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一怔,以為是幻听。 vw
只听得秋煦悠悠說︰我從來都不敢愛你,卻真真實實的愛了。這感情是這樣的卑微,連我自己都質疑它的存在,努力想將它抹殺。
說到這里,秋煦仰頭望著樓梯艾淡漠的眼楮,繼續說,有一天,我終于將這份情愫殺死了。那個時候,我才在心里承認你是我的妹妹。起男歡女愛,我更想以哥哥的身份保護你,而不是被你擔心讓你操心。
你也一樣吧秋煦問,你一直留在這里,也是因為心里承認我這個哥哥的存在吧完全無法欺騙自己,對嗎
艾垂著眼楮,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你在逃避什麼呢我是你的哥哥啊,照顧你是我的責任,也是權利。兩個人的力量一定一個人強,為什麼你非要一個人承擔呢秋煦眸子不再淡漠,早溢滿了水光,深深的憂傷。
艾一直垂著眼楮,不敢正視秋煦,心里卻在翻江倒海。
她在衡量留下或者離開的利弊,同時下定最後的決心。
如果,她留下,那秋煦不得不背負她肩的東西,或許說不定哪天她回到家,會看到秋煦血肉模糊的倒在地的樣子。
算那些人追不到這里,哪天,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要跟這短暫的生命告別,那個時候,秋煦該是什麼樣子
她自私過了。
她的自私在于,她竟然沒有理智的留下了,留在這個地方,因為她貪戀家的感覺,貪戀秋煦的溫柔。
莫少勛很快將再次光顧這座城市,那個時候,她是否還能周旋避開敵人的視線嗎會不會一不留神會將秋煦牽連
在艾跟自己的做斗爭的時候,秋煦突然說︰至少告訴我,你究竟喜歡著誰秋煦差一點阻止不住噴涌而出的淚水,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算死,我也幫你把他找回來
算不承認他也沒有關系,他想讓她幸福,算能讓她幸福的是別人也沒有關系。
他知道艾的身體狀況,算不承認也沒有辦法,艾的身體或許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在短暫的時間里,至少能讓她跟愛的人在一起。
對不起。艾簡單回了三個字,說完,轉身便走。
秋煦終究還是跟那些人一樣,看來她永遠都逃不出這樣的詛咒,如果能退步抽身早,或許他便不會被牽連進來了。
剛走了兩步,身後一個強有力的懷抱便將她抱住了,他幾乎是帶著哽咽,不要走,我真的,真的可以保護你他喃喃的為自己找著借口,不,這麼說好像太囂張了,我能保護自己,絕對能保護好自己。你完全可以樂觀一點的,真的。所以,請你別走。
她縴弱的手撫他的手,他輕輕一顫。
她垂眸,對不起然後撥開他的胳膊,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走去。
他拼命的去追,可是茫茫天地,哪里還有她的影子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便給自己立下了這樣的誓言︰一定不能愛這個女子,一定要跟這個女子保持距離,一定不能開口挽留她。
可是,他還是犯了錯。
她真的是夠狠,永遠像風一樣,任憑怎麼努力,都抓不住她奔走的腳步。
他終還是留不住她。
他瘋子一樣的奔跑著,將鞋子都跑丟了,竟然全然不覺。
只是不管他怎麼追,再也不見了那個貓一樣驕傲的女子。
艾一路出來,剛好踫一輛白色面包車,她靈活的攀車頂,仰躺在車,數著天的星星。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蹣跚,順著眼角一串串的滑落。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哭了,可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脆弱。
七年前,她從瑟拉爾的研究所偷偷潛逃了出來,憑借著出色的頭腦和智慧,她為自己安排了身份,很快,她便考入了有名的j大。
瑟拉爾年事已高,根本活不了多久,也無暇顧及艾的事情。
艾也能著那個老頭去世,她便可以重見天日。于是,她異常努力的學習,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找到可以拯救自己的辦法。
痛並快樂著吧,畢竟活的較有希望。
所以,在j大的三年,是她人生最充實最快樂的時光。
在那里,她認識了藍似景和千野。
三年前,瑟拉爾終于去世了。
在艾以為自己終于解脫了的時候,莫少勛便掌管了瑟拉爾的研究所,不,確切的說是繼承了瑟拉爾的一切。
對于瑟拉爾來說,艾是一個試驗品,試驗品丟失,會有很多的試驗品能替代。
所以,算艾逃走了,瑟拉爾也沒興師動眾。
但是,莫少勛不一樣。
莫少勛是個特別有城府的人,從最低層起步,很短的時間得到了瑟拉爾的認可,被提升為助理。
艾一直懷疑,瑟拉爾的突然病重,垂垂衰弱,是莫少勛動的手腳。
在研究所的時候,莫少勛以一個惡棍的身份,經常性的欺負艾,甚至背著瑟拉爾在艾的身體里注射藥劑。
在艾的眼楮里,莫少勛是邪惡的代名詞,瑟拉爾邪惡不知道多少倍。
原本已經逃出研究所的艾,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會被莫少勛派來的人追捕。
很明顯,莫少勛是認真的,派來的人一個一個強悍,一批一批縝密,艾終于沒有辦法過正常的生活了,便開始了大逃亡。
這一逃,竟然快要四年了。
這四年,她跟莫少勛,基本是他追她逃。
在法國的時候,她見過莫少勛一面。
當時,她已經做好了覺悟,她累了,再也不想逃了。
她更不會回什麼研究所,所以,她想到了死。
可惜,沒死成。
不知道莫少勛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在她床前守了三天三夜。
那天的事情,依然如在昨日。
她醒來,看到立在一邊,頭發蓬亂,帶著黑框眼鏡的莫少勛正在一邊勾兌著藥劑。
艾立馬忘記了疼,只覺得渾身惡寒,嗓子難受。
很惡心帶著詭異笑容的莫少勛扭頭,邪魅的看著她,想死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嗎
艾不說話,知道在這個人面前,說什麼都沒有用。
莫少勛帶著陰損的笑,緩緩走前,彎腰直視著艾的眼楮,46號,你真是不乖啊,讓我怎麼懲罰你好呢
艾閉了眼楮,不去看莫少勛那得瑟的臉。
承受了那麼多,你都堅持下來了,我以為你會更有骨氣一些呢。莫少勛捧住艾的臉,認真的端詳著,原來只能到這種程度啊。
艾拍開莫少勛的手,拿開你的髒手。
是啊,是這雙髒手延續了你的生命呢。莫少勛繼續陰陽怪氣的說,我不想讓活的,便活不了,我不想讓死的,便死不了,這話你可認可
是我不想死了。艾輕笑,我這破皮囊,似乎也有存活下去的必要呢。
莫少勛直起身,目光突然轉涼,狠狠的瞪著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憤懣,我真想掐死你你從來都不問,我為什麼一定要追你回來嗎
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你的目的呢艾反問,不管是什麼理由,我現在躺在這里,能感受到令人發嘔的骯髒。
莫少勛黑了臉,骯髒的確。他贊同,可是,這里的骯髒孕育了多少成果成全了多少被病痛和傷殘折磨的人
也是說,我所有的痛苦,全都是值得的對不起,我沒有那麼高尚。艾回答。
艾說著,摸了摸脖子里的紗布,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她緩緩坐起身,身體一如既往的虛弱,也沒有更深一步的受到什麼傷害,也是說莫少勛暫時還沒做什麼變態的事情。
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可以出去了。艾說。
莫少勛冰了臉,很快便掛了陰損的笑,怎麼,潔癖到不願跟我呼吸共同的空氣
艾垂了腦袋,沒有回答莫少勛的話,而是問了個問題,莫少勛,你抓我回來,不會是為了廢話的吧抱歉,我可沒有可以浪費給你的時間。說著,掀開被子,要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麼去莫少勛攔住了艾的去路,你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嗎
你看不出來嗎艾挑眉,我只是不願跟你呼吸共同的空氣而已。
好,你厲害莫少勛氣結,郁悶的轉身離開房間。
艾躺回到床,這次才能認真的打量下房間。
這里不是研究所,沒有怪的藥水味,很干淨,很清新,旁邊的桌子還插著大束的百合花。
如潑墨扎染成的百合花窗簾,隨著風微微的晃動,攪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這地方,艾不認識,大概是某個人的房間。
在她想繼續搜尋有價值的信息的時候,看到床邊微微打開的廚門,因為好,艾打開了櫥子。
櫥子里,竟然是一個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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