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端著菜出來的時候屋子里一片死寂,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在場的三位姑娘面色都不太好, 反倒是坐在正中間的男子面容平靜, 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自己錯過什麼的坤哥笑呵呵的上了菜,“客官請慢用。”
“辛苦了。”秦洛低聲道了一聲謝, 夾起一塊青菜放在嘴里,慢條斯理的嚼著, 等放下筷子的時候, 面上依舊帶著淺笑, “味道不錯,你們也嘗嘗。”
她夾了幾塊放在了林驚蟬和半夏的碗里。
她們二人比不上秦洛的心理素質, 做不到在知曉了這麼大的消息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尤其是在看到秦洛上一刻恨不得沖出去殺了趙長陵,下一刻就克制自己, 收斂住所有的情緒, 半夏紅著眼, “秦哥哥……”
“嗯?”秦洛抬眸, 將她的擔憂看在眼里,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她秦洛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別人安慰了。
可能是她剛才一瞬間爆發的殺意嚇到她們了。秦洛嘆息一聲, 道︰“先吃飯吧, 其他事情回去再說。”
臨走前,秦洛丟下了一錠銀子,算是還了小琴的情。
當天晚上, 京城就迎來了不算太過轟動的事情,橋南那家最為火爆的包子鋪突然間著了大火,火勢漫天,一直燒到半夜,等到凌晨百姓們趕過去的時候,那里就只剩下燒成黑炭的遍地殘垣。
官府派人來,也只從里面搜到了兩個燒得不成樣子的尸骨,經過核實,確定是坤哥和琴妹無疑。
周圍的街坊鄰居們唏噓不已,這好端端的突然死了兩個熟人,任誰都沒法接受,可是一來,坤哥最是溫和善良,待人寬厚,不曾听說他有過什麼仇家;二來,現場也不曾找到縱火的痕跡;三來,周圍的人心疼歸心疼,可到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人哭一哭,燒點紙錢也算是盡了心,不會有人當真去追查到底。
這件事情轟動了不過兩三日也就不了了之,沒過多久,這處就被人盤了下來,開了一家成衣鋪,周圍的人也就將此事給淡忘了。
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沈清歡的案子,因為三日之後,就要開庭了。
這件案子當初轟動了整個大秦國,堂堂一品大臣沈清歡一遭入獄,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任誰都不敢相信,後來他逃獄,可謂是將罪名做實了,如今他被人押解回來,重新開堂審理,還是三司會審,就連大名鼎鼎的秦閻王也參與其中,多少人拭目以待。
這期間,嚴歡和溫爾雅去提審過沈清歡幾次,秦洛一次都不曾參與,她每天帶著兩位“嬌妻”逛京城,四處游玩,好像根本不關心此案一般,趙長陵派人來請了她幾次,皆被她以外出不便之由回絕了。
這日深夜,林子敬剛回到書房,就察覺到不對勁,還沒等他出聲詢問,秦洛就從陰暗處緩步走了出來。
“林大人,別來無恙啊。”她笑的風清雲淡。
林子敬下意識就要喊人。
仿佛看出他要做什麼,秦洛雙手抱胸,“不必喊了,他們是不會進來的。”
林子敬好歹也曾做過尚書,什麼樣的大風大浪不曾見過,瞧見此景已然明白自己是被秦洛給堵住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眯著眼楮看著來人,“你對我府上的下人做了什麼?”
“倒也沒別的,讓他們暈過去了而已。”
林子敬冷笑,“秦將軍可知,夜闖朝廷重臣之府是什麼罪名?”
秦洛反譏,“那林大人可知,派人追殺朝廷重臣又是什麼罪名?”她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據丟了過去,“這是殺手的供詞,十月十九晚,十月二十二號,十月二十三號以及十月二十五號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林大人給的賞金數額皆記錄在內。”
字據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最後還有一些血色的畫押。
顯然是被秦洛抓到的殺手招供的。
林子敬驚得說不出話來,秦洛接著道︰“林大人要不要核對一下,看我的這物證是不是真的?”
這些都是事實,他便是不去核對,也知道都是真的。
林子敬摸不透秦洛來這里的目的,她要是為了絆倒他,大可不必來此,直接將這些證據交到皇上面前,再混淆視听,說他買凶手是為了殺她,而不是為了殺沈清歡。
要知道,殺她的罪名和殺沈清歡的罪名可完全不同,前者就是判一個午門斬首都不為過,朝廷上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這些東西送上去,他是活不了的。
她既然來了,還將這東西交出來了,定然有她想要的東西,只是他想不到,如今的他,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
林子敬沉思了半餉,冷聲道︰“秦將軍大半夜跑到我林府來,難道就只是為了威脅我?”
秦洛笑道︰“我這次來,是與你談談林府一夜三尸命案的真相。”
夜涼如水。
門外冷風簌簌,林驚蟬搓著雙手,扭過頭,已經瞧不見林子敬的身影,只看見秦洛高大的背影印刻在窗戶上,隔著這麼遠,也听不清里面究竟在說些什麼。
林驚蟬推了推一邊賞月的邵言,“將軍找林子敬究竟為何事?”
邵言斜了她一眼,“想知道?”
“嗯。”
“那你問將軍去!”在林驚蟬陰沉下來的面色中,邵言笑的像只狐狸,這姑娘生起氣來實在是太可愛了,小嘴巴嘟著,紅著眼瞪著你,看得他心癢癢。
邵言沒能忍住,嘴賤地接著道︰“你不是整日里相公相公的叫將軍嗎?怎麼,這點勇氣都沒有?你要是不敢,我幫你去問?”
林驚蟬被他一句話堵得氣悶,秦洛要是肯告訴她,她哪里還要找他套話?
不遠處,青山瞧見此景,看了過來。
林驚蟬可是將軍的朋友,邵言見好就收,“若是我沒有猜錯,將軍找他,應該是為了他爹娘的命案。”稍微欺負一下就行了,要是把人欺負得太狠了,一包□□讓他三天下不了床,這件事情,面前的這位小祖宗絕對干得出來。
“命案?”林驚蟬擰著眉頭,“那案子,將軍已經破了?”她到現在也沒猜出凶手究竟是誰,所給的證據不多,不足以能證實很多事情。
邵言對著她擠眉弄眼,“想知道?”
林驚蟬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知道真相了?”
“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軍師,要是連這麼簡單的案子都破不了,豈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邵言手一揮打開折扇,站在月下,背對著桂花樹,附身笑看著她,“叫聲哥哥來听听,我就告訴你凶手是誰?”
林驚蟬︰“你確定?”
五指間銀光乍現,林驚蟬笑的驚悚,“邵公子可知道,上一個調、戲我的人,現在的墳頭草已經一丈高了。”
邵言︰“……在下不過開個玩笑,姑娘千萬不要當真。”果然將軍交的朋友,和她一樣殘暴不仁!
他認真交代起來,“若是我沒有猜錯,這應當是一場情殺,三個人都是凶手,所以最後判決為三個人皆是自殺身亡,倒也不算錯。”
“情殺?”林驚蟬擰著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證據都在細節之中,只要稍微注意就能發現,將軍便是通過一些不尋常之處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你可還記得徐氏的侍女所言?斷腸草是她派人所買,而林蕭所中之毒正是斷腸草,可在他的書房當中,卻不曾找到斷腸草的殘余,根據下人所說,在他進入書房到離開之時,並沒有任何人進入過書房,由此可見,他是在其他地方中的毒,而事後,有人將毒處理干淨了,這個人無疑就是那下毒之人。”
林驚蟬听的認真,就連不遠處的青山也湊了過來。
“其中還有一個更引人注意的,林蕭的書院未經允許,其他人不得踏入,就連下人也不行,而徐氏身子虛弱,常年生病,躺在內室修養;張氏向來看不慣徐氏,三番五次的刁難于她,而徐氏的死因,正是因為其搬走了張氏屋子里的紫蘭花,據卷宗記載,張氏生前極為愛花,更是一個愛花高手。”
林驚蟬有些了然,接著他的話道︰“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紫蘭花跟鈴蘭不能擺放在一起。她想殺了徐氏?”
“小姑娘很聰明嘛,不愧為神醫。”邵言逮著機會就調.戲她一番,在她臉黑之前連忙道︰“確定了張氏想要謀害徐氏,就不難聯想到徐氏跟林蕭之間的不良關系。她應該是私下與林蕭偷.情,且歷來已久,這事被張氏察覺到了,她忍耐著不曾揭穿,恐怕也是為了林府,為了林子敬的名聲,要是再往深處想,她如此記恨徐氏,記恨到甚至要殺了她,而皇上將此事壓下去的原因,怕是因為徐氏所生之子林然,並非林子敬的孩子,而是林蕭之子!”
他這話一出,林驚蟬和青山同時目瞪口呆,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林驚蟬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艱難,“徐氏和林蕭……他們……他們不是公.媳嘛?”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又沒沈清歡的戲份,他真的是打醬油的。
沈清歡︰檸檬告訴我你家地址,我要給你寄刀片!
檸檬︰略略略∼∼∼
秦洛︰這小說里面有我一個男主就夠了,你?呵呵……乖乖暖。床去吧!乖
小劇場2:
沈清歡︰洛爺快來救我嚶嚶嚶
秦洛︰救你有好處?
沈清歡︰有!我會洗衣做飯掃地,還會……你懂的。
秦洛︰我不懂。
沈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