回來呢。
敖翝頓時像是丟掉燙手山芋一樣的把手里的畫本子給丟了出去,祝畫翻開書名一看,果然是他曾經看過的《富家公子的親親狐狸小嬌妻》。
他哀聲嘆氣的抱著那些出去,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最關鍵的事情。
*
沈青竹在里面卷著被子快要笑哭了,他的眼淚在眼角那里半天都沒有落下去,等到敖翝進來之後,他才確定祝畫是走了,這才噗嗤一聲狂笑了出來。
敖翝有些無奈的按了按眉毛,將沈青竹從床上撈起來,看著他有些疲憊的眉眼,把他的發冠給祛下之後說道,“沒想到師傅平日里看的居然是這樣的閑書。”
沈青竹這回笑不出來了,干咳兩聲,抹抹眼楮道,“閑來無事罷了。”
“我先前听說,妖族那位女王被你擒住了,現在關在哪?”
“在我的降生處。”敖翝沒打算和沈青竹說太多,“衛龍快要做好飯了,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吃些東西會受不了,待會再睡。”
“好啊。”沈青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在敖翝懷里,隨後摸了摸牆,道,“在這里弄一面窗子吧,我想看看余。”
說著,沈青竹的手下就是一涼,面前的牆就幻化成了一面窗戶的樣子,最低的位置正好到床上,在他這里可以看到許多外面的景象。
他閉上了眼楮,其實自從他從通靈古木里面出來了之後……就覺得自己好像也能知道了什麼東西一樣。
那種知道,和祝畫跟伽羅這樣的先知是不一樣的,而更是類似于一種‘劇透’的存在。
他只看到了妖族副本,從那之後的劇情他就無法在餃接起來,但是現在……他卻好像能夠感知到一些。
于是沈青竹抬頭又看了看,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將她帶到龍冢……但是也還好你把她帶到了這里。妖族不能少了她,而我們要出去,和她也脫不開關系。”
上一次他獨自進龍冢是因為敖翝以魂魄為祭,扭轉了他的時間,讓他重新回到了十四年前。之後自然而然因為敖翝能力不支自動回來,現在,他們想要從龍冢出去,卻要靠著妖精女王的一些能力。
而且,恐怕接下來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魔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妖族的事情其實只是在于掌權者的一念之差,和籠罩在妖族所有人心中的一種固守的思想,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帶領著他們脫離所謂的‘神’而去信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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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最近想看末世文,就是辣種甜甜暖暖的末世種田文,沒看過,想吃……(。•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