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菌毯上長著紅色的野草,或者說野草的一樣的未知生物,草的密度尤以甦邏輯腳下、身周為最大。
十幾棵草葉甚至環繞著纏上了她的小腿,這會兒正在緩緩松開——“紅草”在漸漸消退,變得越來越矮。
甦洛荊的劍指著巨大的心髒,劍尖離目標不到一厘米,卻始終沒有刺進去。
方白推門而入,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仍然專注地望著那塊大腦,“若想要我幫你,就接受精神連接,把你的遭遇告訴我!”
方白無從得知那大腦是如何回應的,但它應該是同意了這個提議,紅色野草縮回了菌毯,一根都沒留下。
幾秒鐘後,甦洛荊閉上眼楮。
過了一分鐘,她重新睜開眼楮,眼里卻充滿了悲憫之色。
她黯然嘆道︰“竟是這樣!”
甦洛荊長劍忽然變得透明。劍身散發出凌冽的寒意,空氣的水蒸氣迅速冷凝,形成了環繞劍身的白霧。
“安心去吧!”
甦洛荊抬一刺,長劍插入巨型心髒,直沒劍柄。
創口處立刻結出白霜。白霜迅速包裹整個心髒表面,並沿著血管不斷蔓延,眨眼間覆蓋到整個房間。
霜越來越濃,心髒的脈動卻越來越弱,很快徹底停止。
霜凝成冰,冰層越來越厚,顏色越來越深。
數十秒後,床上的心髒和大腦都成了包裹在厚厚藍冰內的冷凍標本。
屋內的菌毯變得像冰球場一樣光滑可鑒。
方白費了不小力氣,才讓鞋底掙脫了固結的冰面。
他的精神力感知到,不僅是這一間房,整個臥室區以及外面的庭院、浴室、廚房,乃至深入地下兩百米的根系,每一處都被藍冰凍結了。
這詭異的怪物停止了一切動作。
甦洛荊抽出長劍,劍身重新顯形,繚繞的水汽漸漸消散。
她轉過身,還劍入鞘,微微一嘆,向方白道︰“先出去吧,到外面說。”
兩人行走在光滑的冰面上,又快又穩,出了臥室區,又走出了庭院。
吳亦寒看著毫發無傷的兩人松了一口氣,但與這一點慶幸之情相比,他更多的是好奇。
“我說,你們搞什麼呢?大夏天弄這麼一片冰!”
甦洛荊沒有回答,方白卻認出了那把劍的藍冰“特效”。
那是很久以前在法界他擊敗一個敵人後獲得的戰利品,因為用不上,就丟給了剛收服的妖獸“大黃”當玩具。
雖是玩具,但這把“寒宵月冷劍”的威力可絕不是開玩笑,它特有的藍冰能破壞被凍結生物內部分子間作用力和化學鍵,因此當藍冰溶解後,被凍結物將變成一灘血水!
這還只是“寒宵月冷劍”的初級用法,甦洛荊凍結怪物花了近一分鐘才成功,核心的藍冰半徑也僅有一米,離發揮完全力量還差好遠。要是在在法力高強的修士,此劍一擊就能將丈內一切活物、鋼鐵、巨石……化作雪粉!
當然,對大黃來說,這把劍的紀念意義遠大于實用價值。
可如今,大黃卻把它送人了……作為幫助主人甦醒的報酬。
這讓方白內心有了一絲觸動。
甦洛荊向二人道︰“這里沒有我們要找的人,下山吧!”
人原路返回,半路匯合了還在裝模作樣慢吞吞上山的李日高,一起走回迷宮入口。
路上,她講述了進入別墅後的經歷。
甦洛荊從迷宮出來,看到庭院詭異的菌毯,自然是小心翼翼。她以法力探查,發現了散落在別墅各處的巨大化人體器官,尤其是那枚連接大腦的心髒。
甦洛荊認為大腦是控制樞,本著擒賊先擒王的思路,首先闖入了臥室區,但越靠近大腦的房間,越遭到更強力的阻攔。
地面的菌毯不斷生成擬態的野草、藤蔓纏繞她的雙足,遲滯她的行動,牆面和天花板也生成粗壯巨大的臂、掌,揮舞亂打,阻止她前行。
她一開始還能靠身法躲避,到後來那些草藤、臂完全阻塞了道路,她不得不開槍攻擊。好在這怪物仍有痛覺,被子彈打後也會流血、受傷、退縮,她才能硬闖出一條路。
甦洛荊來到巨大心髒的床前,已經打光了子彈,不得不使用遺寶破幻鈴。
鈴聲響起的剎那,菌毯生長出的所有的阻攔器官都停止了行動,甚至開始消退。她感受到了那長滿整個別墅的怪物向她傳來的精神訊息。
消息模糊而堅定,仿佛垂死之人的囈語,表達了個意念︰“痛苦、拯救、殺!”
“其實,她根本沒有傷人的意圖,阻攔我也僅僅出于生物的自保本能,直到破幻鈴喚醒了她殘存的意志,她才向主動我求救!”
“你的意思,”方白頓了一頓,“這怪物也是一個受害者?”
“沒錯!”甦洛荊答道,“在精神直連,我看到了她近期的生活狀態和被害前的經歷!”
怪物本名廖美娟,荷嶺本地人,是一名今年才新來島上工作的服務員。作為一名僅有初化的農村妹子,能成為洞湖集團的員工,經歷層層背景審查,來天音島給達官貴人們當服務員,獲得不菲的工資收入,對她來說簡直像做夢一樣。
廖美娟的工作很簡單,跟普通賓館服務員一樣,檢查客房、補充用品、衛生清潔……貴賓別墅有客入住的時候,還有會輪班,駐留別墅內,作為貼身侍者,服務客人。
別墅內的保姆房,就是為侍者準備的。
前天,她被“總服務部”指派到“元湖”貴賓別墅,伺候一位“應大小姐”,但那位客人自帶了保鏢和服務人員,讓她回去了。
當晚她住在島上的員工集體宿舍內。晚上十一點左右,她跟許多同事都听到天空傳來了悠揚的樂聲,有點像笛子,但比較低沉,有同事說是洞簫。
她在島上半年多,听過好多次“天音”,因此沒覺得有多奇怪。只是這一次的樂聲確實不同往常,似乎更清晰、旋律更明確、持續時間更長,直到夜里一點多快睡著時,她還能听到。
因為夜里睡眠很淺,昨天早晨,她很早就起床去食堂吃飯,回來的時候,發現宿舍樓下的紫藤重新開花了。
新開的花朵顏色偏粉紫,而非純正的紫色。花瓣比正常的厚了一些,一簇簇緊密挨著,形狀有些不對,好像豎起的蝴蝶翅膀,最怪的是這些花不散發芳香,反而帶著淡淡的腥味。
廖美娟好奇心起,折下一枝,想帶回去給同事們瞧個稀罕。
當她拿著花枝回到宿舍,卻發現其他人都去吃飯了,還沒回來,于是就把花枝插進了一個塑料水瓶里,開始擺弄著紫藤花,調整好看的角度,準備拍照片發上網。
長時間、近距離地嗅著淡淡的腥味,她忽然覺得有些餓,好像早飯沒吃飽一樣。廖美娟下意識地拈起一片花瓣,放入嘴,嚼了嚼,味道竟然還不錯,有點像生魚片。
她立刻吃上了癮,不停地揪下花瓣往嘴里塞,不多時就把一整條紫藤花吃了個精光。
吃完後,她才發覺不對,感覺自己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樣,嚇得趕緊丟掉了光禿禿的花枝。
這時,她接到總服務部的電話通知,說“小石林”的別墅將有客人入駐,讓她去值班。
她立刻匯合領了同樣任務的廚師,一起趕往迷宮別墅,為迎接客人做準備。
客人上午十點多才到,是一對年輕英俊的夫妻帶著一對龍鳳胎的兒女。這家人很有禮貌,連那兩名歲孩子都彬彬有禮,一副小紳士、小淑女的派頭。
廖美娟覺得伺候這這一家人很是省心,也很舒心。
但從當天下午開始,一切都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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