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上，總是神情淡漠，眸色定定，冷得像是塊冰。
而此時此刻，她窺見他耳廓的紅色，像是听見貓在暗色中嬌嬌的咪嗚聲。
那雙貓一樣的眼里，瞬間的慌亂。
周小酒望著他的側臉，听著整個大廳內的直播戰況說︰“我……怎麼了？”她聲音低雅，眼角彎出一抹旖旎的弧度。
她長得好看極了。
韓霍野一瞬間腦中掠過這樣的想法。
……
“我是說，”他定定神，“要不要吃點東西？”
周小酒說:“嗯，我去廚房找點吃的，對了今天保姆阿姨煮飯了嗎？”
韓霍野:“煮了。”
他就看著她把枕頭放在沙發上，踩著拖鞋走進廚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出來。
她舀著粥，半短不長的栗色頭發，垂在肩頭，露出她小巧的下巴尖，白皙的肌膚像是柔軟的雲，她眯眼楮很安靜地喝著粥。
一旁蔚藍在沙發上聞見味道，餓得慌，就跑到廚房也舀了粥，他端著粥沒等及就一口吞，結果被燙得嗷嗷叫。
“日他媽，我靠好燙！！！”
周小酒慢吞吞抬眼，沒說話，只是喝粥的速度放慢了點。
“杭晨你怎麼喝的下去的？我都燙得舌頭捋不直了。”蔚藍有些大舌頭地說，他一臉懵逼地看周小酒面色如常地喝完最後一口粥。
“很燙嗎？”周小酒沒有很大感覺，她的舌尖只有隱隱的發燙，但這並不妨礙她將味如白水般的粥一口口吞下去。
她舔了舔舌頭，似乎破皮了。有一點血腥味。
周小酒心中默默嘆氣。
然後抬頭對他說:“沒覺得，大概是我喝粥以前兌了點涼水。”
她笑得無所謂，蔚藍也就沒有深究，只捂著嘴巴嗷嗷撲到沙發上委屈得直打滾。被陳末末一個劈掌唬得沒脾氣了才安靜。
周小酒繼續舔舌頭，她狠狠吮吸一下舌尖，吸出了一口血——之所以能知道是血，還是虧得她感受到鼻腔漫上來的鐵銹味才知曉的。
……燙傷了。
她睫毛抖了抖，沒說話，只是去茶水間接了一大杯涼水，灌了下去。
二月多，春寒峭。
在大家伙還穿著厚衣裳的時候，周小酒生生灌了幾杯冷水下去，凍得她身子生理性地發抖起來。
她唇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喝水。韓霍野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他起身走近她，在她抬眼看他時，不動聲色地背手踫了踫桌子上的碗。
盡管粥已經吃盡，碗沿還是很燙的溫度。
“兌了涼水的”？
她是怎麼能把這麼熱的粥喝下去的？
韓霍野沉默地與她對視，然後直截了當地問:“你口渴了？”
周小酒說:“沒有啊。”
“那為什麼喝這麼冷的水？”
她也十分淡然:“我的習慣，習慣喝冷水。”
年輕女人說著謊話，臉一點沒紅，他盯著她唇齒開張，認真而平靜地用大拇指頂住了她的下巴。
“張開嘴。”男人平靜地說。
周小酒:……
“這他媽就不好玩了。”她內心懵逼對540說。
“他怎麼能對我動手？？？？”周小酒十分暴躁地差點跳起來。被540生生按住了。
540說:“他沒對你動手，只是叫你張嘴給他看一下。”
周小酒:“這有差別嗎？他按住我了！”
“是按住了你的下巴。”540補充。
“你就乖乖給他看一下唄。”
周小酒面無表情:科科。
她感受著男人拇指的溫度，微熱——非常奇怪，明明她幾乎感受不到什麼溫度的變化，但對于他的體溫卻異常敏感。
周小酒暫且將它認定是錯覺，而這錯覺也讓她稍微遲疑，思考片刻，她還是听了他的話，乖乖張口給他看。
唇紅齒白。她張口的時候眼楮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來，像是慵懶的動物。然後，韓霍野看見她舌尖冒出的血珠。
周小酒張口幾秒就馬上閉上，嘴唇動了兩下，緊接著就被韓霍野用手指捏住了嘴唇，她瞪他:“你干嘛呢？”嘰里咕嚕含糊不清。
韓霍野說:“你不想要吃東西了？這麼糟踐你的舌頭？”
他強行制止住她嘗試吮吸舌頭的沖動，在四人背身認真看直播的空當，他把她揪到廚房里。
一臉嚴肅地問她:“你是怎麼吃下那一碗粥的，那麼燙你怎麼能吃的下？”
他說著從冰箱拿了個冰塊給她，周小酒含進嘴巴里，還有些不願意吐露，只是說:“就喝了，沒注意。”
“蔚藍是最皮糙肉厚的，他都覺得燙，杭晨，你今天喝的粥恐怕很燙。”他回憶起剛才踫到的碗沿，冷看她。
周小酒:……
她無話可說，也沒什麼想說的。扳起一張臉就打算往外走。
“杭晨，你是不是有病？”
她心口的火星子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回身就罵:“你他媽才有病！”
540大驚失色:“宿主你想想你的支線任務行不行！！！”小嬌包啊！去哪了！被今天的熱粥燙成撒潑包了嗎？
周小酒:“小嬌包你個象拔蚌，我qnmd小嬌包。”
540:“……你，你別這樣。”
她冷著臉:“科科。”
……
瑪德，被罵有病真的好氣。
周小酒氣得鼓鼓囊囊，她看到韓霍野臉上的冷淡一下子破裂。然後凝固成莫名奇妙的表情。
……
“抱歉，”他看她，“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對溫度感知不太明顯。”
“我有個朋友，他和你差不多，也是得病以後對溫度就不太敏感了，所以我才說你是不是有病。”韓霍野說。
……
“……”周小酒平靜下來，她扯扯嘴角，“嗯對，我有病。”
“算了，抱歉，我剛才情緒太激動了。”
還沒等韓霍野回神，她抬眼看他並說了句抱歉，然後從冰箱拿了一盒冰塊走了。
韓霍野定定站了會，就看見門口遠洋一臉復雜地看著他。
“老大，”遠洋痛心疾首狀，“你怎麼能罵人小姑娘有病呢？”
他顯然只听到了幾句話，就以為是事情全部。
韓霍野:“……”
他嘆氣說:“我去和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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