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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麗目睹了潘景辰和林雨君互動的全過程,簡直要被他們給笑死了。
林雨君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笑,笑,笑死你得了!”
程麗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君君,你這樣真的會把潘總給氣死的,你好歹也熱情一點啊!”
林雨君臉上微紅︰“我為什麼要對他熱情啊,他想要熱情,找別人去。”
“君君,別這樣,潘總是真的喜歡你。你沒看到他剛才看你的那眼神,眼睫毛里都透著喜歡。尤其是他偷親你時,那得意的小笑容,簡直是騷浪到不行!”
林雨君涼涼地說︰“哎呦喂,觀察這麼細致入微啊,你是不是對他窺視已久啊?”
程麗連連擺手︰“不可胡說啊,我現在是已婚人士,我很愛我老公的!我就是為潘總高興,他終于改邪歸正,要從良了!君君,我看好你們,你們性格互補,應該會幸福的!”
林雨君有些羞惱地說︰“你是半仙啊?能掐會算啊?你就沒算出來,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嗎?”
“林雨君,我敢和你打賭,你肯定會喜歡上他的!”程麗說。
“她喜歡有什麼用?二哥是我的!”
潘錦薇突然走了過來,高傲地站在林雨君的辦公桌前,囂張地說︰“林雨君,你最好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二哥是不會娶你的!”
林雨君看著潘錦薇,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她並不愛潘景辰之後,反而對她有些不滿,對她也就少了之前的那種敬畏。
她的這種心理,真的很微妙。
因此,面對潘錦薇的強勢,林雨君反而一派坦然︰“潘小姐是不是想多了?我能有什麼小心思啊?我從來沒想過,讓他娶我。只是,潘小姐,你確定潘總會娶你?”
“必須的!林雨君,你知道二哥回家去干什麼了嗎?”
“挨揍?”林雨君漫不經心地問。
“你!”潘錦薇氣結。
她狠狠地瞪著林雨君,“二哥會因為你挨揍,你很得意是吧?我告訴你,二哥就算是能翻出天去,他最後娶的也只能是我!林雨君,你還是少做豪門夢吧!”
“我去,他真的會挨揍啊?”林雨君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能想到,如果潘景辰和他爸說他喜歡自己,不和潘錦薇結婚的話,肯定會惹他爸不高興,但不至于真的會挨揍吧?潘景辰畢竟快三十的人了,挨揍的話,多難看啊!
潘錦薇在旁邊氣得直跳腳︰“拜托,林雨君,你能有點心嗎?我二哥全是因為你!我大伯脾氣很不好,從小我們都不敢忤逆他,一旦誰惹他不高興,他就拿鞭子抽誰!這麼長,這麼粗的鞭子,打在身上,就是一道血印子!”
她比劃著鞭子的樣子,成功地把林雨君給嚇到了。
“他爸不會那麼狠吧?潘總是他親兒子啊!”林雨君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想想就覺得後背都疼。
“沒辦法,誰讓二哥不听話呢,他就應該受點教訓!”潘錦薇冷漠地說。
“潘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不是希望他娶你嗎?你就不能給他求求情?”
“不能!大伯還有個毛病,一旦有人求情,他會打得更狠!”
“老天,哪有這樣當爸爸的!”
“所以,林雨君,如果你想讓二哥少受點罪,你就離他遠點,最好別打他的主意!”潘錦薇威脅著林雨君。
林雨君心里有些說不出的煩悶︰“我根本就沒打他的主意,是他一廂情願的!”
“最好如此!如果讓我知道,你對二哥別有用心,我會親手撕了你,把你趕出鼎天百貨!”
潘錦薇惡狠狠地說完,氣哼哼地走了。
林雨君也根本沒把潘錦薇的威脅放在心上,繼續工作。可是她發現自己總是走神,盯著電腦屏幕,卻什麼都沒有看進去。
程麗見林雨君發呆,以為她是被潘錦薇嚇到了,就說道︰“你不用怕那個潘錦薇,她只是一廂情願而已,潘總眼里心里沒她。至于他們的婚事,你應該相信潘總,他能自己解決,更何況還有總裁呢,總裁可是你未來姐夫,他應該不會束手不管吧?”
總裁?
林雨君的眼楮一亮,連忙拿著手機到了潘景辰的辦公室,給姐姐林雨萱打了個電話。
林雨萱問她有什麼事?
林雨君有些支吾地告訴她,潘景辰被他爸叫回家去了,可能會挨打,她希望總裁能去幫忙說說情。
林雨萱那邊開著免提,因此潘景霖明白了林雨君的意思,他心里一動,說︰“我去說情也沒用,不過你放心,我這里有很好的外傷藥,保證他會很快痊愈!”
林雨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掛了電話,默默地回到秘書處。
她努力告訴自己,那是他自作自受,與自己沒關系。她強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可是程麗說,她的臉色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那邊,林雨萱也不禁擔心地問潘景霖,“潘小二真的會挨打啊?”
潘景霖笑︰“應該會吧。”
“霖哥哥,潘小二挨打,你很高興嗎?”
潘景霖揉揉林雨萱的頭頂,忍俊不禁,“我是挺高興的。”
...
潘家老宅。
潘景辰走進客廳,潘國榮正坐在沙發上,腿上搭著一條毛毯,旁邊放著他的輪椅。
與潘景霖別墅的豪華大氣時尚相比,這里的裝飾有些暗沉。除了那一組真皮沙發,別的桌椅,都是古樸的實木家具。
靠牆壁防止的紫檀架子上,放著許多的瓷器和青銅器,都是潘國榮的收藏。
客廳里再沒有別人,顯得冷清而寂寥。
潘景辰莫名地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都不曾回過這里了。
他叫了一聲爸,就坐在了他的旁邊。
潘國榮沉郁地嗯了一聲,默默地打量著這個兒子。
自從上次在潘啟榮的別墅,不歡而散之後,他就再沒見過這個兒子了。
一時間,父子兩個都沉默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潘國榮才緩緩開口說︰“前幾天,小薇的腳扭傷了,我就和她,還有你二叔,讓人看了個日子,在9月9號,那天是七月十九,是個好日子,把你和小薇的婚事直接辦了吧。”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緩和,可是就是有一種一錘定音的氣勢,不容反駁。
潘景辰望著自己的爸爸,額頭上的青筋直跳,他的雙手握的骨骼 直響。
可是,他就是隱忍著,隱忍著所有的情緒,不再像上次那樣暴躁,那樣暴跳如雷。
他知道,爭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的胸間悶疼,可是他的臉上卻僵硬地扯出一絲笑容。
他說︰“昨天小薇對我說了。我想,既然你們這麼熱心我們的婚事,我總也得滿足一下你們老人們的願望吧?所以,昨天我親了小薇。你猜怎麼著?”
他就那麼眼神涼薄地看著他的父親,而那張和他酷似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他也不期待,他會有怎樣的表情變化,而是繼續說︰“她吐了!”
他頓了一下,哈哈笑了兩聲,“你能想到嗎?她口口聲聲說愛我,說非我不嫁,她卻不能接受我的吻,因為她感到惡心!就像我一樣,就像她一靠近我,我就惡心一樣!”
“所以,我們兩個結婚的結果就是,我們兩個被彼此惡心死!爸爸,這是不是你想要的結局?是不是叔叔想要的結局?”
潘景辰緊緊地盯著潘國榮,終于從他那木刻板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的動容,從他那暗沉無波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的痛苦!
他很欣慰,他爸爸終究還是有一絲父愛尚存的!
潘景辰接著說︰“爸爸,你知道我這六年來是怎麼過來的嗎?”
一想到六年前的事,他的胸間就滑過一陣痛楚,讓他的喉嚨堅硬地再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許久,他才繼續說︰“六年前,我听了你的話,我不報復,不怨恨,我自我放逐,我游戲人間!可是你知道嗎?從六年前開始,我的心就再沒熱過!別人都認為我是潘家二少,光鮮靚麗,有錢有勢,可是有誰知道,我其實就是一個行尸走肉呢?我特麼就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愛恨,不知今夕何夕的行尸走肉!可是,我就算是行尸走肉,我也不能輕易死去,因為那個人還沒有達到目的,他還沒有解了他的心頭之恨,我特麼就得行尸走肉地活著!”
他牙冠緊咬著,指尖幾乎掐進了肉里,才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自己的淚流下來!
他看向潘國榮,終于看到他痛苦地雙手捂住了臉,他心頭竟然滑過一絲的快意!
痛快!
六年了,第一次這麼痛快!
他長吁一口氣,心中暗叫了一聲林雨君的名字。
他既然愛了她,他就要為她而戰,就要為她負責!
他再次轉頭看向潘國榮,看著他抬起頭,雙眼通紅,他又說︰“爸爸,能不能給我一次活著的機會?讓我像個人,像個男人似的活著,而不是像個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
潘國榮的身子一顫。
潘景辰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子劇烈地一顫。
“你想做什麼?”潘國榮的聲音有些嘶啞。
“我想戀愛,我想和心愛的女人結婚,想和她正常地生活在一起!”
潘國榮沉默了。
潘景辰也不再說話。
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是在乞求,而是很堅定地在陳述,陳述他的要求,他的決定。
無論潘國榮同不同意,他都要這麼做。
許久,誰也沒有再說話。
“你真的決定了嗎?”過了好久,潘國榮才問。
“決定了。”
“那好,你把你手里的鼎天的股份,轉給你二叔。”潘國榮說的很平靜。
潘景辰冷笑,果然是沒有便宜的事。
“需不需要我從鼎天百貨離開?”他問的很隨意,沒有任何的不舍。
“再說,听你二叔的。”潘國榮說的很平和,還很有些平易近人,但是卻讓潘景辰感覺冷到了骨子里。
潘景辰連連地呵呵呵了幾聲,“他是不是還可以再給我哥設個套,讓我哥把股份讓出來,然後我們哥兩個就可以很輕易地被他趕盡殺絕了?”
“不,不,我不會讓他對你們下手的!”潘國榮那一刻有些恐慌。
“呵呵,你說的,他會听?”潘景辰無比嘲諷。
潘國榮那一刻有些激動,“他會听我的話的!”
“他會听你的話?如果這樣,六年前他為什麼還會設計我?我哥又為什麼被驅逐出國?”
潘景辰再也壓抑不住,他蹭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急躁地在房間里轉了好幾個圈。
最後,他還是強迫自己坐了下來,直視著潘國榮,無比地諷刺︰“爸爸,你告訴我,我和我哥真的是你親生的嗎?如果不是,我們會放下這一切,一分錢都不會帶走,去找我們的親生爸媽。哪怕跟著他們吃糠咽菜,只要他們對我們露出一個溫暖的笑,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潘國榮一陣錯愕,猛地一拍沙發扶手,怒道︰“混賬東西,說什麼胡話!”
“那你說句不是胡話的,你告訴我,你到底欠潘啟榮什麼,要這樣讓著他,以致你的親生兒子的生死幸福于不顧?”
“我能欠他什麼?你爺爺臨終把他托付給我,我就要護他一輩子!”
“護著他害你的兩個兒子?”
“他不會的!”
“不會?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他,已經死了兩個無辜的人了!你應該看新聞了吧?鼎天旗下汽車制造公司的總經理劉雲武,莫名其妙地死亡,還連累了一個環保工人,無辜慘死!你敢拍著胸膛說,這事與他沒關系?”
那一刻潘國榮的臉色鐵青。
潘景辰說︰“我說這麼多,其實只是想說一句話,我和我哥,今年都二十八了,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我們不會認人擺布的!而無論是你,還是那個人,都休想再讓我們輕易屈服!他有什麼手段,盡可以使出來,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走了幾步,又站住,回身說︰“我和我哥的股份,是我爺爺親自給我們的,而且我們為鼎天打拼了這麼多年,誰都休想從我們手里奪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