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寧璇的病情很清晰, 因為腫瘤壓迫到了脊椎導致她下半身癱瘓。
而現在, 她需要進行胸椎椎體融合手術和脊椎融合術切除腫瘤。
寧璇完全不擔心手術失敗,她滿身心都是對馬上能夠重新站起來,恢復成一個正常人的興奮和高興。
等白主任把手術以及可能出現的並發癥都告訴寧璇後, 寧璇就迫不及待的發問,“那,最快什麼時候能進行手術?”
“下周吧。”
寧璇自從身體不听使喚後, 脾氣就不太好, 听見白主任這麼說,她臉上顯而易見有些不高興,嘟嘟囔囔的出聲, “我女兒可是這個醫院的醫生,這樣都不能優先安排嗎?什麼垃圾醫院...”
白主任認真的看著她,“患者, 如果你不願意等這麼久, 我也可以給你安排其他醫生。”
白主任不走後門的態度很明顯, 寧璇猶豫了小半晌, 挑眉看著聞酒,意味明顯, “酒酒,你看這...”
聞酒覺得雙頰發燙, 在寧璇赤/裸的目光中, 慢慢開口, “白主任是我們外科最好的醫生, 特別擅長這個方面。”
寧璇一听,態度再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舔著笑看著主任,“一周而已,怎麼等不了,肯定得等。”
醫院病房很注意通風,雖然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並不刺鼻。
但是,現在站在寧璇病床邊的聞酒卻覺得腦子發悶,覺得寧璇的聲音一遠一近,听不清晰。
白主任把所有的事情跟寧璇交代清楚後,就要去下一個病房。
許淵目光掃過聞酒血跡凝固的手臂,也趁這個時候跟寧璇道別,“寧阿姨,我和聞酒也要出去工作了,你如果有情況及時叫護士。”
解決了手術問題,寧璇顯得心情很好,她擺了擺手,語調輕松,“酒酒給我請了護工,一會兒就應該到了,你們忙就先走吧。”
聞酒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許淵拽著手腕拉了出去。
許淵步子很大,聞酒跟著小跑了一段,等到護士多的地方想辦法從他手里掙脫出來。
聞酒︰“我下午不上班。”
許淵︰“那你也不能呆在病房里再做受氣包吧?”
聞酒身體頓了頓,“你听到了?”
許淵點頭。
聞酒抿了抿粉色唇瓣,透亮的瞳孔輕輕一轉,“我媽她只是情緒不太穩定...”
許淵拉住她的手腕抬起來,“只是情緒不穩定?”
聞酒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手腕,滿不在乎,“行為也不太穩定,不過都是小傷。”
說著,她用指腹擦了擦血跡,想要證明那真的是小傷,不用在意。
不過血已經凝固了,完全不給她面子,她擦了好一會兒也沒擦掉血痕。
許淵還在看著她,糗得不行的聞酒干脆把手背在身後,仰頭看他,破罐子破摔,“反正沒事兒,也不關你事兒,我先走了。”
聞酒現在對在許淵面前保持形象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期待了。
許淵走得快些,跟她並肩,“為什麼不關我事兒?”
聞酒瞧了一眼到處都有的熟悉面孔,抿著唇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哪里有關...”
許淵調侃,莫名意味彌漫,聲音吊兒郎當,“接吻的關系,馬上要有的男女關系。”
聞酒發現了,只有在工作的時候,許淵才是高冷又正經的,一旦下班了,就恢復本性。
她瞪了他一眼,步調微亂的往外走。
許淵站在住院部大門邊朝聞酒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勾了勾唇角,掩不住的好心情。
郭雲忙得腳不著地,看見他笑得一臉蕩漾,忍不住停下來問他,“兄弟,是不是中五百萬大獎了,看你這個表情,事情不一般啊~”
許淵抬手放在他肩膀上,舌頂了頂後牙槽,眯著眼楮,“郭雲,之前你不是做了聞酒的興趣和日常大全,拿給我看看。”
郭雲馬上警惕起來,每一個人的興趣日常大全都是他心血的結晶,“你想干什麼?”
許淵壓不住的笑意又冒出來,他輕了輕嗓子,俊朗的五官在陽光下讓人眼紅心跳,“你哥哥要脫單了。”
郭雲酸水上冒,許淵這樣的工作狂都能脫單,他這樣的模樣周正,身家不錯,有責任心,懂得關心人的小哥哥為什麼還沒人要。
“我為什麼要給你?我有什麼好處?”
許淵手勾住郭雲的脖頸,朝旁邊正朝著許淵花痴的小護士抬了抬下頜,“哥脫單了,你不是就有了女朋友人選?”
郭雲被許淵不要臉的程度驚到,“我去,哥們兒,你是這種人?”
許淵懶得跟他廢話,“快,大全。”
郭雲猶豫了一下,考慮到自己的終身幸福,咬牙應了下來,“我復印好了下午給你。”
許淵︰“我要原件,你留著原件干什麼?”
這好歹是他的心血!!他為什麼就不能留著了!
他正要懟兩句,然後看到許淵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他到嘴邊的話音一轉,“說得也是,我拿原件也沒有什麼用,我直接給你吧。”
許淵挑了挑眉梢,聲音懶散,“謝了,兄弟。”
***
而另一邊,剛洗完澡的聞酒穿著寬松的棉質白T,縮成一團坐在餐桌椅子邊給自己貼創口貼,有著水珠從沒有擦干的頭發上往下落,浸濕她大片背部,她安靜的蜷縮在那里,窗外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勾勒上金光色的邊框。
她眨著眼,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創口貼在手腕上組成一個丑陋的蟲子形狀。
今天如果在許淵面前把血跡擦掉了,一定不會這麼糗了... ...
當時應該更帥氣一點才是。
聞酒一邊懊惱自己做得不夠漂亮,一邊收拾桌上的碘酒,突然,目光微掃,落在那天許淵來的時候坐過的位置,頓了頓,神色有些恍惚。
上次許淵來的時候就是坐的那里。
她想著想著,突然驚醒,狠狠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聞酒,你瘋了吧。”
她從回家開始,就莫名其妙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許淵。
那些讓人臉紅心跳,莫名的,調侃的,又好像是真心告白的話時不時在耳邊響起...
怎麼辦,許淵好像有魔法...
聞酒把碘酒放回藥品箱里,推開門走進書房,她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