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莫小西安頓好,黎楓便離開了。 w w w v w
莫小西很排斥黎楓住在青梅園,黎楓寧肯每天多跑幾次路,也不想惹莫小西不高興。
從青梅園出來,黎楓驅車朝黎眉那里駛去。
自從跟莫小西有了那種關系,而且那種關系還是黎眉安排,黎楓便有些不好意思到黎眉家里去了。在懼怕什麼,連黎楓自己都說不清。
掐指一算,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黎眉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這些日子,黎楓沒有從藍似景那里得到絲毫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藍似景的生活很規律,班下班享受生活,連對金逸的宣戰也是那麼雲淡風輕,仿佛不曾有什麼事情,可以打擾他的生活。
他突然想起黎眉的話,記得黎眉曾經警告過他︰藍似景那里沒有真相,有的只是死亡
這句話的真諦,黎楓尚不能領悟,只能硬著頭皮去黎眉那里問了。當然,更深的心意便是,他想去看看她,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將車子停在院子里,黎楓下車,朝著玻璃射出的光線走去。
院子里寧靜的幽香擴散開來,讓這個酷熱的夏天,多了絲靜謐。夜色黝黑的各種植物呈現出鬼魅一樣的輪廓,又讓這靜謐多了絲寒意,從腳底爬到心窩的寒意,讓人的毛孔都跟著收緊。
這個被命運傾軋的女子,滿身是傷,或許,她是黎家最深黑暗的投影,或許,她才是解開一切秘密的關鍵。
走進房間,屋里亮著燈,卻沒有人。
黎楓掏出手機想給黎眉打電話,可看著手機,那串熟悉的號碼,黎楓猶豫了。
他關掉手機,仰躺在沙發,緊緊閉了眼楮。
他甚至不敢去想,此刻她在做什麼,又經歷著什麼,因為他的思緒總是不知不覺會飄到那晚,那晚他在程家窗戶下听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那是黎眉遍身的傷痕,和屈辱,還有黎家程家的惡貫滿盈。
思緒越在靜謐越狂躁,他听著耳邊石英鐘有節奏的擺動,始終無法平靜,忽然他睜開眼楮,大口喘著粗氣,眼楮努力的望向窗外。
窗外一個冷漠孤獨而且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那樣安靜的透過玻璃幽深的望著他,在黑暗,那蒼白的臉蒙濃重的詭異,唇角還掛著妖冶的紅色,猶如亡靈一樣的令人毛骨悚然。
那個人是黎眉。
黎眉看到黎楓視線朝著這邊掃來,慌忙轉身,抱著腦袋便瘋子一樣的逃跑了。
黎楓起身,風一樣的追了出去。
眼看黎楓越追越近,黎眉眼看著便躲不掉,瘋子一樣的鑽進了路邊綠化帶,瑟縮著身子。
黎楓走前,安靜的看著黎眉。
她抱著膝,渾身發抖,身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爛不堪,露出大片破敗不堪的抓痕。連夜幕毫不留情的為她蒼白的臉,撐起陰冷的背景。
這樣的黎眉,讓黎楓很心疼。
黎楓脫下襯衫,想幫黎眉穿。
可黎眉突然仰起臉,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笑道︰你怎麼在這里我剛演完戲,還沒卸妝呢
黎眉還沒說完,一個溫暖的懷抱便以強悍的力量,將她裹挾進胸膛。
他緊緊擁著她,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經歷那麼不堪的屈辱,她都沒有如此痛哭流涕,只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便將昔日所有的痛苦和委屈,一股腦的沖刷出來。
可她不願意讓他知道,她寧肯死
黎眉強忍著胸洶涌的情緒,努力將淚水擠回去,露出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真是的,這麼大了,還抱著哭,真丟人。
說完,伸手去幫黎楓擦淚。
黎楓一言不發,將黎眉抱起來,往回走。
一開始黎眉還配合,可眼看到了家,黎眉突然不安起來,她拼命的扭動身子,想從黎楓的鉗制掙脫出來。
她這副模樣,如果放在燈光下,再也掩飾不住了,她再也無法帶著笑去面對黎楓了。
可黎楓不知道從哪里來了擰脾氣,根本不顧黎眉的掙扎,死命將黎眉抱進了房間里。
當飽經滄桑的身體暴露在燈光下,黎眉緊緊閉眼楮,她不敢看黎楓的表情,心如死灰。
不想,耳邊竟然傳來了黎楓的輕笑,他說︰阿姐,以後演戲不要這麼拼命啦,放著道具不用,干嗎這麼跟自己過不去
黎楓睜開眼楮,淚花再次涌動,可這次,她沒讓它們流出來。
演戲,她太在行
她笑︰阿姐現在已經不往昔了,新人這麼多,這麼優秀,如果阿姐再不拼點,被人踩在腳底下了。
阿姐是沒有人可超越的。黎楓笑,阿姐去洗個澡吧,待會兒,我給你藥。
黎眉點頭,感受著黎楓將她放在地下的過程,心里一陣又一陣的失落,仿佛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黎眉簡單收拾了下東西,便去洗澡。
黎楓木然做在沙發,緊緊抱住頭,淚花洶涌,一滴滴落在地,濺起清澈的蓮花,可他強忍著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究竟為什麼
究竟怎麼樣才能讓這破敗不堪的現實改變
突然听到浴室門響,黎楓慌忙止住淚水,用手擦擦掛在睫毛的水花,轉身去找急救箱。
急救箱找到了,可黎眉死活不讓黎楓踫她的傷口。
她唇角挑著好看的弧,拎起急救箱朝臥室走。
突然,她扭頭沖著黎楓說︰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小西該擔心了。
黎楓胸洶涌著悲痛,可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的憂傷,回以一個明媚的笑,謝謝阿姐了。
黎眉一怔,輕輕點頭︰快回去吧。說完,拎著急救箱便走進臥室,關了房門。
黎楓靜靜的立在客廳里,看著黎眉緊閉的房門,良久,他才轉身,朝著夜色走去。
臥室里,黎眉關好房門,背緊緊堵在門前,听著客廳里的腳步聲開始走遠,她才無力的滑落在地,聲嘶力竭的哭起來。
距離黎正軒所說的三個月已經只剩兩天了。
今天黎正軒當著她媽媽的面,再次羞辱了她。原本以為她已經對黎正軒的羞辱麻木了,可她竟然在那個過程不可救藥的想起了黎楓,那個有著燦爛笑容的明媚大男孩。
她竟然崩潰了。
更讓她崩潰的是,黎正軒在羞辱完她之後,竟然當著她的面,將一根根銀針放進了媽媽的手指。
黎正軒這樣警告她︰阿眉,你應該知道後果吧
黎眉瘋子一樣的哀嚎,請求黎正軒能夠再寬限幾天,她真的已經盡力了,真的馬能成功了,再寬限她幾天,再寬限她幾天,幾天而已。
黎正軒皺著眉,一腳踹開黎眉,又惡狠狠的看了她媽媽一眼,最後答應︰我最多只寬限你十天,如果十天,你還是沒有給我任何答復,我便用針和木棍將這個賤女人搗的滿身是血
十天,算還剩下的兩天,是十二天。
十二天,她能感化的了葉臻那顆冰冷的心嗎
黎正軒為什麼如此執著的要讓她嫁到葉家呢
究竟為什麼啊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再次去求程�鵿~故僑Ы笠墩 br />
如果將這些事情都告訴葉臻,葉臻會幫她嗎
腦子一片混亂。
黎楓從黎眉那里出來,便去了黎家。這些天,他躲在外邊,都沒回家,今天,他一定要找黎正軒,將事情問個明白。
黎楓回到家的時候,黎正軒已經睡下了,黎眉的媽媽,也是他的後媽,何儀正木然的坐在沙發,眼楮里是死一樣的黯淡。
黎楓倒了杯水遞給何儀,輕輕叫了聲媽媽。
何儀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僵硬的接過杯子,呆滯的歪著腦袋。
媽媽黎楓聲音提高了八分。
可何儀依然一動不動。
媽媽黎楓沒辦法,將嘴湊到何儀耳邊,放大了聲音大呼。
何儀一怔,回過神來,看到黎楓黯淡的眼神似乎浮現出那麼一絲波動,她拉住黎楓的手,想要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媽媽黎楓輕輕呼喚,淚花在眼閃啊閃,突然,他問,媽媽,我該怎麼辦呢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何儀仿佛听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問題,臉色一下子紙一樣白,她慌忙松開黎楓的手,幾乎是逃著急匆匆躲進了臥室里。
房間里,黎正軒陰冷的看著何儀,輕蔑的笑笑︰算你識趣,你若是敢多嘴,我說到做到。
何儀雙眼布滿了恐懼,除了答應,她別無選擇,甚至連死都成了奢望。
黎正軒說,她的死期,便是黎眉的死期。
他說,他說到做到
究竟是為什麼何儀木然的望著黎正軒喃喃問道。
這個問題,你問了十幾年,都不覺得煩嗎黎正軒陰冷的看了何儀一眼,眼全是惡心和鄙視。
何儀一下子閉了嘴,在這個家里,多說一句話,招來的可不只是皮肉之苦。
突然,黎正軒陰冷的笑笑,既然到了這個時候,我想,我不妨告訴你。葉龍殺死了我唯一愛過的女人,算死,我也一定讓他償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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