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西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直接將葉臻給揍傻了,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小說
洛羽辰埋著眼楮,不說話,不抬頭,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真相,她早知道了。
只是,她沒有表現出常人所應有的憐惜和同情,相反的,她對艾充滿了敵意。
從開始那個不經意的相遇,艾這個充滿神秘氣息的女子,便闖進了她的生活。那個時候,洛羽辰被艾的氣息所吸引,從一度以為她們之間會是朋友。
直到她知道,藍似景愛著的女子是久久,而久久是艾的時候,她的心里便開始不平衡了。
從a大實驗樓頂的時候,她刻意隱瞞了艾不顧一切奔跑前去接藍似景的情景,選擇毫不客氣的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留在藍似景的身邊。
每次藍似景見到艾,她都會吃醋生悶氣,覺得艾會來搶她的幸福,將艾當成壞女人,潛在的敵人。
她做過很多令自己惡心的事,可這些事一旦放愛的理由,便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
因為她愛藍似景啊。
愛,不是自私的嘛
她不知道艾對藍似景是什麼樣的感情,可她不曾從艾身看到一點自私的成分。
這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吧。
洛羽辰反省著,糾結著。
葉臻緩緩從恍惚回過神來,對莫小西的目光,小西,你在說什麼那個死女人,不,瞧我這張欠抽的嘴,艾,她怎麼了
她莫小西長長的悲鳴一聲,痛苦的蹲在地,低聲呢喃,秋煦說,沒有人能夠判斷,她下一秒還會不會活著。每次心力用盡,她都會無止無休的昏迷,每一次都感覺會再也醒不來了。她活著,死了更痛。
說道這里,莫小西仰頭看著葉臻,阿臻,艾跟葉家有仇,也曾多次報復過你,但她又救過你多少次呢你還記得嗎究竟是誰害她這麼痛苦的如果是你,你會去救一個痛恨到骨子里的仇人嗎我覺得葉家作為罪人,是最沒有權利指責什麼的。艾,她毫無疑問,是這個世最好的女人。
連葉臻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什麼時候濕了。
他伸手擦擦眼角,然後彎腰將莫小西扶起來,聲音帶著哽咽,微微嗔怒,小西,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答應他們的,永遠都不說出去。莫小西用力的擦眼淚,我失約了,她一定會怪我的。可是,她現在在哪里呢她都不知道我有多相見她。
我只知道她命不久矣,竟不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沉浸在自省的洛羽辰喃喃低語,我,竟然這麼狹隘
不。莫小西慌忙解釋,羽辰,我剛才說的話,只是情不自禁。你也是個好女人,我打心眼里佩服你,那麼執著,那麼堅定,還那麼有俠義精神。少爺愛你是很正常的,算是塊石頭,也該對你動心了。這次,你又不顧個人的危險,救了秋煦,我想沒有人能做得你更好了。
莫小西,你果真是個和事老。洛羽辰垂著眸子嘆口氣,你說的話,我倒是蠻喜歡的。
葉臻很難受,心堵得慌。
剛剛他那麼感性的大吵一架,本來是不想讓洛羽辰受委屈。沒想到經過莫小西這麼一說,他的立場完全崩塌了,連他自己都為剛才所說的話感到羞恥和臉紅。
他陰鷙的臉,腦不自覺的閃出那個有著天外來客般表情的艾。
跟艾的交集不多,每次都是他被整。
第一次被從窗戶里踹飛,第二次在飛機拿著刀子羞辱他,還將他的腿縫成包子。
他嘴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但打心里頭,他對艾沒有什麼厭惡,只是簡單的沒有好感罷了。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隨心所欲的生活做的事情又怎麼能男人還瀟灑帥氣
見葉臻一直呆呆的,莫小西輕輕拉扯了下葉臻的衣服,阿臻,要不咱還是先走吧,羽辰也需要靜養。
你先陪羽辰說說話,我去去來。葉臻繞開莫小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直坐在床的洛羽辰長嘆口氣,莫小西,你說,我是自作孽嗎
什麼意思
算了,不說了。洛羽辰倒在床,蒙被子,真實的感受著危險的到來。
沒有任何理由的,洛羽辰感覺昔日的幸福,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算不是艾,也會是其他什麼東西。
艾啊艾,洛羽辰苦笑,在心里腹誹︰我這麼努力,這麼拼命,為什麼還是會敗給你只是因為你快要死了嗎一個活著的人,永遠都沒有辦法跟悲情要死的人相嗎
有一個不好的念頭,如煙花般在腦閃過,這個念頭連她自己都嚇到了。
如果她死了,會不會永遠深刻的烙印在藍似景的生命里
很快,她便否定了這個想法,為自己的狹隘和自私感到羞恥。
莫小西立在一邊,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辦法跟洛羽辰成為朋友,房間里一旦沒有了人,連說話都變得奢侈。
她有些尷尬,走到窗前,抱著臂,安靜的望著窗外。
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原以為所有的陰霾都已散去,可現實的殘酷總是這麼適時的跳出來,打擊人的心防。
還有千野。
那個男人要是知道了艾的事情,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
會不會,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噩夢還沒有真的到來
想著便有些惶恐。
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莫小西想去找千野談談。這句話的前提是有個如果,也是說,她完全沒有那種東西。
只能等葉臻回來,她相信只要她跟葉臻彼此信任,沒有什麼大不了。
葉臻從病房里走出來,繞過彌漫著濃重藥味的空寂走廊,走過樓梯大廳,來到病房樓的外面。
一股凜冽的風猝不及防的吹來,劃過葉臻的衣領,鑽進衣服里。他完全不覺得冷,放眼于嘈雜的人流,去尋找藍似景的身影。
剛才說了那些話,好歹要跟藍似景道個歉才好。
算道歉的話沒法說出口,他也該試著安慰下他。
陽光下,人來人往,焦灼不安的表情,讓這個醫院的早晨特別的煩躁。
但凡與醫院沾了邊,估計沒幾個高興的。
葉臻雙手插褲子口袋,沒有焦距的四處搜尋,那個總是能以最怪的方式吸引最多視線的藍似景,沒能出現在視野里。
順著停車場往外走,醫院的對面是個小型的廣場,光影斑駁,四季常青的古樹聳入雲霄,晨練的大媽精神抖擻,往來的小孩嬉皮笑臉。
一條路的兩邊,竟然是這樣涇渭分明的兩種生活。
路那邊的不懂這邊的苦澀和焦慮,這邊的不懂那邊的悠然和自得。
真是諷刺的對。
葉臻踩著斑馬線走過馬路,竟然看到了晨練的溫如言。
這話應該不是很準確,確切的說是溫如言看到了葉臻。
溫如言收起手里的動作,朝葉臻揮揮手,走了過來。他穿著明晃晃的練功服,腰間扎著大紅色的腰帶,特別的顯眼。
葉臻剛好有事情問溫如言,也走了去,二人握個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葉總今天怎麼有空溫如言笑。
這不是有個白痴跳樓了麼。葉臻邊說邊四處打量著,希望盡快找到藍似景。
溫如言表情僵硬了片刻,立馬換了無奈的苦笑,是啊,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秋少竟然是這麼個性情人。
是腦子進水了吧,給人帶來多少麻煩啊葉臻感嘆,等他傷好,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說著,葉臻忍不住皺眉,沒有辦法掩飾擔心,溫院長,秋煦的傷情怎麼樣听說還沒醒。
葉總放心好了。溫如言安慰,他的生命體征很穩定。
對啊,還有那麼惡鬼天才醫生在呢。葉臻補充。
溫如言一愣,沒想到葉臻竟然這麼隨意的說出艾的事情,想來隱瞞再也無意,只好點頭。
果然,溫院長是知道艾的吧。葉臻輕笑。艾跟溫如言認識,是葉臻從香港曹院長那里知道的。
那我有話直說了吧。葉臻嘆口氣,溫院長,艾真的病入膏肓了嗎現在醫術這麼發達,都完全沒效嗎
溫如言點頭,這件事本來不準備告訴任何外人的,既然葉臻都這麼問了,隱瞞也無意。
究竟是什麼病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我一直堅信會有辦法的。溫如言回答,不過,這只是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科學是無止境的,我相信有一天,能夠攻克這個難題,只是不知道這一天會是什麼時候。
溫如言說著說著,眼神黯淡了下來。
因為他說的,不過也是設想而已。科學的幻想什麼時候能實現,那是個未知數。
葉臻听明白了溫如言話里的意思。
這個假想其實是很難實現的,算實現了,艾也不一定能堅持得到。一種病,只能完全期待于科學的展望,是不是真的足夠令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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