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似景記得艾交代的事情,眼下千野也知道了發生的事,事到如今不如將話說個明白。小說
不顧千野的警告,藍似景走前,一把抓住千野的肩膀,阿有話讓我對你說。
我說了不用你多管閑事千野停下腳步,聲音陰冷堅定。
千野,你連阿說的什麼話都不想听嗎藍似景問。
千野怒了,一把推開藍似景,往前走了幾步以便跟藍似景拉開距離,然後轉身,直視著藍似景。
藍似景呆住了,感受著手傳來的溫熱的濕意一點點變涼,然後伸出手放在自己的眼前,在雪光下一片黯淡的殷紅。
你藍似景呆呆的望著千野,完全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受傷,還是這麼重的傷。
千野冷笑,詭異邪惡的唇挑起不言而喻的輕蔑,怎麼嚇到了我警告過你的,管好你自己的事。阿想說什麼,我你更清楚。
說著只覺得口腥甜,一股血竟然涌了來,他擦擦唇角,咬牙切齒,莫少勛那個混蛋,竟然在刀下毒
千野已經見過莫少勛了,還跟莫少勛交過手。
千野不輸于莫少勛,更不輸于lels的任何一個人。只是千野有點自傲,在飛刀飛到眼前的時候,他冷笑,然後伸手去接。手指夾住飛刀的一瞬間,另一只飛刀從身後飛來,他慌忙旋轉起跳落地,另一只手將飛刀接住。
本來為了演繹自己華麗的武技,沒想到因為倉促,刀子竟然劃破了手指,更沒想到,這刀子是侵過毒的。
見千野的表情實在詭異,藍似景慌忙問︰你怎麼樣快去醫院解毒啊。醫院可在身後呢。
千野搖頭︰藍似景,你可真是天真呢天真呢,我才是最好的醫生。說完,轉身,漸漸消失在蒼茫的雪花,只留下一串堅毅的腳印。
藍似景有點發懵。
他的生活圈子實在太小了,活在天真里,活在美好里,沒想到這黑暗的存在竟然會這麼讓人驚心動魄。
他感到了自己經驗的局限。
在這條路,在剛剛不久,演過他二十幾年都不曾想象過的事,竟然連千野都受傷了。
突然覺得生活好像不再真實了。
擺在眼前的是一條,他從沒有走過的路,不遠處是他從未見過的世界,他的知識他的思維他的邏輯似乎全都格格不入。
是進,還是退
回到醫院的時候,秋煦已經醒來了,溫如言正坐在病床前跟秋煦談事情。
見到藍似景,二人並不避諱,不管怎麼說,藍似景也算是當事人了。
被人擺了一道。溫如言有點激動。
秋煦坐在病床,頭發有點凌亂,依然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淡漠容顏,眸子冰涼如水,沒有一點溫度,更看不出一點情緒,仿佛整個人都喪失了基本的喜怒哀樂的功能。
沉默了一會兒,秋煦說道︰對方如果太簡單,我們反而應該覺得緊張,不是嗎
是,這話沒錯。
艾是個不簡單的人。
艾的身體也不是簡單的人,能夠拯救。
不簡單,對了。
不簡單,才說明有希望。
這話,藍似景突然很贊同,他沉默了會兒,想起個很重要的問題,現在找不到對方的一點線索,只能听天由命了嗎
听天由命好歹還有種希望掩埋其。秋煦回答,現在最可怕的詞是于事無補。想要創造跡,首先要舍得下賭注,而且不畏懼失敗。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藍似景有點恍惚,對秋煦的認知一下子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眼前這個淡漠從容,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美男子,果然是深藏不露,他的思維和境界很高,非一般人能夠企及。
天色已經微亮,秋煦差遣溫如言去休息,接下來的時間只能坐等消息了。
藍似景完全不覺得疲憊,但也不得不離開了。
又是一個晴天,又是新的開始,他還要面對很多不想去面對的問題。
從醫院走出來,天已經放晴,紛紛揚揚的雪花在飄落了幾個小時後,便將整個城市妝裹成白之聖地。
很美。
雪光混著陽光,閃耀著聖潔的光芒,有點耀眼,有點肅穆。
藍似景緩緩驅著車子朝天語走。
路的行人車輛漸多,路的積雪很快便在車輪下變成水,濺起一路的泥濘。
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周的時間春節了。
很多單位和部門已經放假了。
但傳媒公司跟別的公司都不一樣,年假也是需要留駐大部分的人駐扎在班,而且要輪流值班。
沒有辦法,試想歡騰的節日,沒有電視可看,是不是會特別的寂寞而且天語的年底聯歡盛宴,可是收視率最高的節目,現在已經進入了彩排收尾的關鍵時刻,一點馬虎不得。
回音的書,藍似景已經看過了,如同傳聞的一樣,回音的故事很美。
藍似景已經著手考慮簽下回音的影視權,並盡快的投入電視劇的制作。
其實,他恨不得馬去做這件事的,可已經進入年尾了,做這事已經有點遲了,只等春節一過,他親自去找回音談。
腦想著這些事,藍似景突然覺得生活充實了很多。
痛苦的時候,想想自己很忙,或許真的不會那麼難受了。
來到天語,時間還早,值早班的人已經熱鬧起來了。
因為過年的原因,天語大廈已經被員工們裝點的跟洞房一樣。藍似景走在這以紅色為主色調,將花果山和盤絲洞完美契合在一起的裝飾品位,真佩服自己一年年竟然堅強的熬過來了。
走到六樓編輯部,正在認真的編織著蜘蛛的煙,抬眸送給藍似景個悠長深邃的媚眼,大喇喇的笑幾乎都咧到臉頰,喲,少爺,咱這是徹夜功課了嗎拜托,不要這麼敬業好不好,竟然我等早班的還疲憊。
藍似景臉黑了黑,白了煙一眼,煙,你可真是得不良人士真傳,不學好說完,背著手,晃了一圈,然後離開。
天語是個熱鬧的地方,熱鬧到沒大沒小,沒長沒幼,真是因為如此,這里才匯集了各種人異事,成了算總裁不在,依然能夠照常運轉的怪存在。
因為大家都愛天語。
他不能將自己的不快樂,影響給公司,只好將洛羽辰和艾的事情暫時拋到腦後。
可有時候,天往往不遂人願,他剛走進辦公室接到了洛羽辰的電話。
那邊洛羽辰的聲音帶著調皮,似景,有沒有想我有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藍似景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心里卻疼的抽搐,他努力掩飾自己的不平靜,輕聲回答︰都天天膩在一起了,那這麼多感慨。
我可是如隔三秋了呢。洛羽辰輕笑。
藍似景不想多說,囑咐洛羽辰好好照顧自己,自己忙公司里年關的事情,可能會較忙。
洛羽辰的聲音慵懶隨意,帶著小貓一樣剛睡醒的迷離,你一定忘了我也是天語的記者吧,雖然不怎麼敬業,好像也是呢。你在公司,吃早飯了沒我幫你帶過去吧。
藍似景慌忙搖頭︰我不在傳媒那邊,現在在影視呢,準備跟回音洽談一下劇本的事。
現在談洛羽辰有點懷疑。
藍似景也知道現在談不是好時機,但眼下只能這麼說才能完全回避洛羽辰了,我想這事越早越好吧,時機這東西錯過了沒有了。年前,我們先簽下版權,年後開春可以正式進行了。
好吧。這理由很充分,洛羽辰無話可說。
掛掉電話,藍似景慌忙起身,急匆匆離開天語。
鑽進車子里,卻發現根本無處可去,眼下還是圓謊較好,于是他撥通了莫小西的電話。
說明了自己的意圖之後,莫小西很高興,但她作為一個小編輯不敢貿然輕許藍似景什麼,只是說會盡快匯報,盡快告訴回音,盡快安排時間會面。
藍似景唇角輕挑,听著莫小西在那邊戰戰兢兢的聲音,不得不感嘆物是人非。
想當初莫小西在天語的時候,是何等的桀驁不馴,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有的任性全都磨礪成了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這對于莫小西來說,是好是壞,是不是脫離出天語和他羽翼的保護會飛得更高更遠,他只是知道,一個可以讓女人任性的男人,才擔當得起男人二字。
從這方面講,他不是個成功的男人。不知道為何,所有的情愫一旦涉及到愛情,很多真理和哲言竟然全都失去了意義。
他想做一個好男人,想讓自己愛的人幸福,想保護更多更多的人,可是事到如今,他連對一個女人認真微笑的勇氣都沒有。
他在心里默念洛羽辰三個字,不知不覺溫潤的濕氣已經沾濕了睫毛,在陽光下亮晶晶,好看的不得了。
除了放手和離開,真的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只是,心好酸。
再這樣下去,他真擔心自己再也愛不起來了,再也沒有勇氣去愛了。
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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