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而歸的謝容嘆了句自己這惹事的本事後, 乖乖回屋里打坐去了。這一次,她剛閉上眼,便發覺那些五彩的光團,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
謝容有些發愁, 如何能讓靈氣入體呢?最簡單的方法不過是吃下肚,可她該怎麼吃呢?用嘴嗎?
苦思冥想了許久, 身處的這一片黑暗愈發安靜,便是落下根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調皮的靈氣跑得很歡快,而謝容在腦海里想了一下書簡的方法, 似乎是氣沉丹田, 然後整個人都處于放松狀態?
她試著慢慢去改變, 適應, 迎合。腦海里無數種方法都被她一一試盡,時間, 也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著。
然而, 這次的冥想時間, 似乎格外的漫長。剛開始謝容還有點耐心,越到後面,越覺得枯燥。
可越是這樣, 她越要耐得住性子。機會再渺茫,她也要去嘗試。不成便算了,萬一成了呢?
抱著這樣的心態,她一次次的觸踫那些靈氣, 內心深處,仿佛有個角落慢慢露出一角。
漸漸的,靈氣都被她引導著往那個薄弱的地方沖去。
然後,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沖擊。
指引靈氣的流動,是很耗神的。況且這法子她剛領悟不久,次數多了,謝容的面色透著一股子慘白。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砸在地上都能听見清脆的聲音。
她不能放棄,一直麻木的重復著同一個動作,一次,又一次,決不罷休。
從上午枯坐到晚上,直至外出的露珠回來,謝容都不曾動彈。
它不敢替謝容擦拭汗水,怕打斷對方。只不過,露珠焦急的在屋里來回走動著,偶爾抬頭看 向窗外昏暗的天色,它的一顆心如同置在火爐上來回翻烤,焦躁的很!
直至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露珠雙耳一動,如臨大敵!卻又在下一瞬放松了神經,它動了動鼻子,發現了熟人的氣味。
留了個心眼,它蹲坐在謝容正前方,高傲的抬頭,看著那人一臉不忿的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一進門就看見那團金燦燦,阮影勾了勾唇,隔著狐狸飛快了看了眼謝容,有些羨慕道︰“還懂得護主,真是只好靈寵呀!怎麼都被不識貨的傻子二愣子撿著了?”
紅狐瞧了他手上的食盒一眼,霎時間覺得這個男人順眼多了。至少答應少主的事,沒有食言。
這方阮影擱下食盒,便踱著步子走近了謝容。他彎下腰,瞧了兩眼,突然感嘆道︰“這丫頭悟性是個好的,就是性子倔了點,貪了點。”
說完他也不耽擱,自個去了門外,整個身子懶洋洋的倚在房柱上,變戲法般手上多了把扇子搖啊搖,也不急著走。
附近景色尚可,阮影看的有些膩了,剛閉上眼,準備小憩一會。
房內,便傳出了動靜。
露珠可是眼都不眨的看著她,發現謝容身子動了動,目光頓時變得迫切了些。
靈氣漸漸肉眼可見的一點點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著,屋內的靈氣不夠,周圍十里的靈氣仿佛聞訊而來,帶著破風的氣勢,一層層將她包的跟個蠶蛹一般。
露珠一見這架勢,心中嘆了一聲︰“不好!”
身後猛然間多出兩尾,房門瞬時被一道勁風合上,露珠從身上拿出四個沙盤,迅速擺在房間四個角落。
它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化身成人後,咬破指尖後在謝容額上一劃,靈氣包裹的速度頓了一下。
露珠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可它顯然忘了,自家少主子的血脈足夠引起靈氣暴動的,要是憑那一滴血能止住,要那四方沙盤何用!
不等露珠喘口氣,靈氣更加瘋狂的向謝容身上襲去!
苦笑一聲,露珠朱唇輕叱一聲︰“陣起!”
那四方沙盤得了命令,紛紛一分為二,結成八道光線相互交織,構成一層薄而透明的結界後,不再動彈!
那些匯聚而來的靈氣卻跟踫了壁一般,再也近不了謝容半步。
這沙盤只能用三次,她本想著,留在謝容築基時掩飾一二,沒料到,便是破個道,都能引起靈氣暴動。
終究是,那人的血脈,太過強勁霸道!!真不知于她是好是壞。
嘆了口氣,露珠整個身子軟了下來,最後連人形都撐不住,又化作狐身,無力的倒在地上。
門外的阮影哪里還敢小憩,察覺到靈氣的暴動,他還以為這千眉峰有什麼異寶橫空出世了呢。
不僅是他,連同各峰的長老都被驚動了。可實在是時間太短,來不及追究去處,那股暴動瞬時平息。
眾人也只是驚嘆一聲,以為是那家弟子築基,頂多嘆了一聲霸道,此事便不了了之。
近在咫尺的阮影放開靈識,驚疑的看了看屋內,沒發現什麼不對後,道了句多疑後,放下心來繼續打瞌睡了。
而屋內的謝容此刻什麼都不知道,她好不容易沖破了那道口子,靈氣瞬間入體的感覺,簡直不知讓人怎麼形容才好。
她年少時曾經獻過血,血液被抽離身體的感觸,她印象很深。感冒了輸液,她也嘗試過。靈氣嘛,進來的時候,橫沖直撞,簡直就跟無頭蒼蠅一般在筋脈內亂竄。
她之前在那個道觀內曾經洗精伐髓,體內筋脈比常人要強橫許多。那股子靈氣進入後,逐漸溫和了起來。
入道的過程很緩慢,她能清楚的看到,五顏六色的靈氣分成幾列,從剛開始的橫沖亂撞,到現在的井然有序,多虧了她的引導。
慢慢的,靈氣被謝容吸收殆盡後,她才睜開眼。
睜開眼的時候,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她瞬間懵逼了,難不成天黑了?為什麼她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她想要抬手,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牢牢裹住,動彈不得。
媽的,入了個道就被什麼鬼抓走了嗎?謝容哼了一聲,握緊拳頭,砰地一聲,包裹著她的不知名物體,一下子龜裂開來,隨著謝容的動作,如同被碾碎的粉末。
看著一地的灰燼,謝容冷靜的抹了把臉,那四方沙盤合二為一,透明的結界化作八道光線,匯至四方沙盤,一切歸于平靜。
“露珠,我好像成了!”謝容看著趴在地上打瞌睡的紅狐,愣愣道。
她的靈台更加清明,一股蜜汁自信,瞬時縈繞在她身旁。
以後,她也是追求長生大道中的一員了,莫名的有種興奮,腫麼破?
露珠早在她醒來的時候收回了沙盤,怕謝容看出自己的疲態,身子一縱,進了古戒中才回道︰“恭喜小姐了,露珠要繼續修煉去了。”
謝容沒看出什麼不對勁,她傻呵呵的笑了兩聲,覺得屋內太悶,便走出門外,準備透透氣。
前腳剛邁出門口,她腦殼就被不知名的大手敲了一記。
謝容被嚇得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個狗吃屎!
阮影沒想著小師妹這麼不禁嚇,眼見著對方要臉著地,他大手一撈,剛好扯住她的後領子。稍稍用力,謝容才穩穩站住。
反應過來的謝容,二話不說轉過身,瞄準對方的脖子,下手穩準狠的掐住後,晃了將近三十下才罷手!
阮影沒料到她反應這般大,被掐住的同時,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晃的眼冒金星,找不著北了。
氣順了,謝容才松開手,等著他給個說法。
阮影被晃的腦仁疼,等他緩過來,壓根連解釋都省了,直接對著謝容出手了。
謝容沒有防範,被他揍了一拳後,連忙翻身蹦出三米遠。
二人就這樣,人家好歹一言不合才開打,她倆根本都沒開口,便在外面熱切的打了起來!
兩人從夕陽西下,打到月上柳梢才罷手。
謝容道行淺,理所當然成了被揍的那方。可她力氣足,冒著被揍成豬頭的風險,給阮影臉上來了好幾下。
良久,兩個面目全非的人相互靠在牆邊,喘的跟破風箱一樣。
“小師妹,作為你的三師兄,現在給你一句忠言,听不听?”盯著豬頭臉的阮影,望著星空喃喃道!
謝容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搖了搖頭拒絕道︰“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我才不听呢。”
哪知阮影笑了出來,結果扯動了嘴角的傷,疼的他分貝都高三度,道︰“你這樣的姑娘,師兄敢說,整個歸真派的男子,瞅著你都要繞道走!哈哈哈!!”
越笑越疼,瞧他笑的淚花都要出來了,謝容看不過眼,又給他鼻梁來了一拳,氣呼呼道︰“眼不見為淨,正好道寬敞,好走,哼!”
被打的阮影冷哼了一聲,大手一揮給她來了個定身術後,狠狠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咧開嘴角道︰“嘿嘿,這下動不了吧,你這黃毛丫頭,居然敢對師兄以下犯上,膽子大的要上天啊!我給你帶了吃的放屋里,待會美得你喲!師兄走了!”
動彈不得的謝容動了動嘴,看在食物的份上,終究什麼都沒說。
阮影腳踩在一把巨大的砍刀上,臨走之時動了動手指,不等反撲過來的謝容,阮影溜的飛快。
“狗/日/的阮影,你給我等著,來日姑奶奶要踩著你的腦袋,去/摘/桃/子。”已經入了道的謝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