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似景這鼓勵人的方式,還真是別樹一幟,真是讓洛羽辰刮目相看。 vw
葉臻偏偏吃這一套。
看來藍似景對葉臻了解的真是夠透徹,一招致命啊。
是啊,藍似景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想致葉臻死地,根本不需要第二個回合。可他顧及著太多人的感受,時時刻刻小心謹慎,計算著動作的幅度,唯恐一不小心便傷了在乎的人。
要傷害一個敵人,還不牽連周圍的人,是需要何等的難度
她又忍不住想,葉臻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成熟,能夠獨當一面呢如果能挺過這件事,他是不是會成長成一座屹立的大山,風吹不倒了呢
葉臻掛掉藍似景的電話,繼續躺回到地,裝了會兒死。
太陽已經落山,地開始泛起濃重的涼氣,水汽凝結,打在他的睫毛,形成晶瑩的露珠。
他眨眨眼,水珠滑落,帶著甘醇的清澈。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臻直起身,折返回療養院。剛才,他光顧著難受了,還有很多的話沒有問。
療養院里,葉龍坐在輪椅,微眯著眼楮,一動不動。
听著耳邊腳步聲一點點走近,葉龍微微睜開眼楮。他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很多,頭發花白,形容枯槁,連眼窩都陷進去,沒有一點神采。
怎麼,又回來了葉龍冷笑。
葉臻眼神冷厲,帶著惡毒,究竟是為什麼你明知道黎眉是你的女兒,竟然還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我不知道葉龍氣的用拳頭拼命的錘輪椅,我不知道何儀那個賤女人,竟然背著我生了孩子,她竟然拿她的親女兒來報復我
你不知道她為你生個孩子
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根本不是何儀做的,而是黎正軒葉臻一步步逼近葉龍,冷厲的看著他,當初你為什麼綁架黎楓黎正軒為什麼這麼恨葉家,你究竟對他做過什麼
哼,黎正軒是個圖財的小人葉龍皺皺眉,沒什麼好解釋的。連他都不知道黎正軒為什麼這麼恨他。
好,你不說,你厲害葉臻咬著牙,等出了什麼讓你後悔一輩子的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葉臻說完,抬起步子朝外走。
葉臻怔怔的看著葉臻的背影,老淚縱橫。
早知道會有報應,可不曾想報應竟然從黎正軒這邊開始。
從療養院出來,葉臻穩了穩情緒,鑽進車里,回家。
他早料到家里會被大量的記者圍堵,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他的車子還沒駛進家門,便被眾記者擋住了去路。
葉臻黑著臉,撥通楊鳴的電話︰楊叔,我被狗咬了,你馬增派人手過來,將這些狗從我家清理掉。
葉臻黑著臉,關了車門,淡漠的看著前方,一眼也不看將他的車子團團圍住的記者們。
很快,楊鳴便帶著人手過來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葉臻開闢出個小路。
終于將記者們從葉家驅逐出去,葉臻命人立馬關了大門。
雖然這些記者蠻橫不講理,可有一點他們遵守的非常好。整整一天,他們只是圍堵在葉家院子內外,絲毫沒有踏進房子里的意思。
記者們其實很守法,知道未經允許,不能入戶。
葉臻黑著臉,打開門,走了進去。
天色已經很黑,莫小西正抱膝坐在樓梯,蜷縮成小小一團。听到腳步聲,立馬抬起頭,紅腫的眼楮立馬炯炯有神。
你回來了莫小西問。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葉臻換好拖鞋,看也不看莫小西一眼,我才不會輕易被人打垮呢。
莫小西听得葉臻的話里很酸,帶著尖刻,這讓莫小西不得不回到現實。沒錯,現實里,她正在跟葉臻吵架,吵的天昏地暗,水火不容。
于是,莫小西反唇相譏,你多慮了,你我想象的還慘。
你想多了,我好的不得了。葉臻皺著眉,脫掉襯衫,然後去解褲腰帶,邊解邊朝著莫小西的方向走來。
看著葉臻冷著臉,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莫小西慌忙抱住胸,壓低了聲音,你想干什麼
葉臻沒有回答,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距莫小西兩步的時候,葉臻已經將褲子脫去了,渾身下,只剩了內褲。
莫小西驚恐的往一邊躲,葉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樣子,繼續往走。
你,你,你莫小西捂住眼楮,不敢太頭看葉臻。
葉臻冷笑,擦著莫小西的身子,走了樓。
你在想什麼,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葉臻戲謔,我在外邊呆久了,衣服濕了。
你不能進你房里換啊莫小西皺眉。
葉臻已經走進了臥室,從門里探出個頭,白了莫小西一眼,請記住,這是我的家,算裸奔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有病莫小西紅著臉,直起身,麻溜溜的奔進了自己的臥室。
莫小西關好房門,用背用力的靠在房門,心撲通撲通亂跳。很久,心跳才恢復正常,她長舒口氣。
真是太好了,他沒事太好了莫小西竊喜。
同樣的夜晚,黎眉那里則顯得有些孤獨寂寞冷了。
黎眉蜷縮在沙發里,連看都不看何儀。何儀立在一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感覺只剩下了具軀殼。
整整一天了,黎眉和何儀都滴水未進,滴米未沾,誰也不說話,也沒有人想吃飯。
空寂的房子里,夜色寂寞的是人心。
阿眉,我去做點飯。何儀打破了沉寂,你不要熬壞了身子。
呵,這賤骨頭,壞了壞了。黎眉冷笑。
原來,她還想救出何儀,哪怕走的是不歸路,最終都走向毀滅,她都不在乎。
算死,她也不想讓媽媽死在黎正軒的手里。
可今天當知曉了當年的事情,黎眉對何儀的感情明顯復雜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原來這一切都是天注定;原來她的媽媽何儀,不僅親眼看著她的女兒被凌辱還能苟延殘喘至今,還親手充當了畜生的爪牙,將別人害的家破人亡
她身為這種賤女人的女兒,活著都是種恥辱。
準備去廚房的何儀,立馬停住了腳步,滿臉死灰。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凱從門外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
夫人怕你們不吃飯,特意叮囑我給你們送來。安凱解釋,想必你們已經一天不吃不喝了,太冷硬的食物不好,夫人特囑咐人做的易消化的營養粥。吃點吧。
見黎眉喝何儀都不動彈,安凱無奈,親自去廚房拿碗筷。
你瞎子麼黎眉沖何儀吼。
何儀慌忙手忙腳亂的去廚房拿碗筷,剛走到廚房門口,安凱便拿著碗筷出來了。
他輕輕沖何儀笑︰阿姨太客氣了,這些日子,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吃些飯,早點歇著。夫人還給阿姨準備了些換洗的衣服,對了,連黎小姐的一塊帶來了。
安凱說完,便轉身走出去,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個大旅行包。
見黎眉和何儀都沒動彈,安凱很為難,夫人囑咐我,一定要看你們吃完,我才能離開。你們都吃點吧,不然我沒辦法向夫人交代。
何儀立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吃飯吧。黎眉頭也不抬,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香味濃郁,淚水橫流,一滴滴掉進飯里。
何儀也端起碗,輕輕抿了一小口,淚花也跟著掉下來,心千斤重,悔恨萬般多。
安凱看著努力不讓自己抽噎出聲的黎眉和何儀,想起了程玫的話。
我越是對她們母子好,她們越羞愧,黎眉對何儀的反感越強烈。程玫胸有成竹,很快,何儀會心死。哀莫大于心死。
僅僅三天的時間,這個預言便驗證了。
三天的時間,黎眉整日跟何儀爭吵,何儀不說話不反駁不流淚,只是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黎眉,好像要拼命記住黎眉的樣子。
第三天的晚,何儀吊自殺了。
等黎眉發現的時候,何儀的身體已經涼了。
黎眉瘋子一樣的將何儀從繩子放下來,拼命的哭,可何儀再也沒有睜開眼楮,只留給黎眉一封信。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親愛的女兒︰
媽媽對不起你。
到現在,媽媽已經不敢再奢求你的原諒,是媽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讓你跟著一起受苦。
這三天,是這麼多年來,最幸福的時光,我可以看到你,感受到你,甚至可以撫摸你。拜藍家太太所賜,我能夠享受到這人生里最安詳的三天,已經足夠了。
這三天里,我終于能安靜下來,細細想著你小時候可愛的模樣,回味著那些短暫的幸福。甚至為你做些事情。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媽媽做的飯,最後的最後了,我也沒什麼能留給你的,我做了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糖醋里脊。我已經盛好,放在餐桌。只要想想你吃我親手做的糖醋里脊的樣子,我開心的不得了。
看到藍家太太對你這麼好,我已經放心了。想到當年所做的事情,媽媽真的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可惜悔恨無用,我親手毀了我的寶貝女兒,將她的一生都抹黑了。
阿眉,媽媽已經累了,別怪媽媽這麼懦弱的逃開了,媽媽真的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媽媽是個犯了大錯,不可饒恕之人,讓媽媽帶著這渾身的罪孽離開吧。
如果真的有來世,我真希望,你還是我的女兒。算一無所有,我也不會再做壞事,算拼掉這條命,媽媽也一定會讓你幸福。
何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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