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末驚訝的看著坐在客廳里的男人。
向來能應付所有情況,隨機應變的她,此刻卻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驚慌失措的注視著獵人的兔子,除了等待他的決定,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表情管理。
他不是應該在國外嗎?
如此突然的到來……
“很驚訝?”
男人端著一杯溢著絲絲熱氣的紅茶輕輕啜著,表情依舊平靜。
“不……”
溪末將垂在臉頰上的一縷碎發掛到耳後,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她低下眼眸,露出一個清甜乖巧的笑容︰“只是您突然到來,我沒有準備好,以這樣失態的樣子出現在您面前,為此感到非常抱歉。”
只是很明顯,她的笑容很牽強。
“你是該準備一下了。”
男人放下茶杯,目光淡淡的掃過她,仿佛是掃過一件毫無價值的藝術品︰“今天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像以前一樣,你明白該怎麼做吧?”
“……”
溪末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拳頭也握得很緊,但是最後,無力的松了開來。
然後,她抬起臉,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
“我明白,父親。”
轉身上樓的時候,溪末斂起笑容,那雙幽綠的眼眸忽然沉寂下來,冰一樣的寒冷。
仿佛有什麼黑色的物質,在剎那吞沒了她所有的溫度和感情。
知道嗎。
她曾經親手把那個和她一起長大,她卻格外討厭的女孩置之死地。
在那時,她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而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女佣的孩子。
分明是那種低賤的存在,卻擁有著織祈哥哥的寵愛。
還有,當那個女佣抱著她時,那種滿足的表情,是她在她母親和父親身上,不曾見過的。
她討厭極了。
所以,她要除掉她。
但是她曾經後悔過讓那個女孩兒死去。
那是在她的弟弟出生,順理成章的取代了家族接班人的位置,而她被父母當做家族的犧牲品,獻給那些貴族當做玩樂的工具時。
她那時想過,如果那個女孩還在,是不是能夠代替她承受這份屈辱。
看吧。
有時候為了活著,我們必須去做那些內心抗拒,厭惡的事情。
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你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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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晚,在璀璨的燈火中,漸漸地喧鬧起來。
“你放開我!”
街邊的籃球場上,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正用力拍打著正揪住他衣領的痞里痞氣的少年的手。
“好啊。”
少年于是甩手將男孩子丟到一邊的地板上︰“小孩子還是回家去看動畫片吧,別妨礙我們練球。”
男孩的同伴趕緊過來扶起他,心有不甘的看著對面幾個人高馬大的少年。
“怎麼?這眼神是不服嗎?”
少年挑眉,拋接著籃球,走到了男孩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想打籃球,長大點兒再來吧,球框都摸不到學別人打什麼球?你們比賽看多了吧?”
他說著,裂開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那又怎麼樣!”
被推倒的男孩握緊拳頭︰“這個球場又不是你們的,而且是我們先來的,先來後到你們不懂嗎?難道你們長這麼大,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學過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