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經過了班高峰期，店里已經沒客人了。
我帶著李可兒回到了店里。來的時候，梅姐還是像從前一樣忙著在店里包她的餛飩。就憑這幅樣子，梅姐如果說自己是武裝組織的一個頭目，那也只會讓人覺得她犯了病。
梅姐只是用余光注意到了我們，手還是包著她的餛飩，在中午的客人來之前，她是必須要做好這些的，我也早就習慣她這麼忙碌了。
“小艾，找我干嘛？”她嘴說著，手指的速度沒有減慢，靈活地讓面皮完美地包住了肉餡，把那精致的餛飩放在一旁的鐵盤里。這一過程如同藝術般漂亮至于藝術漂亮在哪，我不知道，總之大家都這麼形容。
“學校。”
“想讓李可兒也去？”
“嗯。”
所謂的“也去”意思就是我也是要去學校的。我從來沒過學，以前接受的都是組織內安排的人的教育，也就是梅姐、何老頭、喬恩教給我的東西。我從來沒學習過所謂的“正統的知識”，按照他們的話，以前學的才更為重要。至于心血來潮把我送入學校，一是借學之名外出尋找可能產生的機會，二是想鍛煉我在面對普通環境的應對能力，將我培養成一名合格的領導人。這樣說也許很難理解，因為我面對的從來都是生死攸關的極端情況，反倒是普通的日常會令我手忙腳亂。
至于讓李可兒一起去，那是我的想法。趁這機會，我想讓她為我所用，還可以監視並限制她的行動。同時，她以前是讀過書的，可以幫助我適應環境、而且也才剛剛進杉，對于隱蔽身份來講沒有任何威脅存在。至于能力，評分已經說明了一切，那畢竟是隊長級的評測了。
學的時間選在了下星期三。書籍這些梅姐都會幫我辦理好，我並不擔心。在這種瑣事面，梅姐總是很可靠。
“行。”梅姐用圍裙擦了擦手，轉過身來道，“那麼李可兒，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給小艾同學做陪讀。”
李可兒臉一驚，但是很快收了起來，馬微笑著答應道︰“是。”
“不過你初三輟了學，不要緊嗎？”梅姐問道。
看來梅姐也已經看了李可兒的檔案，這零件出人意料的讓人心。
“沒事沒事……”李可兒笑著說，“目的……也不在學習吧……”
梅姐點點頭道︰“你明白就好。時間是下禮拜三，你和艾杉的關系我已經想好了，艾杉就是你的表哥。自己回去準備一下吧。另外，別忘記定期的訓練。”
“嗯，好。”
李可兒始終保持著那種能夠像漩渦一樣吸引人的微笑，但是我總覺得這就跟海妖的歌聲一樣有種危險存在著。我說不來，她究竟哪里危險。也許是初次見面時那種警惕的架勢吧，也許是那種不同于尋常女生的干練吧，也許是她超乎想象的能力評定吧，也許是她那種完全不清晰的過去吧……總之，她的存在總會讓我保持警惕。
“艾杉？”李可兒轉過頭來叫我，我頭一回愣了神。
“我可以回去了嗎？”她見我將目光轉移到她身，她才繼續問道。臉始終是那種微笑。
“嗯。”
我自認為做了個很正確的決定，放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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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後的禮拜三，我和李可兒正式學，作為插班生就讀于望虹一中高一三班。其中種種報到過程我就不多贅述了。
這是一所真正的重點高中，因為早就有過相當充分的調查，周圍的同學我們已經很了解了。每個人都排除了家庭成員涉及敵對勢力的可能性後，組織才算放下心來。中間的入學手續我也就不多講了，足夠合法，沒有動用組織的力量，只是費了幾個錢。
本國的學校采用的是21世紀10年代華夏國式的教育，這樣可以快速普及知識，培養人才。在現有的國情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學費由政府出資，對于成績優異者還有獎學金扶持，就這一點來講，政府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
因為沒過學，誰課、什麼課，對于我來講並不重要。我只消在高中的課堂拿出小學的書籍來看就好，知識反正也簡單，這跟何老頭教我的比起來容易多了。
這樣的生活跟店里比起來悠閑得很。抱著相當輕松的心態過完了午，手中那一本小學基礎知識也算是看完了。至于周圍的同學？呵，無聊透頂。來要電話的女生倒是不少，然而沒有一個有利用價值，我只是瞟了她們幾眼，她們就猛地轉身走了。至于男生，更是無聊透頂，連敘述都沒有必要。
總的來說，我在學校還算和諧。至于李可兒，在這學校里她混得很開，其他的我也不想再多敘述，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你只要知道這零件第一天就收了不少男性跟班。
午休的時間我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去食堂吃飯，而是先去了健身房完成何老頭安排的鍛煉量。學校的健身房器材果然不能滿足要求，杠鈴負重之類最高的也只有130，連我要求的一半都沒到。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向這個學校投訴。
余下中午的時間，我吃了飯就靠睡眠打發，相比于這令人生厭的吵鬧氛圍，還是夢里更為安靜。
……
注︰這里的夢境說實在的我也記不清了，為了還原夢境，我在里面加入了我後來調查到的真實情況。關于這樣做是否妥當，誰曉得呢，反正我是業余的，而且我只想真實地記述下這一切。就讓我，安靜地當一回作者吧。
“ 啷！”巨響，刺激了我的耳膜。我拿回了我的听覺。
“嘩啦啦……”液體傾瀉的聲音。眼前一片漆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頭，這樣就可以了嗎？”
“我怎麼知道！那些人死了！”
兩個男人的聲音沖進了我的腦袋，腦中的混沌也退去了一些。可我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我也沒辦法看見東西，只能依靠著聲音判斷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亂的腳步聲以及遠處的槍聲，還有……熟悉的慘叫聲……那是死亡的聲音。
“你們要干嘛！……啊！”
像是有什麼倒下了，在地發出沉重的聲音。眼前從漆黑突然轉變成了恐怖的綠色，這綠色像是液體一般不斷地流動著，不斷地刺激著我的視覺宛如直接沖刷我的腦核。
“為什麼！”
“砰！”
槍聲，沒錯的，那肯定是……
像是有種被抬起來的感覺，如同電梯剛升時的沉重感，可是並沒有像乘電梯一樣消退，而是一直在增強，在胸口那，像是要突破身體。
不行了……快要撐不住了……
有種強制清醒的東西在我的身體里面搗騰，我快要炸了……
好熱……
……
我猛地醒過來，不由自主地喘氣。汗水幾乎是同時從我的頭冒出，我能感覺到連我的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我用手抹了下側臉，果然全都是汗水。
只有何老頭的特訓才會讓我出這麼多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而且現在我的胸口還是好悶……
我朝四周看了看，現在已經課了，大家都在看著我。看來我剛剛的樣子有夠失態的。我站起身來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也不管老師的反應，我就走了出去。
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把臉好好看看自己。校服已經濕透了，自己那一身肌肉線頭分明的身軀若隱若現。我把校服的扣子全部解開，兩只手也從袖子里拿出來，像披風一樣披在自己身。
現在我還是覺得呼吸不暢，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夢會讓我的身體這樣的難受。
我揉了揉太陽穴，詛咒這個該死的夢，並且詛咒了那個夢的制造者。我相信那個制造者一定不是我。
這也是我頭一回做夢。
待呼吸平穩了一些後，我就回了教室。我也不想去考慮這一副樣子會引起怎樣的反應，現在我要思考的就是接下來的課程內容。我可是沒過學的人，我在讀的可是高中。
至于那個夢，那畢竟是個夢。隨它去吧。
一轉眼，一個下午就過完了。看起來，我還是挺享受這個過程的，也許我當初該立志成為一名作者。
學校的事情我本來還想再多寫兩筆，可憐我當初並不在意，實在對剛入學那幾天沒什麼記憶。如果能重來的話，我會好好看看這所學校的。
這邊的生活沒有什麼好描述的，我既然拒絕接待客人、安安靜靜地寫書，那麼能寫的東西就很少了。
嗯，我還是寫一句吧。晚吃的是牛排，去骨的那種。
我吃肉不愛吐骨頭。
有骨頭我也咬碎了咽下去。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