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柳之靜又命人將她的東西搬進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吃了些東西,現在她準備見一見秋水閣里的宮女太監們,她讓應晚和鐘進將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招集到院子里,她要知道這些宮女、太監們都是誰的眼線,拿著她的俸祿在給誰辦事。柳之靜坐在椅子冷冷地掃視著跪在地的人,總共八個宮女十二個太監,她記得才人的位分應該只有四個宮女和四個太監服侍,這種配置似乎是妃位的人才有的待遇。柳之靜不動聲色地道︰“都起來吧。”
眾人唱諾起身,每一個都低眉順眼老老實實地站著,柳之靜撐著下巴道︰“從應晚開始,每個人都說說自己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原來在哪兒當差。”
于是應晚先道︰“奴婢應晚,今年十七,原在寧瀾殿當差。”
“你是應疏的佷女吧。”
“是。”
柳之靜听後不再搭理應晚,目光轉到她旁邊的宮女身,那宮女立即道︰“奴婢紅藕,今年十六,原在永福宮當差。”
柳之靜看著她想了想道︰“你不是皇後的丫頭嗎?”
“是,柳才人的記性真好。”
柳之靜冷笑一聲道︰“皇後居然派了她的一個陪嫁丫頭過來,還真是瞧得起我。”
紅藕埋了埋頭沒有說話,柳之靜看著下一個宮女問︰“你呢?”
“回才人,奴婢醉香,今年十五,原是司制司的宮女,專門負責繡活兒。”
“你袖口的刺繡倒精致,前來讓我看看。”
醉香唱喏走到柳之靜跟前,柳之靜翻開醉香的袖口仔細地看了看刺繡的針腳和手法,一旁的彩墨也湊近看了個清楚,柳之靜輕輕撫著醉香的袖口道︰“繡得果然好,以後還是做針線活兒吧。”
“是,奴婢遵命。”
醉香行了一禮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當柳之靜夸贊醉香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一個宮女撇了撇嘴角一副不屑的樣子,柳之靜裝作沒看見也沒詢問,這時醉香回到隊伍里,她旁邊的宮女接著說道︰“奴婢秋葵,今年十五,原是司樂司的宮女。”
“奴婢賤名秋蒲,今年十五,原來也是司樂司的宮女。”
柳之靜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問道︰“你們倆長得挺像,名字也挺像,是姐妹嗎?”
“奴婢和妹妹秋蒲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只相差三個月。”
“那你們的父親倒是很幸運啊。”
面對柳之靜的調侃,秋葵低下頭,左手輕輕抓了一下裙子,而秋蒲則翻了個白眼一臉的嫌棄,其實這姐妹兩個長得像也不像,兩人都是鵝蛋臉且五官精致,美人胚子是一樣的,只是秋葵端莊而秋蒲卻妖嬈。柳之靜的眼神又瞟到那個露出不屑表情的宮女身,那宮女歪了歪嘴顯然已經不耐煩了,柳之靜說道︰“該你了。”
“奴婢蘭夢,今年十八,原是侍候袁太妃的,袁太妃最近身體不適,太醫開了幾個方子也不見好,一個道姑說袁太妃的病不好是因為身邊有人克她,後來袁太妃請那道姑批命,道姑說奴婢是水命正好與袁太妃的火命相克,因此奴婢就被派到這兒了。”
柳之靜听完點點頭沒說別的,心想這姑娘倒坦誠,只是理由有些牽強,無非是太後找個理由安插個眼線進來罷了。柳之靜看著剩下的兩個宮女,那兩個宮女依次說道︰“奴婢瑞腦,今年十四,原在永福宮打掃院子。”
“奴婢四夕,十三歲了,也在永福宮打掃。”
宮女們說完了該太監了,鐘進注意到柳之靜的眼神搶先道︰“奴才鐘進,十六歲,原先在皇身邊當差。”
“皇怎麼讓你來我這兒了?”
“皇讓奴才跟趙深那廝抓鬮,奴才運氣好就抓到來伺候才人了。”
“哼,運氣好?怕是你心里有一百個不情願來我這兒吧。”
“怎麼會!奴才是真心覺得運氣好,趙深那廝還想跟奴才換呢,奴才愣是沒答應。”
“行了,別貧了,留著力氣干活吧。”
“是。”
柳之靜的眼神轉向鐘進旁邊的太監,細看之下這個太監與別的太監有些不同,別的太監都是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這個太監不但長得白淨而且氣質不俗,尤其一雙手干干淨淨的不像是干過重活的,那太監見柳之靜打量他也適時地道︰“奴才葉青雲,今年十七,剛入宮。”
柳之靜心想︰葉青雲這個名字應該是讀過書的人取的,雙手白淨應該是握筆的手,氣質不俗應該是有家底的人,這麼大年紀才淨身入宮應該是自己的意志,如果不是家中突遭變故那就一定是有志而來,這種人有目的有決心,有頭腦有手段,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奴才名叫華全,二十五歲,這兩個小東西是奴才的徒弟,分別叫小呂子和小解子,都是十四歲,奴才們是從掖廷局調過來的。”
另外一個太監介紹完了自己又指著他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介紹道,掖廷局掌管後宮簿籍,一直是太後的心腹,柳之靜點點頭問小解子旁邊的太監道︰“你呢,叫什麼?”
“奴才叫言住兒,今年十五,原在永福宮當差。”
“奴才燕五,十五歲,從奚官局調來的。”
…“正m版
“奴才小洛子,今年十四,原來在寧瀾殿當差。”
柳之靜听到這里打斷道︰“你也是寧瀾殿來的,那一定認識應晚姑娘了?”
“是,奴才認識應晚姑娘,不過應晚姑娘可不認識奴才,寧瀾殿伺候的人多,像應晚姑娘這樣的紅人奴才是攀不的,奴才……”
似乎是小洛子話太多了,應晚清了清嗓子提醒了一下,那小洛子立即閉了嘴,柳之靜冷笑道︰“現在可以攀了。”
剩下的四人中有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太監,那老太監看起來並不精明,糊里糊涂的,他操著沙啞的嗓子道︰“啟稟柳才人,奴才名叫彭榮,今年五十,最近兩年在宮闈局當差,這三個小家伙是老奴的徒弟,老奴給取名叫彭大,彭二,彭三,都是剛進宮的犢子,最大的十二,兩個小的十一。”
這個彭榮話說得很慢,還不時停下來想一想,他的三個小徒弟默默地站在他後面,恭恭敬敬的也不敢出聲。柳之靜心中琢磨著這麼多宮女太監,除了鐘進勉強能用外其他人都要小心應付,一想到這里柳之靜就不免嘆氣,她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人,最後說道︰“宮里的規矩你們都是清楚的,不用我多說,我這里的規矩只有一個,我沒有傳喚你們的時候你們就不要出現在這棟房子里,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如果無事可做就待在你們的屋子里不要到處亂跑,听懂了嗎?”
“是,奴才遵命。”
“我知道你們都是背後有主子的人,在我這里當差兩面三刀我可以理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只是我提醒你們一句,你們背後的主子可以要你們的命,我也可以,命只有一條,所以在你們做那些找死的事情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
柳之靜說完沒人應聲,于是她接著道︰“管事的太監和宮女留下,其余人下去吧。”
眾人唱喏離開,只剩下應晚和鐘進,柳之靜看著他們道︰“你們是管事的,既然比別人多拿些俸祿自然要多擔些責任,分配好宮人們的工作,管好他們別讓他們做出些蠢事來,我的脾氣,你們應該是有所耳聞的。”
“是。”
柳之靜打發他們走後休息了一會兒,丫頭們忙著整理東西,元瀅公主的那幅畫被掛在了書房,柳之寧親手做的象棋和其它一些常用物品都放進了臥室,另外一些東西放進了倉庫,倉庫的鑰匙還是交給成音保管。
柳之靜吃飽喝足一夜好眠,但是韓錦秀卻整晚沒睡,顥頤宮里住進了新人,這個新人還是太後親自選的功臣之女,從早起顥頤宮就開始忙活,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吵吵嚷嚷地直到晚,當一切歸于沉寂韓錦秀依然不能入眠,當初自己出嫁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歡樂的音樂與喜慶的紅燭還有初次的溫存都一一浮現在腦海中,可是此刻新人換舊人,心里如何不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